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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看湖山宠不惊

第四十章 晋位

听说皇上去了嘉福殿,江云悦不由有些失落。

翠染和剪舒两个丫头早已收到消息并候在了栖华阁的门外,见载着江云悦的步辇在夜色中匆匆而来,立马迎了上去。

因宫里头的人都只知江云悦那日坠马受了伤,而这些日子她又一直被皇上留在显阳殿,故而翠染和剪舒皆是不知自己的主子究竟伤成了何般模样,心中担忧不已。

“主子,您可算是回来了,可把奴婢担心死了!”藏不住话的剪舒跟在翠染后头,却忍不住开了口。

翠染将从步辇上下来的江云悦扶住,也担忧地问道:“主子如今觉得可好?”接着喊着身后的剪舒:“丫头,你也赶紧过来扶一把主子啊!”

剪舒闻声立马上前,与剪舒一左一右地将江云悦给架了起来。

江云悦笑了笑:“你们别紧张啊,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剪舒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江云悦一番,面上露出轻松的笑意:“真是菩萨保佑,主子这回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听到剪舒说什么大难不死的话,翠染不由眉头蹙起,责备道:“剪舒你这张嘴,怎么总是这般没有分寸。什么死不死的,咱们主子从此之后都平平安安,再无灾无难了!”

剪舒吐了吐舌头,望了江云悦一眼,不过江云悦似乎没有翠染那般忌讳,丝毫没有将剪舒方才的话放在心上。由此剪舒也就没什么负担地同翠染顶起了嘴:“翠染姐姐,我也没说错什么啊!”

接着又看向江云悦:“主子您说是吧,我只是想表达主子以后福气满满!有错吗?”

江云悦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笑道:“先进去再说吧。”

前脚刚进门,外头便有人来报,道是皇后来了。

面对这个“姐妹情深”的皇后姐姐,江云悦心底当真是说不出的厌恶。只是她这才假装失忆,故而还不能与皇后当面为难。

皇后入到栖华阁中,当真是满面担忧神情,仿佛是“真情流露”。想来是前些日子听说江云悦坠马重伤,皇上又不准探望,不知这水中的深浅,故而心中确确实实是担忧着的。

毕竟江云悦若真是如传闻中所言,伤的那么的严重,那么皇后费尽心力弄进宫来的这颗棋子不是白费了力气?

此时见着江云悦完好的模样,皇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一把亲昵地拉住江云悦的手,又是疼惜又是责备着:“怎么会坠马呢?妹妹从前的马术是得了你母亲的真传,可是一绝呢!”

江云悦陪着生分的笑容:“姐姐有所不知,是臣妾眼拙没认出皇上的赤雷,结果令赤雷不悦了,这才出了意外。”

“赤雷?妹妹是说那日你骑的马是皇上的御驾赤雷?”皇后有些意外,但眼中又透着喜色,但那喜色之中又夹杂着复杂的情绪。

“正是。”江云悦点着头,“怎么?有何不妥之处吗?”

皇后缓缓叹道:“皇上的赤雷从来不许别的人碰的,竟然能破例让妹妹骑,可算是奇事。”

皇后面上有些不自然地垂眸,望着江云悦那双白皙纤长的手,接着言道:“看来,皇上如今是对妹妹非同一般呢!”

江云悦干笑两声,有些尴尬地将手从皇后的手中抽回:“姐姐说笑了,那日完全是个意外,都是臣妾无知和斗胆……”

江云悦还没说完,便被皇后口中幽幽飘出的一句打断:“皇上也是头一回将后妃留在显阳殿养伤呢,还留了整整七日。”

皇后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但是江云悦却分明感觉到皇后的一字一句都很是沉重,像是在咬牙切齿。江云悦知道,皇后心中定是介意的,并且还因此而失落。

但是皇后的面上却仍是不显山不露水,一派大度和愉悦的模样,只是流露出了一丝丝羡慕的神情。这一丝羡慕的神情恰到好处,多一分会显得嫉恨,少一分又会显得寡情。

江云悦不禁有些佩服皇后这出神入化的演技,也有些同情面前这个时时刻刻都在伪装着自己的女人。她感觉皇后比崔贵嫔活得累多了,远不如崔贵嫔那般肆意。

或许每个人的位置不同,所背负的也不同。顶着头上那华贵夺目的凤冠,自然是要承受与众不同的压力。

江云悦看穿了皇后的心事,淡然道:“姐姐多虑了,臣妾当时伤得很重,挪不得分毫。皇上若不是看姐姐的面子留了臣妾在显阳殿养伤,臣妾怕是如今都见不着姐姐的面了。”

虽然江云悦心中对皇后不喜,但是她也不想要被皇后误以为皇上对她格外专宠,从而引得皇后对她忌惮。这话似乎是在给皇后脸上贴金宽慰皇后,实际上不过是江云悦在自保而已。

“当真?”皇后听到江云悦这么说,不禁有些意外。

江云悦点着头胡诌:“臣妾当时重伤,本是要被送回栖华阁医治,但御医说不能再挪动,否则内伤加剧性命堪忧。当时皇上就说,这是皇后之妹太师之女,不可出差错!直接留在显阳殿医治吧!”

