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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看湖山宠不惊

第一百零七章 得势

接连几日,皇上夜里都会去唐瑛兮的悦华阁,不久唐瑛兮也终于晋了位分,竟与江云悦一般,升至了容华。

唐瑛兮位至六嫔,顿时有种咸鱼翻身之感,从前她在宫中行走虽是有些嚣张跋扈,但总是有些狐假虎威,借的皆是崔贵嫔的气焰。然如今她觉得自己开始颇得帝宠,走在路上不由腰杆也都挺直了几分。

崔令雪虽说见皇上夜夜往悦华阁跑,心里头并不爽快,但却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唐瑛兮是崔令雪自己提携起来的,算是自己人,皇上去悦华阁总好过去其他的宫里头。

只是此番变故之后,崔令雪明面上对唐瑛兮的态度也客气了不少,不似之前那般毫无顾忌地对她呼来唤去。

唐瑛兮也不傻,晓得自个儿如今得宠乃是崔令雪提携,也不敢一朝得宠便忘了根本。心中虽是早已对崔令雪不满,然仍旧笑意盈盈地对她唯命是从。

当然,皇上也会抽空去嘉福殿及凝翠堂看望有孕的崔贵嫔与高淑媛,偶尔也会往有子嗣的嫔妃宫里头走走,对皇后和其他宫里头,就不免显得有些冷落了些。

宫中盛传,道是姜容华与皇后姐妹不和,暗中争斗,以致皇上厌弃姜容华,再不往栖华阁去了。也正因此,皇上这段时日也有些冷待了皇后。

李贵人在宣光殿内同皇后说起这些的时候,皇后正摆弄着一盆新开的粉菊,言道:“花无百日红,前些日子我这殿里头还供着金桂,满屋子都是那桂香。而转眼那金桂花儿谢了,如今满目又都成了这粉菊花儿了。”

“臣妾自是晓得,姜梓烟不比崔令雪,皇上对她的恩宠不可能长盛不衰。只是因那姜梓烟这般牵连了皇后,臣妾心里头真是替皇后觉得委屈。”李贵人有些不忿地说着。

皇后淡淡地笑笑:“皇上也不过是对崔贵嫔爱屋及乌,因此而盛宠了唐容华而已,也谈不上冷不冷落本宫。从前皇上除了初一十五之外,本也就鲜少来本宫这儿。”

李贵人恨恨地言道:“说到底还是那个崔令雪,从前她独占恩宠,如今有了身孕不能侍寝,却又不知教唆了什么狐媚的法子,让自己养的那条狗儿去拖住皇上!”

皇后不由哑笑,虽说李贵人这话说得不错,形容的也贴切,但细想起来,总是有些不妥。

“唐容华若是狗,那皇上岂不……”皇后皱了皱眉嘱咐道,“妹妹这样的话,可万不要再说。”

李贵人颔首道:“皇后莫怪臣妾言之粗鄙,只因提及那崔令雪,臣妾心头的恨意着实便难平。皇后尽管放心,这样的话臣妾也只会同皇后说说,断然不会在外头失了分寸的。”

皇后微微扬起唇角,点了点头:“本宫晓得妹妹并非莽撞之人,也晓得妹妹的苦处,但就怕妹妹压不住心头的恨意,做出那些傻事来。”

“崔令雪得皇上盛宠,在宫中已不是一日两日了。之前有其父崔克千大将军为大北朝立下过汗马军功,如今其兄崔礼实又在南疆声威赫赫,试问谁人能撼动她的地位。若待她诞下皇儿,怕是本宫这个皇后之位都要拱手相让了……”

皇后说着,貌似黯然地垂眸长长叹了一口气。李贵人闻言双拳紧握,愤愤道:“臣妾就不信崔令雪真的那般好命,能一直长盛不衰。如此心如蛇蝎之辈,终就会有报应的,又怎会得上天眷顾诞下健康的皇儿?”

李贵人之言让皇后大惊失色,貌似惊慌道:“妹妹,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即便心里头恨着崔贵嫔,却不可这般诅咒皇嗣啊!”

握紧皇后的手,李贵人面上尽是悲切:“皇后宅心仁厚,宽和体恤。其实臣妾也不想说出这般恶毒之言,但臣妾恨啊!想到那个毒妇对臣妾做的一切,臣妾就恨不得……”

皇后一把捂住了李贵人的嘴,摇着头压低声音道:“妹妹,有些想法只能烂在肚子里头,说不得啊!保不准隔墙有耳呢!”

李贵人也知自己有些冲动了,颔首朝皇后一拜:“臣妾失言,请皇后恕罪!”

皇后把住了李贵人的手,真切道:“妹妹这样的想法万不可再有,崔贵嫔只要诞下皇子,日后定然只会风头愈盛。到时候本宫怕是自保都难,更是难以护妹妹母女周全了!”

