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七章 有机会，再见
“我，还是慢慢告诉你们。你们知道我是谁？”老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伤之色，似奚落自己一般说道，“我是面粉帮的老帮主，曾经风光一时的面粉帮帮主。这位小姑娘应该知道我这个老头，上次我看见你和郭成在一起，怕也是纯粉帮的吧。”说着他指了指牧雪。牧雪点点头，心里更多的却是惊讶，怎么，他怎么会是面粉帮的前任帮主？他，他不是很早之前就死了吗？
林羽也很诧异地看着老头，他之前加入面粉帮时也听戴为云说过这个人，但他怎么住在这里，怎么……有太多疑问等待着对方回答。
“你们不要奇怪，我在这里一呆，可就是十几年，也是为图个清静。当然会有人来看我，比如戴为云，或是郭成，但我告诉他们，对外就说我老头，早就死了。既然从江湖上退下来了，就干干净净地退下来，我也不想别人打扰。”老头长吸了一口烟，话锋一转，“郭成是我当年细心栽培的一个人，指望他能继承面粉帮帮主的大位，可惜啊可惜，他的性子太直，容不得沙子，在一次交易中，他认为我造了假，就公然离开了面粉帮，还创立自己的那什么帮派。”
林羽点了点头，老头说地这些他都大致地知道一些，可这和郭成的死有关系吗？
“他知道我在这儿，却一直怄着气，不来看我，戴为云倒是时常来看我。”老头叹了口气道，“戴为云这孩子吧，资质差一点，品性却很好，这也是我当初把面粉帮交给他的原因。”
细细地听来，林羽感觉老头不是在对自己和牧雪说，而是自言自语，说给自己听。
“不过到了最近，郭成终于来看我了。他说，和戴为云的关系要好点了，什么有些事他做地不应该。”老头目光变得沉重起来，似乎说到了重点，“可他性子还是太厉，我和他提起当年的事，还没开始说，他就扭头就走了，说什么不要再解释了，他不会原谅我。”
“我实在没想到，他会死，我正奇怪，这几天，郭成怎么没来看我。”老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
“你的意思是，也不知道郭成怎么死的，对吗？”林羽逼问了一句，他总觉得老头隐瞒了些什么，虽然他之前的话，都比较诚恳。
“我，我……”老头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说了出来，“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跟他说了那个，郭成才……但我看他当时听我说完，就吐了一口鲜血。”
“你到底说了什么？”牧雪眉头紧皱，怒着问道。
“我，我把当年那件事的真相告诉了他。”老头带着一丝愧疚的心情道，“我跟他说了，当年他以为我弄错的那批货其实是他负责弄的。他不信，我就跟他说了具体的货和时间地点，我本来以为是想他原谅我，可没想到……会出了这种事。”
“你……你为什么要告诉他，为什么要告诉！你明明知道郭大哥性格的。他性子这么烈，在知道这件事后，还不悔恨自己吗？”牧雪双目中露着无穷的怒火，朝老头喷射而去。
“原来，是这样。”林羽分析着老头的话，差不多知道郭成是为何而死了。
他不是死于他人或疾病之手，而是死于自己之手，死于自己的纯厚思想。他以为自己是一层不染的，他以为……在真相知道那一瞬间，他……他最终无法接受。
这就是真相。
“你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为什么？”
郭成的死对牧雪的打击本来就很重，知道了真相的她，更接受不了，更觉得打击重。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对不起，对不起。”老头含着歉意道。
虽然老头这么说，牧雪依旧不依不饶，大有杀了老头以解心头之恨。
“好了，牧雪，人已逝，再追究也没什么意义了。”林羽瞄了老头一眼，道。
实际上，林羽是看老头是个老者，才让牧雪不去追究的。而且，郭成的确是自杀的，怪不得别人。
回头望了林羽一眼。牧雪心中还是有恨，忿忿地看着老头。要是林羽不在这里，她一定会杀了老头。
许久。
牧雪才消了点气，和林羽离开了这里。她说，要林羽陪她去郭成的墓前看看，林羽点头答应了。
茅草屋内，老头眯着眼看了看周围，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道，“老伴啊，这是最后一次抽你了。”他已经做了一个决定，一个不太艰难的决定。
郭成墓前。
牧雪一下子就伏倒在地，双目泛泪，苦声凄然。她是一个懂得感激的女子，郭成对她有恩，现在郭成死了，说什么，她都要送郭成最后一趟路。
“郭大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傻？”
“就因为别人的一句话，你就选择以这样的方式去了吗？你的理想，你的抱负呢？你不是说，要带着纯粉帮去攀上更高的高峰吗，现在，你走了，我怎么办，纯粉帮怎么办？”
“郭大哥……”
林羽站在旁边，看见牧雪这样也有些于心不忍，可他没有什么办法，除了希望郭成一路走好。
郭成会这样做，也是因为多年坚守的原则被击碎了，这就好像你原本坚持的一个东西，到后来发现那个东西竟然不是你的。
林羽虽然不了解郭成，可也能从这件事中，看出郭成的品性，一个执拗却有原则的人。
难怪他的纯粉帮能发展地那么快，难怪能超过面粉帮在洛林县占据那么大的市场份额。
“郭大哥说，要把纯粉帮发展壮大，走出洛林县，走出西南，带到一个巅峰的位置”牧雪说地这句话不断回荡在林羽脑海中，他忽然想到了自己。
是啊，巅峰的位置，每个成立帮派的人都想着带着自己的帮派，不断攀登，可惜的是……
物是人非，生命易折。
如果不好好爱惜自己的生命，不好好爱惜帮派里每个人的生命，都可能导致梦想在半路夭折，成功在山腰坠落的悲剧。
“谢谢你，林羽。”牧雪心情终于缓了过来，感激地看了林羽一眼，道。
林羽淡然一笑，道：“没什么，对了，你下一步准备做什么？”
“郭大哥在世时，我是他最信任的人，现在他不在了，我要接过他的位置，带领纯粉帮，攀上更高的高峰。”牧雪掷地有声地道。
“相信你会做好！”林羽投过去一道信任的光芒，而后身子一转，道，“就此告别吧。”
“走好！”牧雪郑重地看了林羽一眼，忽然间，眼眶又红了。林羽，有机会，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