皇后因江云悦的话而神色舒展了些,那喜色藏不住地从唇角与眉梢溢出,软声关怀道:“妹妹如今可好利索了?这伤筋动骨一百日,得好生养着才行。养好了身子,才能好生服侍皇上呢!”

听皇后这么一说,江云悦不免捂住胸口轻咳两声,面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配合道:“姐姐说的是,臣妾一定会……咳咳咳……”

翠染慌忙上前将江云悦扶住,而剪舒也快速地将旁边的茶水递了过来。

江云悦喝了口热茶,一脸抱歉地对皇后言道:“实在是对不住姐姐,姐姐特地大晚上的赶来瞧我,可我这身子着实是有些支撑不住……”

皇后起身道:“妹妹快些别说话了,早些歇着吧,姐姐改日再来瞧你。”

江云悦竟满面不舍地望着皇后:“姐姐,这就要走了么?不多坐会儿么?”

“妹妹好生养病,姐姐就不打扰你休养了。”皇后转头对郁拂说道:“你明日让陈御医也来瞧瞧,陈御医可是宫里头治疗伤病最在行的。”

郁拂上前禀道:“皇后有所不知,今日皇上有旨,以后姜承华的身体调养都由张御医一应负责。”

皇后听罢又是一愣,自言自语道:“张御医?”

“大概是因臣妾的伤在显阳殿中是由张御医经手,所以皇上觉得觉得张御医应是比较熟悉吧。姐姐尽管放心,张御医一定会尽心给臣妾医治的。”

江云悦知道张御医从前乃是专伺皇上的,如今皇上竟把张御医派给她,难免皇后又要多想。她倒也不是怕了皇后,只是着实没有必要在此时得罪人给自己添麻烦。

皇后微微勾唇,直言道:“有张御医在,姐姐自然是放心。”

江云悦故作虚弱地笑笑,尽量将皇后的疑虑将至最低。皇后走后,翠染扶江云悦进了里间歇息。

显然翠染心细如发,不比剪舒那丫头大大咧咧。一进到屋中,翠染就直接开了口:“主子今日对皇后可是非同一般。”

江云悦坦率地笑道:“人家既是有心示好,我又何必与人为敌。”

“那主子的身子?”翠染担忧地问着。

“放心,我没事。”江云悦凑到翠染耳边低声道:“我那日只是刚巧来了月事。”

翠染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是坠马么?”

江云悦掩面尴尬道:“是坠马,只是刚巧来了月事,所以一身的血把人给吓到了。”

“话说我在之前几日就一直觉得小腹隐隐作痛的,结果那日骑马颠簸了一下,就来了……”

翠染有些无语,这些日子着实可是把她和剪舒担心坏了。听说主子坠马重伤又不得探视,翠染这几日几乎有没有合过眼。结果居然只是月事……

想不到皇上居然会因为主子来了月事而大张旗鼓地封锁消息,还留主子在显阳殿养了七日,翠染顿时觉得这里头怎么想都有些不对劲。

而今江云悦已经回了栖华阁,然皇上仍旧仿佛做戏要做全套地指了张御医来负责调养她的身子,确实是显得有些非同一般。连江云悦自己也猜不透皇上此举究竟是何深意。

“看来皇上这是心中紧张和看重主子呢!”

翠染似乎一语中的。江云悦并非没这般想过,只是皇上留了她七日,今夜忽然将她送回栖华阁,这又让江云悦不免有些纳闷。

都说这女人心海底针,然则这帝王之心,可是比那女人的心思莫测多了。

果然,次日皇上又做了件令江云悦乃至整个宫中之人咋舌之事。

清晨一道圣旨传到栖华阁,竟是晋位的旨意。江云悦忽然间就连跃数级,由承华升至了容华,直接晋升为六嫔之一。

要知道昨夜皇上可是宿在唐瑛兮的悦华阁,照理说要晋位的话,那晋位之人也应是昨晚侍寝的唐承华才是啊!皇上这未免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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