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重提校门口事件
“孙熙,你给我说清楚。你可不能冤枉人。”
颜生林木偶似的站在谭杰士的跟前,听着谭杰士要孙熙说清情况。
“师兄,昨天我从教导处一出来,就碰到颜生林。我敢确定我的黑珍珠就是在那个时候不见的。”
颜生林也想起了这个细节。
“是不是红色锦囊装着的?”
“给回我。这个事就算了。不然我要告发你,直到你被开除。”
“我没捡。我敢对天发誓。”
“当时我得了怪病。据说黑珍珠能让我病痊愈。我母亲到海边刨了七天七夜得来的。母亲说发现黑珍珠时,突然海边掀起了巨浪。母亲逃不掉,只能绝望等着卷走。这时奇迹发生了。我母亲说海浪走后,满目疮痍,周边的防晒蓬剩下铁杆,木凳子的残骸散了一地,刚刚玩拍球的人们都卷到海里了,一片悲鸣,但母亲毫发无损,连衣服都没湿。黑珍珠保佑了我母亲,还成了我的护身符,让我的病无言药痊愈了。它已陪了我十年了,它对我有非凡的意义。求求你。”
“我求求你,放过我。”
“你是一个有前科的人。”
“你要严刑逼供?或许在我抵不住折磨时,我会承认。”
“到教导处找过了吗?”谭杰士见两人吵不出什么结果来,插话说。
“就差没把教导处翻个底朝天了。”
“报案吧。查清楚。不要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要放过一个坏人。”
孙熙很气愤,对着颜生林若有所指地说。
颜生林很强硬,他不能再吃哑巴亏了。他还想着要找到校门口陷害他的人。
“看来事情比想象要复杂。”谭杰士深吸了口气,望了望停在杜鹃花上断了翅膀的黑蝴蝶。“都回去吧。我汇报了魏主任后,再看看怎么处理。警告你们,不要做过激的行为。”
就在颜生林据理力争时,怎么也没想到另一个事件已发生了,差点他又要给人陷害了。
回到宿舍,颜生林吓得失魂落魄的。他发现他的床铺,书桌和储物柜,都给人翻得乱七八糟的。这是什么地方。光天化日之下,抄家。太猖狂了。
他没理这乱七八糟,急忙跳上床,抓起棉花枕头,拉开链子,伸手进去摸了一阵,之后神情才安稳了些。
对于这事,他认定了是孙熙。他要找孙熙算账。
刚要出宿舍门口,颜生林就和胡睿撞了个满怀。
胡睿是颜生林的同班同学。这个人的肤色就像《红与黑》中的于连一样。
颜生林起身后,对着正小心翼翼拍着白色衬衫的胡睿指手画脚。
“故意的吧。”颜生林觉得胡睿跟孙熙是一伙的。
“你瞎了。”
“胡睿,你是不是找打?”
“一看就是旧时代的人。拳头?Out了。现在找这个。”胡睿指着脑门。
颜生林咬牙切齿看着胡睿,他觉得胡睿就是一个文弱书生模样,胆力不免大了起来。
“你打吧。我就站着。等着你来。我绝不会还手。到我会痒就叫痛,痛就叫死。到时我就要去你家问候你了。”
颜生林对胡睿的突然镇定,不由多了一个心眼。
“你这个恶人。”
“我是帮你。”胡睿故作深沉,冷冷看了颜生林。
“不跟你计较。”
“识时务者为俊杰哦。看来颜生林你是熟读了校规的。”
“老子回来再跟你算账。”
“别呀。你这是去火拼?冲动是魔鬼。”
这话就像闪电一样,击中了颜生林。他停住了脚步。
“狗杂碎。都是狗杂碎,把我的东西翻得乱了。我也不是好惹的。”颜生林拼命握拳头。
胡睿轻轻整理着他的衣领,很神秘莫测的样子。
“哎呀,今天的天气算是不错。”
“胡睿,老子在跟你说话。”
“你看到谁了?你有证据?不经大脑的举动,是会遭殃的。”
“别一副高深的样子。我没空,给我让开。”
“狗急跳墙不成。”
“你。”
“难道你不想知道校门口。。。。。。”
胡睿把这“口”字拉得很长很有意思,跟唱黄梅戏的调子般,很叫颜生林听得恶心,却又浮想联翩。
胡睿当时也在场?他能证明我没偷?你能证明我?或许我要抓住这个机会。我要堂堂正正挺起胸膛做人。
“你在现场,你看到了什么?你知道我是被人陷害的?”
