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故人归来
听到开门声，梁野的狐狸耳朵腾地竖了起来。
“哥，你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夜不归宿了呢。”梁野起身走向玄关处。
“哥，你去逛街了？”看到大大小小的购物袋，梁野觉得恍然大悟。
“不是，其实是乐正要我陪他逛街，结果最后又把这些东西都塞给了我。”
“什么意思？”
“他说是拍照要用的。”
“原来如此。”
由此看来，家里的一只狼一只狐狸是斗不过乐正的，如此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行径，两个人在乐正的引导之下都以为是正常的。
“吃饭没？饿了吧！”柯享回房间换好衣服就毫不犹疑地走进了厨房。
“吃了。我给自己做了煮泡面！”说到喂饱自己的事，梁野又变成了一只骄傲的小狐狸。
“只是吃了泡面算什么晚饭？”柯享忍不住吐槽。
“哥，难道你不应该夸我吗？”没有收到称赞的梁野显得有些郁闷。把自己瘫在了沙发上，一动不动。
“哎呀，好啦，哥这不是心疼你吃得不好吗？又不是说你不厉害？”柯享见状赶忙安慰起来。
“哼……”梁野不接茬，“乐正今天找你到底是干什么呢？我怎么觉得他的套路很有问题呢？”接二连三的乐正的莫名乱入，让梁野不由得嘀咕起来。一切很顺利当然是好事，但是，一切都未免太过顺利了。
“说是陪他逛街，最后把成果都送给了我，然后请我吃了个饭，还坚持要用人类的方式开车送我回来。”柯享边在厨房清洗食材，边头也不回地念起了流水账。
“哈？这流程怎么有点耳熟呢？”梁野听完更觉得诧异了。
“可能这就是他的规矩吧！为了新书的宣传真是不惜下血本啊！弟，你说咱俩啥时候也能过上这样的生活？”柯享根本不理解梁野的关注点在什么地方，从他知道乐正的生活过得那么风生水起开始，他就开始向往那样的生活，想着哪天也能让他们兄弟俩过上差不多水平的生活。
“是啊！不过……”梁野原本脑袋里的话被柯享的关注点狠狠扭转了，相应的，他突然记不起刚才要说什么了。
而实际上，两个人现在都是有心事的状态，同一件心事。关于暗夜要回来的事，他们两个都在盘算着一会儿要好好聊一聊。
“既然你要开始尝试着下厨了，现在开始给我在厨房打下手嘛！”柯享回头，冲着瘫在沙发上看言情剧的梁野吩咐道。
“我看完这一集就过去，还有最后一幕！”
……
“来了来了！哥你要做什么啊？”看着操作台上排成一排的各种蔬菜，梁野不禁充满了好奇。
柯享闻言只是神秘一笑，接着身手从橱柜里拿出了火锅底料，在梁野眼前晃了一晃。
“啊！我们要吃火锅啊！这么好？好久不吃了。”想到柯享之前做的火锅的滋味，梁野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我看冰箱里还有上次做好的高汤，吃火锅正合适用。”
“哇……哥你好专业啊！真的是让小弟佩服！”梁野开始油腻腻地“谄媚”起来。
“好了好了，说是让你来帮忙，菜会处理吗？”对于梁野的黏腻，柯享觉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他作为情感感知力时不时就跌落为负值的人，却一旦感受到对方所谓的油腻状态，就会避之不及。
“哎呀！你太冷淡了！真不给面子。好，我试着切切菜，不过哥得指导一下，每一样都指导一下，以后我不就知道怎么处理食材了吗？”见到柯享的反应，梁野只好乖乖地回归成一本正经地状态。
“好，你开始切吧，我看着。”柯享停下手中的工作，站在梁野的左后方。
“是这个方向切吧？”梁野说着拿着菜刀在白菜上象征性地比划了一下。
“不对，先横过来，再切成差不多六七段，不然你以为我们平时也吃了面条状白菜？”
“哦……”
这样的教学工作足足进行了十几分钟，梁野作为切菜新手才算是正式独立上路了。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火锅所需的一切都准备就绪，两个人这才在餐桌前落了座。
“哇！看着好好吃啊！”梁野发出由衷的赞美，几小时前的泡面早就被他消化得一干二净了。
“争取早日做出像样的饭菜来啊！”梁野从来没想过，在教做菜这件事上，一向慢热温吞而迟钝的柯享竟然是这么严厉的状态！
“好好好，我会努力的。”
“等我一下。”柯享这才想起了什么，起身去厨房，再出现时手上多了一瓶红酒，两个玻璃杯。
“对！今天是我们应该好好庆祝的一天。”梁野知道，柯享之所以选择做火锅，也是因为传来的暗夜的消息。
“对。”
“不过乐正没说点别的信息吗？具体一点的？”两人开始吃火锅，边吃边聊。
“我问他了，他只说自己听说了这样的风声，具体什么时间才能回来，他也不清楚。”
“那他肯定也不知道这些年暗夜被流放到了哪里了呗？”梁野合理推测道。
“嗯……这个我倒是没问，不过，连池先生都不知道的事，他应该也不可能知道吧。”
