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原来如此
２２０．原来如此
扶伤道人只是挂名长老，并无实权，即便是有极多的香火情，但是那些强者进不了天火阁，所以六长老不担心林默死后扶伤道人的记恨，大不了在阁中静修，隐去行踪即可。
但是闫石长老不一样，按照阁主所言，他破境成为武尊境强者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且此人乃是戒律长老，他的身份与力量，足以威胁到六长老。
解决闫石最好的办法，便是他去执行任务之时，死在了外面。
苏云宇性情恶劣，但是极为聪慧，自然清楚六长老话中的意思，只不过他看向六长老的表情，变得有些玩味“我可以保证，闫石此次执行的任务很危险，至于其中细节，你最好不要问。”
这样不清不楚的话语，对于六长老来说，显然不够。他皱眉看向苏云宇，“戒律长老执行的任务是隐秘，我们总要有些共同的秘密，才能彼此安心。”
六长老的态度十分坚决，这对于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若是闫石不死，他终日难安。
书房中静默了片刻。随后苏云宇的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秘密当然可以告诉你，但是有些秘密，你承担不起，听来反倒是负累。阁主言而有信，你大可以放心。”
闻言，六长老非但没有放弃心中的疑问，反倒是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笑话一般，“除去那些老不死的家伙，以及某些天赋惊人的怪物，我便算得上是帝国中一等一的强者。黄口小儿，信口雌黄，若这个秘密真的如此沉重，你放心大胆的说与我听，且看我能不能承担得起。”
阁主算无遗策，在苏云宇前来之前，便已经算到了六长老必然要知道闫石的下落才肯与苏云宇合作。他告诉苏云宇，若是六长老真的想知道，可以将此事说出来。
苏云宇叹息一声，目光变得凝重肃杀，指向北边，“闫石长老破境成功之前，会有一队慕容帝国的骑兵犯境，闫石长老便要负责平息此次危机。”
闻言，六长老脸色一边，方寸大乱，额头之间瞬间布满汗珠，指着苏云宇的鼻子大喊，“快滚出去，我今日就当没有见过你，你们二人永远不要再来找我！”
六长老的心头猛跳，后悔自己非要追根问底。
身为天火阁阁主，却能调动慕容帝国的骑兵，这其中的深意，无需揣摩便能听懂。
阁主居然是奸细。
想来百年前的动乱，被灭族的铸器大族，被坑杀的数万将士，以及近日来惨死的战千里，都与此人有关。
这样的秘密，六长老真的承担不起。别说是他，在帝国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承担得起这个秘密。
苏云宇看着失态的六长老，淡然的喝了一口茶，轻声浅笑，“有些事情，听到了便是听到了，你如今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成为我们的人，要么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书房里，苏云宇的声音在回荡，六长老失魂落魄，坐在椅子之上，觉得此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前一刻他还是没有二心的天火阁长老，如今却要成为叛徒。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匆忙开口，“即便是阁主，也不能轻而易举的杀了我，尤其是在天火阁中，杀了我他也脱不了干系！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此事就此作罢，你看如何？”
苏云宇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笑意更甚，自怀中取出了一个香囊扔到了六长老面前的书案之上，“这是蚀魂香，你应该知道它的作用。”
蚀魂香与醉骨散一样，皆是来自百草山庄，效用也都是不伤人性命，只会让人丧失战力。但是蚀魂香比起醉骨散的效用要好上无数倍，即便是六长老这等武尊境强者，也难以抵抗蚀魂香的毒。
六长老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想要运转魂力，却发现自己的魂力果然不受控制，安静蛰伏在气海之中。
苏云宇抬起手掌，自指尖有一点血光浮现。他在来此之前便已经服下了解药，此时依旧保有战力，完全有能力将六长老就地诛杀。
到时候六长老死无对证，阁主自然能找到借口，让苏云宇不受阁中戒律的惩罚。
