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不动声色
“哪有？还势均力敌。你也太小瞧咱俩之间的兄弟情谊了。”
“不过哥怎么会想到邀请姚漾姐姐来的？”范晨泽努力地问出了这个问题，单纯是想了解姚曳更多的信息。
“你还记得我跟姚漾起过冲突吧？”
“记得呀，刚才我不是还好奇你俩关系是怎么变好的吗？”
“那就是了，你的两个问题其实指向了同一件事，就是我俩动手了，然后，姚曳带我俩去吃饭了。”
“嗯。”范晨泽点了点头。
“所以你看要不是姚漾姐姐的话，我跟姚漾估计还会不和好一阵子。”
“看来是这么回事。”其实，那样的情况才是更通常的模式，这一点，以范晨泽对范蓝泽的了解，才会惊讶他跟姚漾和好的速度。
“你呢？去到新环境还适应吗？”
“还好。开始的不适应一定是的，过后就好了。”
两兄弟就这样细碎地聊着天，直到两个人都昏昏入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范晨泽才意识到自己又做了那个不属于自己的梦。
记不起从哪一年开始，他就开始重复地梦见两个人，一男一女，应该是一对情侣。在梦里逐渐熟悉的脸，醒来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记得，自己又梦见那两个人了，除此之外，也只能记得非常小的片段。
跟以往不同的是，这次醒来后，范晨泽感受到了眼角的湿凉，他伸手去摸，却擦掉了眼泪。
如果硬要回想梦里发生什么的话，大概就是这次的梦境太过忧伤，他仿佛看到了男生那张忧郁的脸庞，除此之外，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清晨的阳光透不过窗帘，只能从缝隙中被感受到。
范晨泽起身，去洗手间把脸洗了。
天刚亮的时候，柯享就醒了，从帐篷里钻出来。等他做好早饭的时候，梁野和暗夜也一前一后各自从帐篷里出来。
“昨天晚上我都要冻死了。”暗夜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瑟瑟发抖。
“为什么？睡袋挺保暖的啊！”梁野倒是没觉得冷。
“还能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越来越怕冷了，身子骨大不如以前了。”暗夜说着撇撇嘴。
“怎么可能？我们的身体还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衰老啊？”柯享觉得自己听到了天方夜谭。
“谁能说得准呢，这些事都说不准的。”暗夜说着，伸了伸懒腰。
其实，回来之后的诸多对自己身体状况的感知，他都知道，先前的事情所付出的代价有多大。那帮老家伙们，简直是防人防到了骨子里。他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继续当死神了，更不要提什么死神之神。对于自己接下来要接手的任务，他心里觉得抵触，觉得被动，可是，他没有别的办法。别说现在的自己了，就算是过去的自己，这种事也是决定不了的。
吃过热腾腾的拉面，暗夜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自己身体的畏寒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不过也可以理解，在冰天雪地里服那么久的役，身体怎么可能会没有反应呢。自打回来，他再也没有见到过无影，所以，他也不知道，无影的身体是不是也跟他一样，发生了某种改变。不过对着自己无疾而终的初单恋对象，他可不想表现出过多的关系。或者说，他不关心。
“大家都吃完了吧？那我们开始收拾行李，打道回府？”暗夜拍拍手，示意梁野和柯享。
“准确地说是先去到连池夫妇的家里吧。他们应该中午就会到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准备好聚餐的午饭呢？”柯享提醒道。
“对对对，确实应该是我们干的。”梁野附和道。
“那好吧，昨晚我已经做过饭了，已经违反了我当年的誓言。所以，今天你俩看着办吧，我什么都不要再做了。”尽管嘴上说得理直气壮，暗夜此刻却抠着手指，避开了两个人的视线。
“可以，午饭我来做吧，然后梁野就帮我打打下手，怎么样？”柯享问道。
“当然，正好我也可以再好好学一下如何做。”梁野欣然应允。
话听到这，暗夜才意识到根本就没自己啥事儿，所以，状态放松了下来，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不消一会儿的功夫，三个人就都人手拎着东西，往连池夫妇的家里走去。
进到了温暖的房间里面，暗夜自然又摊到了沙发上，动也不想动。