“不会的!中宫之位唯有皇后这般贤良淑德之人方能担当,那失德之人怎配入主中宫母仪天下?”李贵人望向窗外,云淡风轻的天空显得格外的清朗,然她的眼中却满是忧郁与阴霾。

嘉福殿内,崔令雪挺着大肚子斜倚在榻上,中秋之后,暑气便渐渐消散了,天气开始变得爽朗起来。

最近崔令雪胃口极佳,犹是爱那些坚果零嘴儿,无事闲闲地坐着,便能嗑上一大盘瓜子。

唐瑛兮陪坐在一旁,面上挂着笑:“真是羡慕贵嫔夫人,怎么吃也不胖,吃的东西全都长在胎上了。瞧您如今除了多个肚子,从背后瞧腰身比臣妾还要纤细呢!”

崔令雪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扫了唐瑛兮一眼:“唐容华近日倒是越见丰韵了,可有找御医看过?皇上近来可是日日夜宿你悦华阁呢!”

唐瑛兮摸了摸自己圆润的下巴,低头道:“贵嫔夫人见笑了,臣妾是心情一好胃口便佳,故而体态免不了显得丰盈了些。臣妾托贵嫔夫人的恩泽与提携,能侥幸得皇上圣眷,可臣妾自知是福薄之人,怕是没有贵嫔夫人这般好福气呢。”

崔令雪似笑非笑:“妹妹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福气也是一点点的聚积起来的,这时日一久,保不齐哪天就有了呢!”

闻崔令雪此言,唐瑛兮眼中一动,连忙起身拜谢:“臣妾多谢贵嫔夫人!”

“唐容华这是做什么?”崔令雪含着一缕淡似清风的笑意,意味深长地言道,“这福气也是要唐容华自个儿聚的呢!”

唐瑛兮颔首道:“是,臣妾一定会安安分分地好生积福!绝不多生事端给贵嫔夫人添乱。”

“瞧你,这般生分!”崔令雪笑开了,欢快地抓了一把爪子递给唐瑛兮,“快坐下尝尝这瓜子,炒得可香呢!”

唐瑛兮接过那瓜子磕了几颗,笑道:“御膳监的人还真是上心,贵嫔夫人这盘瓜子竟是五味的,颗颗味道皆是不同呢!”

而此时栖华阁内,江云悦的面前也正摆着一盆瓜子。

殷雪纷坐在对面笑嘻嘻说道:“姐姐快尝尝!这可是我院子里头的自个儿种的葵花瓜子呢!”

江云悦打量着面前的瓜子,为难地摇着头:“你这瓜子是生的,都还没炒呢,怎么吃呢?”

殷雪纷笑了:“生瓜子仁吃过之后回味悠远,满口淡香。炒过之后的瓜子仁虽是入口浓香,可也容易上火。”

江云悦捻了一颗尝了尝,确实味道还不错,少了入口之时的浓香,却多了几分唇齿间回味的清香。

只是心里头想着这瓜子是生的,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故而江云悦尝了一颗也便作罢。

殷雪纷最爱生瓜子,这又是她自己亲手种的,故而每一颗都当宝贝。见江云悦对这生瓜子并不感兴趣,殷雪纷竟然又一颗不剩地全都打包准备带回去。

吴英蝶在旁直笑殷雪纷小气,殷雪纷也不驳斥,小气就小气,瓜子她还得照样带走。

“殷妹妹,那你送到涟漪居的那一份,是不是我若不吃的话,你也打算给要回来?”吴英蝶忍不住掩嘴笑道。

“吴姐姐真不吃?那我回头取回来!”殷雪纷眨巴着眼睛望着吴英蝶。

“瞧你这稀罕样,自己既是舍不得,又何苦把那收获的一丁点儿瓜子仁四处送?”吴英蝶继续笑着。

殷雪纷撅了撅嘴:“哪有四处送了?若不是姜姐姐和吴姐姐,其他人我可舍不得!我这是忍痛割爱呢,吴姐姐你还这般说我,好让人伤心不是!”

“行了行了,你的心意我领了,回头瓜子还是给你这小馋猫送回来!”吴英蝶见殷雪纷认真了,也不再继续逗她。

暮色渐沉,殷雪纷与吴英蝶同江云悦辞别后结伴而行,行至灵芝池畔,却见唐瑛兮正迎面而来。

吴英蝶下意识地退在一旁,往殷雪纷的身后靠了靠。唐瑛兮见了殷雪纷与吴英蝶,竟装作没有看见一般,直冲冲地撞了上去。

殷雪纷本就个子小,被人高马大的唐瑛兮这般一撞,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怀中兜着的瓜子仁也顿时撒了一地。

“唉!唐容华你是眼瞎了么?”殷雪纷气恼地喊道,雪团在脚边也有些不忿地故作凶相朝唐瑛兮汪汪直叫。

唐瑛兮被雪团龇牙咧嘴地逼退一步,有些厌弃地看了雪团一眼,装作恍然回神的模样,朝殷雪纷福了福身子:“哎呦!原来是殷淑仪。实在抱歉呢,皇上夜里要驾临悦华阁,臣妾急着赶回去接驾呢。这方才匆匆忙忙没留意,竟冲不小心撞了殷淑仪,还望淑仪多多海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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