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算计
“哎呦,明儿就要上花轿的人了,心怎么还这般大呢!”
巧穗一手撑着腰,一手在仲梓贤门口大声嚷着:“这不试喜服,也不沐浴,还真当自己是没嫁过人的黄花大闺女啊?”
巧穗边说着,边斜眼向仲梓贤屋里偷看,见屋里没动静,她继续扯着嗓门嚷道:“就你那残花败柳,我看也就李老汉能要你了,你啊,也甭指望着能找个多好的人了,我劝你,赶紧拾掇拾掇,嫁了得了!”
仲孙氏跟仲梓淑让她过来挑事儿,分散仲梓贤跟团团的注意力,好往水里下迷药。
她寻了几个由头过来叫嚷了好久,更是在这儿冷嘲热讽了半天,谁料那仲梓贤竟理都不理!
仲孙氏看的心里着急,暗骂巧穗没本事,她给自己壮了壮胆儿,大不了就是在被拧胳膊呗!
只要明日仲梓贤能安分的嫁去李家,那五两银子也就算是到手了,如此一想,她便气势汹汹地朝仲梓贤屋里走去。
“你这小贱蹄子,是妓女还立什么牌坊!我告诉你,明儿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仲孙氏说着就上去扯仲梓贤的衣裳:“快洗澡,不洗人李家还嫌你脏呢!”
仲孙氏索性什么难听捡着什么骂,她疯了一般的去扯仲梓贤的衣服,仲梓贤被她泼妇的行为惊的措手不及。
仲梓贤一个晃神儿,就被仲孙氏扯掉了外衫。
仲梓贤脸色一沉,她们婆媳二人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还嫌日子太消停了不成?这般故意找茬!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刚要还手,突然想到此事定是有什么蹊跷,她忍住怒意放下手,她倒要看看,这婆媳二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仲孙氏诧异,都这样了,她还不生气?她不生气可怎么把团团引过来,团团不来,淑儿就无法动手,这怎么能行!
仲孙氏这样想着,就抬眼给巧穗使眼色,巧穗会意,上来帮仲孙氏:“娘说的对,你赶紧去院子里打水冲冲,也好去了脏气!”
“巧穗,过来,帮我一起扒了这赔钱货的衣裳!”
仲孙氏捋了捋袖子就再次朝仲梓贤扑过去,仲梓贤眉头一皱,躲到了一旁。
仲孙氏扑了个空,竟生生的栽倒在桌子上。
“哎呦,我的肚子啊,你这个臭丫头,竟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仲梓贤不可置信,她都没有动手,这仲孙氏明明就是在故意找茬!她越发觉得事情没有如此简单。
仲孙氏从桌子上起来,直奔仲梓贤,伸手就要去抓她的头发,仲梓贤又是一躲。
仲孙氏够不着她,也抓不住她,干脆往地上一躺,干嚎起来:“天啦,我不活了,这个狼心狗肺的不孝女,今儿要把她老娘给弄死啊!”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屋里的动静显然惊动了屋外之人,仲年询问的身音传了进来。
仲孙氏一听,在地上滚的越发起劲儿:“我活不过今夜了,明儿的亲事也别办了,你们先给我准备棺材吧!”
仲孙氏说着又给巧穗使眼色,巧穗正看的目瞪口呆,她忙回过神来,费力的半蹲下去装作拉她的模样:“娘,你说什么傻话!你还没见到自己的孙子呢,怎么能不行啊!”
仲孙氏不仅不起身,还往仲梓贤脚边滚去,边滚边示意巧穗不要过来,免的待会仲梓贤动起手来,意外伤了她未出世的大胖孙子!
“巧穗,你快走,我们这般拉扯,在伤了你肚中的孩子,那还了得,我就成了仲家的罪人了,即使我到了阴间,也无言面对仲家的列祖列宗啊!”
仲庆贵一听,忙放下啃的正欢的鸡腿,这还得了,他的儿子可不能有事儿!
仲年见仲庆贵心急的赶了过去,也只得放下手中的筷子随着过去。
院子中正在烧水的团团本就担心,他一直侧耳听屋子里的动静,只有仲孙氏的,没有他娘的,他想着应该没事儿!
可这会儿子,他阿舅跟阿公都过去了,岂不是人多欺少,他可不能让他娘受了委屈。
团团如此一想,就忙扔了手中的木棍,也朝屋里跑过去。
一旁的仲梓淑冷笑着朝着灶火走过去,孩子就是孩子,当真是好哄骗的很,还想跟她斗?
仲梓淑瞧无一人注意到她,便打开锅盖,将袖子中的药粉撑开,一股脑全洒了进去。
她将纸包中的迷药撒完,才慌忙的将锅盖盖上,又将手缩回袖子中,将那纸包团成一团后,见大家都没往她这边瞧,就旁若无人的走到一旁。
她将自己手中的纸包顺势扔到枣树下,才洋装镇定的向仲梓贤屋中走去。
“娘,你别这样,大姐她不想洗澡,怕是因为晚上天冷,你非要大姐洗,早已在生病的,明儿下不了床,岂不是更不吉利?”
仲梓淑说着就去拉仍在地上打滚的仲孙氏,她俯下身子,嘴角一挑,暗示仲孙氏已经得手。
仲孙氏心头一喜,松了一口气,她从地上爬起来,顺带着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淑儿说的有理,还是淑儿最会顾全大局了,娘听你的!”
仲梓贤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的闹剧,心底思忖着到底是所谓何事?
他们一厢情愿的为她张罗着明日的亲事,她又怎会如了她们的心意,当真好笑!
今儿刚溺了水,身体正虚,等她好好休息上一晚儿,看明日谁敢动她!
仲梓贤神券在握,她也不恼,只回床上躺着,闭目养神。
团团见他娘无碍,这才放心的跑回去烧水,因为他去的时间长,灶里的柴已经熄灭了,他又寻了火折子,拿着干柴,生了许久的火。
好不容易水烧开了,他忙拿了瓢盛了一桶,朝屋子里费力的拎过去。
“娘......”
还未到门口的团团气喘吁吁,喊仲梓贤过来帮他。
仲梓贤这才想到原来团团还烧着水,她忙下床,三步并两步的过去,接了他手中的水桶。
团团在后头跟着进屋,掩了屋门,盛了满满的两碗水,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