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与深渊而战
２５１．与深渊而战
想要从深渊之中逃出去谈何容易，即便林默对于空间规则之力已经初悟，但是远不足以操控空间，最多只能预知到空间裂痕的出现，而后避让开来。
林默的心情有些沉重，他进过深渊两次，知道在深渊之中的妖兽何等恐怖且难以防备，即便不用担心被扭曲的空间裂痕吞噬，周遭依旧危机四伏。
四周的荒原之上铺着一层枯萎发黄的草，在浓雾的遮挡下，看不见尽头，一片死寂，不知道有多少妖兽蛰伏。
严忱向着林默挪动了两步，脸色有些发白。他终究是第一次进入深渊，即便境界比林默更高，但心中不免有些慌乱。
对于未知的恐惧与生俱来，即便是掌握强大力量的修炼者也不例外。
林默没有察觉到严忱的异样，他在思考应该如何离开。
想要平脚力走出去，无疑是痴心妄想，如今林默察觉到的空间裂痕只是腐草荧光，真正恐怖的空间裂痕会让整个深渊的地貌发生巨大的改变，即便找到了离开的方向，也走不出去。
不过水能覆舟，亦能载舟。有一部分空间扭曲，可以通向深渊的边缘，只要能找到这中空间裂痕，便能从此地脱身。
林默与严忱已经走的太深，想要离开，只有这一种方法。
虽说林默无法操控空间规则，但是借势难不倒他。只不过如何分辨空间裂痕会会将他们送到更深处还是边缘处，则让林默有些头痛。
正当他苦思的时候，荒原之上的空间规则骤然扭曲，无数的空间裂痕浮现。
严忱看不到空间扭曲，但是能察觉到危险的来临，伸手入怀，取出了扇子，微上前两步，将林默护在了身后。
幸而两人的运气不错，空间的扭曲并未出出现在两人的身侧，约莫过了十息的时间之后，那些扭曲的空间裂痕便消失不见。
林默的眼睛微亮。
他隐约感知到了空间裂痕之中传来了不同的气息。大多数裂痕之中不详的气息比此处更浓郁，应该便是通向深渊更深处的裂痕。而有为数不多的两道空间裂痕之中，传出的不详气息则浅淡许多，极有可能通向深渊的边缘。
不过深渊诡异莫测，林默不敢轻举妄动，决心在原地暂歇片刻，待到下次的空间扭曲出现，以引路石来判断空间裂痕中传来的气息。
林默有了决断之后，将自己的计划告知了严忱，好让严忱安心，不要焦躁。在深渊之中，越是焦躁不安，死的便越快。
两人静立在原地，能听到周围不时传来的簌簌声音，显然是某些蛰伏的妖兽在曲着身子贴着荒草而动。
越来越多的妖兽感知到了林默与严忱的气息，正向着此地汇集而来。
林默开始在原地布置樊篱阵法。他能感知到至少三只领主级别的妖兽，已经来到了他身前五里，必须要早作打算。
樊篱阵法的气息有古韵，阶位极高，在无形墙壁出现的一瞬间，本来已经做好准备要出手的几只妖兽，重新蛰伏了起来。
严忱终究是皇子，见识广博，很快便从紧张中恢复过来，视线紧盯着远处被压弯的荒草，周身的魂力莹莹。
樊篱终究是防守阵法，虽然能让妖兽心生忌惮，但是这样的忌惮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浅淡。
很快便有一只胆子极大的妖兽耐不住性子，伏地奔走三四里，一跃而起，扑向了樊篱阵法。
这只妖兽不似深渊之中的生灵，而是由葬身此地的人族魂魄怨念所化，身体怪异，生着十余张人脸。
严忱的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惊骇，但是大敌当前，他很快便回神，而后扇面之上凝练出了一道火红的光芒，一闪而出，刺向了那只怨灵妖兽。
虽说这道光芒看似寻常，但其中内蕴的力量极强，甚至能与当初铁英长老的火红长矛平分秋色，足以对一只领主妖兽造成致命伤。