颜生林连连追问。
“哈哈哈。我可不想多事。就此打住。你走你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吧。”
“你给我说清楚。”
“无可奉告。”胡睿拿出拈花指,弹了弹肩上的衣领。
“阴阳怪气的,明明是一个雄性就长着雌性的肤色。”
颜生林见胡睿白白净净,文质彬彬,像得了什么病的人一样。颜生林脱口而出,他总是被人羞辱,现在他要好好羞辱下胡睿。
“还是去找你认为翻你东西人吧。你可要知道人家翻你的东西是有目的的。至于目的有没达到,你可要好好心里掂量下。”
“不说算了。终于有天我会查清楚的。”
颜生林气愤看着胡睿。
“对了,刚刚你撞疼我的脖子,还弄脏我的白色衣服。我这衣服很贵的,这是要赔偿的。”
“赔条毛给你。”
颜生林转身跑下楼梯,他要找孙熙。他觉得“抄家”的人跟孙熙有莫大的关系。
颜生林拨通了谭杰士的电话。
“师兄,求求你,告诉我孙熙的电话?”
“没门。”
“有窗吗?”
“宿舍大把。”
“师兄,我要孙熙的电话,我要找孙熙讨个公道。”
“公道就在饭堂。我命令你立刻来。”
到了饭堂,颜生林见到一脸严肃的谭杰士,心里很不自在。谭杰士坐在光线阴暗的凳子上,颜生林心里又不好的预兆。他打定主意,要到孙熙的电话号码就走。
“师兄。”颜生林一改愁云密布的脸容露出笑脸来。他鄙视赔笑脸的作风,但却不由作出来。
“我很严肃地问你一个事情。你要如实回答我。”
“师兄,我现在只想讨回公道,你的问题我一定如实回答你,但不是现在。”
“在校门口,方雨是不是在你的口袋搜到孙熙被偷的东西?”
“我只是要孙熙的电话。”
“请回答我。”
谭杰士拍了内嵌大理石的餐桌,嘴角怒怒地歪了下,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颜生林。
颜生林一听这问题,觉得一下子好像自己的天塌下来了,他害怕恐惧。他知道这是事实,但却又不是真相。他点头,说明他盗窃行为已是铁证如山,他摇头,说明他说谎,他会受到强大的良心谴责。他无所适从。
“告诉我孙熙的电话。我会回答你的问题。”
“我看错你了,颜生林。我也是农村出来,我知道从大山考出来不容易,但这行为是可耻的。要开除出校的。趁我还没向魏主任汇报,你去自首吧。争取宽大处理。”
“我,我,我没偷。”
颜生林给谭杰士的话吓得没主意。他心里委屈,内心愤懑,他不知怎么表达自己的冤屈。他只知道他这次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孙熙的东西是不是从你口袋收出来的?”
“我,我,我,我没偷。就算你打死我,我也没做过这样可耻的事。”
颜生林呆呆站着,眼泪慢慢掉。
“你父亲为什么要下跪求不追究呢?”
颜生林整个人都吓得瘫了下来。他这才恍然大悟,那天上午颜运石是下跪求不追求的。他知道自己已被认定是盗窃犯了。他死定了,他会一辈子钉在屈辱的十字柱上,成为村里的笑话,让老颜家从此抬不起头来。这一切来得是情理之中,颜生林却接受不了。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胡睿,对,胡睿能证明我清白,他可以。”
颜生林大声对谭杰士说,他握紧拳头,鼓起脸颊,要做抗争。
颜生林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满血复活了。他想到了胡睿。他不知胡睿是故弄玄虚,还是确实知道内情,但他觉得胡睿此时就是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必须紧紧地抓住。
“别狡辩了。现在,就在这里,你把事情的经过交代清楚。”
“走,走,我带你去宿舍,找胡睿。他知道内情。”
“颜生林,我很认真很负责任告诉你,是胡睿跟我说,在校门口,从你的身上搜出孙熙被盗窃的东西。”
颜生林就像泄气的皮球一样,愣住了。
“还要再说一遍?”
颜生林再也没一点生气和活力了。他彻底成了一条死鱼,等着给魏无言“蒸”了。
“明白就好,你把那黑珍珠的事情也交代说下吧。”
“黑珍珠?不,不,不,不是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颜生林无声哭了起来。两件莫须有的事件都要扣在他的头上。他埋头擦泪。
这时,谭杰士的电话响了。颜生林没心思听,他只负责等死。
“师兄,要杀要剐就听你安排了。”
颜生林抬头却没瞧见谭杰士,环视四周,发现谭杰士火急火燎就跑出饭堂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