“嗯！有道理。”
“我们明天出完任务后去给暗夜清理一下家里的灰尘啊？”梁野提议道。
“好，我们上个月是不是忘记去了？”柯享想到了什么。
“嗯，上个月事情太多了，没能过去。”梁野肯定了柯享的记忆。
……
就在两个人吃着火锅喝着酒聊着天正酣畅的时候，门铃声突然响起来了。
柯享和梁野从火锅里往外夹东西的动作随着门铃声戛然而止了。这么晚了，会是谁呢？两个人在这个世界上认识的人实在是屈指可数，又会有谁在凌晨登门造访呢？
柯享示意梁野去开门，可是梁野心里却有点怕怕的。要知道，他几天前刚不小心看了一个让他近一百年都忘不掉的恐怖电影。
“你跟我一起去！”梁野用气声跟柯享说。
柯享的表情很无奈，却也没办法，放下筷子，率先起身。梁野见状赶忙跟上前去。
“谁啊？”柯享透过猫眼望过去，什么人都没有，梁野不由得更紧张了，他此刻很想变身成火狐狸好能缩成一团。
看到一旁颤颤巍巍的梁野柯享就觉得又气又笑。
“谁啊？说话。不然不给开门了。”柯享倒是底气十足。
“你们两个就是这么欢迎我回来的？还不想让我进门？”门外响起的声音陌生又熟悉。
“暗夜？！”
“暗夜？！”反应了几秒，门后的两只异口同声。
“哈哈哈哈，本来想骗你们开门吓你们一下的，结果你们不肯上当，真是无趣又无情！”开门后，两个人就见到了门外的人表情佯装得极为不悦。
这么久没见，暗夜的模样并没有什么变化，那是自然，死神的模样怎么会随着时间改变呢？
“你俩傻了？不请客人进屋？”暗夜不满地嘟囔。这才唤醒了做静止状的两只。
“来来来，拖鞋。给你准备了好久了。”梁野从鞋柜里拿出了给暗夜的拖鞋。
“真的假的？还给我准备了？”暗夜撇撇嘴，看上去很不信任梁野的话。
“当然！我怎么会骗你？！”面对着不信任自己的暗夜，小狐狸觉得自己的毛都要炸起来了。
其实，梁野说的真的不假，这拖鞋，从买回来就在鞋柜里面待着，连包装盒都没打开。
“我信，我信还不行吗？这不是逗你们呢吗？”
“你还没吃饭呢吧？我们才开始吃火锅没一会儿。”柯享招呼着暗夜，忙着去厨房添碗筷和蘸料。
“当然没有。刚才我回家了，因为觉得太冷清了，干脆过来找你们了。”暗夜拨弄着餐桌上的桌布，模样看上去有些哀怨，有些心灰意冷。
“我们今天才知道你要回来的消息，还打算明天去给你收拾房子，你是怎么今天就能回来的？”柯享觉得好奇。
“其实已经回来了一些日子了，只不过，是没有人身自由的状态，直到今天。”想起近乎被囚禁的几天，暗夜就觉得愤懑难平，过去的这几天还不如被流放的日子过得舒坦呢。
“这些年我们做了各种尝试，都没有得到你的消息过。”梁野给暗夜倒了一杯酒。
“正常。那帮老家伙，保密工作做得好着呢。我都不知道我经历了些什么。”暗夜喝了一杯酒，却不小心把红酒滴在了白色Ｔ恤上，继而不悦地瞥了一眼那粒红点，接着试图让自己不要再注意这样的细枝末节。
“日后有机会了我再跟你们讲讲这些年的情况。不过，按照那帮老家伙的规定，都是保密信息。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说了。”面对一左一右两个人的问询式眼神，暗夜解释道。
“有道理，难怪什么消息都没有流出来，原来一直以来都是从源头封锁了啊。”梁野了然地感慨道。
“看吧，看看等他们不干了，新人接替后能不能发生点变化吧。”
梁野、柯享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死神的世界里，同样是这样地运转着，区别大概就是在于周期要长得多吧。
“那个小家伙长大了吧？”暗夜说着望向梁野。
“你是说姚曳？”梁野知道暗夜口中的小家伙是谁，“当然，十几年都过去了。”
“嗯……不过，有涂盼的线索吗？”说到涂盼，这才是暗夜觉得房子里空落落的原因吧。
“暂时还没有。”梁野知道这样的回答一定会让暗夜失望的，可是，没有办法，这些年他也在努力搜索涂盼的下落，可终究是到现在都没有一丁点被他找到。
“没关系，我弟弟命大得很，肯定能找到他的。”暗夜吃了一口涮肉，又豪气得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就这样，一晚上三个人足足开了六瓶红酒，这夜宵吃的，不是红酒配火锅，分明是火锅配红酒。然后就是酒足饭饱的三个人在地板上以各种舒展的方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没一会儿初升的太阳便透过窗子将阳光撒在了三个人身上。柯享是最早醒过来的，看到地上躺着的两个人，只好挨个送回了卧室。接着回来收拾起了桌上的一片狼藉。
收拾好了之后，柯享的困意也逐渐远去。再过不到两个小时，任务时间就到了。想到这，他又忙着做起了早饭。没觉可睡总得让大家有饭可吃啊。这些年下来，柯享的生活作息变得越来越规律，生活方式也变得越来越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