凡是能在深渊之中活下来的妖兽，都必然身经百战，面对严忱的攻势，怨灵妖兽只是轻巧的扭转身体，便让那道火红的光芒落到了空处。
怨灵妖兽的身躯继续向着樊篱扑来，十余张人脸狰狞的嘶吼着，声势骇人。
突然之间，这只妖兽的身体猛然停住，如遭重击。
击中妖兽的是林默的风刃。
风刃无形，诡谲莫测，林默对于进攻时机的把握十分准确，所以两道风刃毫无意外的砸在了怨灵妖兽的身躯之上。
以炎灵魂力构筑的风刃威力不俗，但是囿于风刃阵法本身的阶位不够，风刃也只是撕开了怨灵妖兽的小腹，没能将它拦腰斩断。
怨灵妖兽的血也是热的，落在荒原之上，泛着不起眼的白气。它伤势极重，落到地面之上，便迅速远遁，漏出来的肠子在荒原上拖出了一条血线。
虽说没能将其诛杀，但是已经足够震慑周遭的妖兽。荒原之上的簌簌声暂时停息，妖兽看向林默的眼神之中，除了阴狠与贪婪，还有一抹忌惮。
严忱并未因为自己的一击落空气馁，而是开始在心中重新推演，自己应该如何击中袭来的妖兽。
林默的眼神则越过了妖兽，看向了浓雾的更深处。他能感觉到，下一次空间规则的波动马上便要袭来。
樊篱虽然强，可若是阵眼之处的魂石被空间扭曲卷走，樊篱自然便会溃散。
那些妖兽还未散去，恐怕也是在等机会。
在深渊之中，必须做最坏的打算，然后想好应对之策，才有可能活下去。
林默沉思片刻，再布置了一道樊篱。这一道阵法的阵脚与第一道樊篱的阵脚交错开来。而后他侧目看向严忱，“若是两道樊篱同时被破，你要帮我争取些时间。妖兽太多，没有樊篱护身我们会被淹没。”
以严忱的境界实力与底蕴手段，可以战两只领主妖兽而不落下风，可是不知不觉间，周遭汇集的领主妖兽，至少已经有了十五只以上，甚至有两只已经活了无数的年岁，向着王爵妖兽而去。严忱四下一看，略一推演，面色坚定，“我最多只能坚持五息的时间，你要快一些。”
若是寻常的阵法师，想要在五息时间之内丝毫不差的放置五十六颗魂石，是不可能之事。但是林默可以，因为他有摘星步。
随着空间规则愈发的不安稳，诸多妖兽也开始向着樊篱阵法逼近，林默已经能看到一些兽瞳之中泛着的幽绿光芒。
很快，荒原之上第一道空间裂痕迅速的出现。
而妖兽的动作，比空间裂痕的出现还要快。
几乎是一个瞬间，数十只妖兽便一跃而起，向着樊篱扑来。然而荒原之上的簌簌声还未停下，意味着还有无数的妖兽并未跃起，而是伏地而行，同样向着樊篱而来。
即便严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眼中已经闪过浓厚的震惊神色，他经历的战斗不多，而且大多数有境界强横的仆人在场。像是这等真正见生死的战斗，严忱是第一次经历。
懦夫会在生死面前屈服，而勇敢之人会升起无尽的胆气与血性，拼死一战。
让林默庆幸的是，严忱很有勇气。虽然他的手有些颤抖，眼睛之中布满血丝，但是严忱依旧举起了扇子，准备好了殊死一搏。
林默则十分平静，他经历了太多的生死，更何况这数十只妖兽比起当初在莽山之中鹿蜀汇集而来的兽潮，弱了太多。唯一让他警惕的是不远处逐渐蔓延而来的空间规则波动。
在第一只妖兽落下的时候，严忱扇子之上的火红光芒激射而出。
然而严忱的攻势依旧没有落到那只妖兽的身上，而是在半空之中突然消失。
第一只妖兽下坠的身躯也随之消失不见。
空间裂痕已经蔓延至此，樊篱的无形墙壁突然开始溃散。
林默的瞳孔猛缩，视线看向了樊篱的阵脚。
两道空间裂痕居然同时出现，而且分别卷走了两道樊篱的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