苏云宇看着颓然坐在椅子之上的六长老，依旧微笑着，只不过笑容里带着森寒，“阁主果然算无遗策。连你会作何反应都能料到。既然你已经没有了反击的余地，那么便快些做出抉择。”
是要背叛帝国，还是抛弃自己的性命。
这是一个十分残酷的抉择，而六长老甚至连多考虑片刻的时间都没有。好在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赤胆忠心之人，这个抉择对他来说，不算难选。
他有气无力的看着书案上的香囊，面容苦涩，“从今以后，我侍奉的对象不再是天火阁，而是阁主。”
从今日起，六长老成了一名叛国的奸细。
苏云宇很满意，他上前两步，将香囊收起，随后拿出了一枚丹药交到了六长老的手中。
这枚丹药通体漆黑，六长老难以辨认出它的作用，但是他能猜到，这是阁主控制他的手段，他用类似的毒药做过类似的事情，之时未曾料到，今日他为鱼肉，别人为刀俎。
六长老没有问这枚毒丹的来历，也没有问这枚毒丹之中有何玄机，因为他没有别的路可走。既然只能吞下毒药，那么问的越多，便越恶心。
他看着手中的毒丹，将心一横，猛然将其吞服了下去。
一丝异样的感觉自胃中传来，六长老隐约可以感觉到一只活物自丹药之中苏醒，随后顺着他的经脉蛰伏到了丹田气海之中。
只要阁主微动心意，六长老便会毒发身亡。
苏云宇脸上的寒意散去，笑得如沐春风，“六长老果然精于此道，不用我多费心赘述。您也不用担心，只要您死心塌地的跟着阁主，这丹毒这辈子都不会发作。”
六长老的脸色很是难看，他自然知道自己听话便不会有事，但自家性命被人攥在手里的感觉总会十分难受。
想要笼络人心，要恩威并施。苏云宇重新坐到椅子之上，挑眉看向六长老，“阁主有吩咐，只要你将毒丹服下，便会给你些好处，不多时便会有人给你送来三枚丹药，助你修炼，足以让你晋入武尊境后期，摸到战阶的门槛。除此之外，我还能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有什么疑问，可以问出来。”
听到这话，有一个瞬间，六长老想要问清楚自己服下的到底是何种毒丹，只要问清此事，也许能找到破解的方法，但是眨眼之间他便放弃了这个念头。阁主此人谋算无双，六长老心中恐惧，不敢以身涉险。
思来想去，六长老觉得自己有太多的事情想不通。比如百年之前，阁主是如何取得帝王信任，在那场举国肃清的混乱中活了下来。又比如阁主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但是这些问题对于六长老来说，知晓与否，都无关大局，所以他最终选择了一个关乎自身的问题，“慕容帝国派出的骑兵之中，有多少修炼者，能否将闫石立毙当场？”
这个问题在情理之中，不算过分，苏云宇略一思索便张口回答，“有至少两名武尊境强者，皆是出身百草山庄的强者，实力极强，按常理而言，闫石插翅难逃。”
要杀闫石，两名武尊境强者也的确足够了。
六长老的面色稍霁，略带试探的看向苏云宇，“天火阁中，有多少修炼者在追随阁主？”
此言一出，苏云宇的脸色便迅速的冷了下来。这个问题涉及到了阁主的底细，越了界。
见苏云宇这等脸色，六长老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东西，于是不待苏云宇开口，便自己又换了一个问题，“邱家为何突然在此时状告那家？”
闻言，苏云宇的脸色愈发阴冷，但是这份阴冷并非是针对六长老，而是因为林默而起，“林默找到了一封关于当年旧事的书信交给了四皇子严忱，而严忱密会拉家父子，决定联手，这件事便是由这封信而起。”
六长老还想再问，不过苏云宇并没有给他机会，今日说的已经够多，他起身敷衍的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六长老的书房。
临行之前苏云宇交给六长老一张传音符，让六长老将这枚符纸随身带好，阁主若有命令，会通过这张符纸吩咐。
看着离开书房的苏云宇，六长老终于支撑不住，虚弱的瘫倒在了椅子之上，以手覆面，心中仍是难以接受，他如今成了帝国的叛徒。
六长老就这样坐着，不多时，他的弟子便拿进来了三枚木盒。
木盒被放在了六长老的府邸门前，不知何人所为。
六长老挥手将弟子打发出门，打开了木盒之后，便看到了三名魂力四溢的丹药。
他心中的迷惘瞬间被激动代替。这三枚丹药不仅可以让他的境界攀升，还可以增长寿数，极其珍贵。
而此时的书亭之中，闫石长老的破境已然到了关键时刻。
严忱的两名仆人为其护法，而林默则在一旁闭目养神，等待着余毒消散干净。
他静心凝神，感受着书亭不远处的云海波澜，又感受着闫石长老身体之上传来的阵阵玄妙波动，压制多日的破境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既来之，则顺之。林默的心神中正平和，如同被春风照面一般宁静，然后便开始了破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