梁野和柯享看到了，只是笑；暗夜知道他们在笑自己，也不想解释什么，身体的事，他谁都不想告诉。他知道，无影，自己的服役同伴一定是知道的，至于那帮老家伙，更是清楚得很。只是，所有的知情的信息，他们都不会透露。但是，想到那帮老家伙还要低看自己一眼，他就窝火得要生气要发作。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只好深呼吸了几下，做好调整。
“弟弟们，回去之后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开始去取取生意经了？”虽然身体变得不健康，暗夜的的思想倒是不松懈。
“是啊，还有这样的事情呢。”柯享显然已经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真可怕，陷入恋爱里的男人，不知道还能不能记得点要紧的事。”暗夜又开始了吐槽模式。
因为是开放式厨房，梁野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回头冲他皱了几下眉，示意他不要再这么讲话了。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暗夜也反应过来了，自己好像不应该调侃柯享。
“好啦，你们两个，我没有那么脆弱……”柯享无奈地表达了一下自己对自己的看法。
如果他一声不吭的话，是不是要被默认为是不可以开这种玩笑的？
“你看，我可以吐槽他嘛！”暗夜并不想见好就收，一听到柯享那么讲又来了精神头。
“那也不要继续了，一天不可以超过一次。”柯享冲他摆摆手。
暗夜顿时又蔫儿了回去。
“哎！那我睡一会儿了，觉得好冷啊。”暗夜说着起身，去找昨晚的毯子，从背包里翻出来，迫不及待地裹在了自己身上，把自己包成粽子的架势。
另一边，连池和扶南星在吃着早饭，想到一会儿要回家了，两个人觉得很轻松。
“出来了这么久的时间，累了吧？”连池问道。
“还好，就是一直在外面待着，到后来还是想回家的。你也一样，不是吗？”扶南星说着就笑了，她知道，自己的老公明显更恋家。
“没办法，生活再怎么更新，心还是老起来了，更新得慢，接受得也慢。”
“我们都活了多少个世纪了，出现这样的情况也很正常，一直接收新鲜事物和新鲜观点的话，太累了。”扶南星因为脑袋里想到了什么，所以话到这儿就停了下来。
“你还记得那天的小姑娘吗？”她突然想起了那天在海边给她俩拍照的姚曳。
“你是说给咱俩拍照的那个小姑娘吧？”连池想了想，这几天下来，他们两夫妇也没有接触其他的人了。
“对。你没感觉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这个感觉，似乎一直在扶南星的潜意识里面，只是，今天突然化成了真实的想法。
“你是指她周遭的感觉吧？”这么说的话，连池好像也想到了一点什么。
“对，我说的就是这个。你不觉得，她应该是跟我们的人有来往吗？”连池说的周遭的感觉，具体描述起来就是这样的意思，她当然是人类，只是，因为接触了死神，还是留下了痕迹。
“你要这么说的话，还有她后方不远处的男孩子，也是一回事儿吧。”尽管只是远远地一瞥，连池还是察觉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说到这，你还记得当你跟尹哲他们几个有接触的小姑娘吗？”扶南星在指的是陶乐。当然，不论是对连池来说，还是对扶南星而言，对方都是他们没见过的。
“记得。因为跟他们的来往，所以，命格发生了变化吧。她早就已经不在人世间了。”
“所以，她的去世真的跟他们几个有关系？”要知道，连池说的话是谁都没有证实过的话。
“这么说吧，就算不是影响了命格，也影响了命运吧，人类不应该存有这样的记忆的。终究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哎！”扶南星叹了一口气。
“夫人，怎么了？伤心了？”连池说着，握了握扶南星的手。
“没有，就是觉得孩子可怜。”
“你的意思是？”连池察觉到了扶南星的想法。
“是，是那个意思。她太小的时候就接触到了这些事情，所以，影响只会作用得更早。”扶南星解释道。
“能知道具体的表现吗？”连池问道。
扶南星摇头。
“那时间呢？很快了？”
“这倒也不是，大概四五年之后吧。当然，如果她能早点结束来往的话，作用力会小一些。”
“其实，我感觉跟她来往的应该是梁野他们。”连池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这个你怎么知道？”扶南星很惊讶。
“这个不是我知道的，而是我推测的，因为她跟他们在一个城市里啊。要知道，我还是很奇怪他们为什么会突然移居的。”
“原来是这个意思。”扶南星点头，觉得这样的猜测很合理。
“你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跟梁野说一说，这件事？”
“好像应该说吧，再发生一次那样的事情，我怕他们都是接受不了的。”扶南星想到这样的事情如果发生两次的话，打击之大非常显而易见。
“好，那我们得开门见山地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