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怨灵现身
２６８．怨灵现身
林默的感知比起寻常的妖兽还要敏锐，所以当他发现这只妖兽向着樊篱而来的时候，那只妖兽还没有察觉到林默的存在。
这便给了林默一个主动出击的机会，他可以以最小的动作将那只妖兽暗杀，尽可能不让魂力扩散，引来怨灵的注意。
眼看着那只妖兽逐渐靠近樊篱，林默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便反握离渊，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樊篱。
借着黄沙与雾的遮掩，林默向着另一个方向挪动了数十步。
林默的暗杀手段远不如玄幽帝国的修炼者那般繁杂强大，想要悄无声息的解决战斗，只有抓住那只妖兽发现樊篱之后，心神被樊篱所吸引的瞬间。
与林默所料想的一般无二，那只妖兽很快便发现了樊篱的气息，随后向着樊篱狂奔而来，尤其是在见到重伤未醒的重明之时，那只妖兽狰狞的脸上显露出了极端的贪婪。
一旦贪婪占据了心智，对于危险的感知便微弱了起来。林默手中握着离渊，脚步轻盈，如同世间一流的刺客一般，缓步向着那只妖兽的后背而去。
但是林默行刺并不熟练，没能将自己的杀意尽数敛没，在靠近十余步之后，那只妖兽便察觉到林默的存在，猛然回头，抬爪挥击，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林默有视星，可以看穿妖兽体内魂力的流转，在它开始起势的一瞬间，林默便已经看穿了它的动作。
既然早有预料，自然不难防备，林默猛然用力，抢攻上前，横剑与面前，挡住了妖兽的利爪，随后借势将剑锋一转，妖兽利爪之上所携带的力道，便在林默的引导下，落向了一旁。
身体之中的力量失去控制，那只妖兽的脸色带上了几分惶恐，张口刚欲嘶吼一声，林默手中的离渊便划过一道清冽的光，割开了妖兽的喉咙。
鲜血喷涌而出，如雨一般落在了林默的身上。对于人族来说，断喉是足以致命的重伤，但是对于生命力极强的妖兽而言，还不足以将它们杀死。所以林默的剑并未停下，在半空之中划过一道弧线之后，悍然刺向了妖兽的心脏。
这一剑简单，所以极快，而且有着强横魂力相辅，林默面前的妖兽几乎来不及反应，血肉骨头以及心脏便被离渊贯穿。
妖兽庞大的身躯僵硬片刻，随后轰然倒地。
林默松了一口气，迅速的将手覆盖在妖兽的眉心处，动用血脉之力将它体内的魂力尽数吸纳。
怨灵也许会顺着血腥味找到此处，所以林默沉思片刻，扛起妖兽的尸体，扔到了樊篱的远处。
在这片未知之地，必须足够的小心谨慎，才有可能活下来。
林默回到樊篱之中后，没有急于锤炼体内刚吸收的魂力，而是警惕的四下打量，虽说他只用了十息不到的时间便解决了那只妖兽，但也许会有敏锐的怨灵察觉到异样。
警惕了一个时辰之后，林默才确认的没有怨灵注意到此处，心中松了一口气，可是突然之间，林默便又察觉到了一只妖兽的行踪。
这只妖兽显然也是来自于荒原。
林默起身握住离渊，带着几分警惕看向了那只妖兽。不过这只妖兽行进的方向绕开了樊篱，向着沙漠的深处走去。
眼看着那只妖兽逐渐远去，林默的眼中明亮了几分。
阁主撕开的空间裂痕，尽头似乎都是这处战场，这便意味着剑痴胧月以及鹿蜀都来到了此处。
这片上古战场之中凶险异常，即便是鹿蜀也未必敢直接深入其中，必然会沿着战场的边缘察看一番。若是气运够好，林默很有可能碰到同伴。
多一个人，撑到重明伤势恢复便容易几分，林默盘膝坐下，尽可能感知到远处的魂力气息。
周遭一片寂静，除了能感受到三四道苍老不详的气息之外，便再没有其他的生灵存在。
这几道气息极为强大，不过看似在沉睡，林默的感知并没有将其惊醒。
没能感知到同伴，让林默有些遗憾，不过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书中记载，这片不知名的上古战场，恐怕与半个炙炎帝国一般广阔，想要无意之中相遇，机会很小。
林默收回了自己的感知，开始凝神修炼，每隔一个时辰便会从冥想之中醒来片刻，感知四周，以免被偷袭，或是错过自己的同伴。
上古战场之中，没有昼夜，天一直灰蒙。林默坐在樊篱之中，只是过了十余个时辰，却如同过了百年一般。
天火阁中有一条戒律，便是在山崖之间面壁思过，看似只是幽禁，并非严苛的责罚，但是孤寂会消磨人的意志，甚至有武尊境的修炼者面壁思过十余年之后，精神恍惚，沦为凡人的事例发生。
而此时的林默，便如同在经受这等责罚一般。
好在林默的意志坚毅，不会轻易让心神溃散，而且重明的伤势虽然恢复的极慢，但是的确在逐渐好转，这让林默心中始终怀揣着逃离此地的希望。
人有希望，便不会轻易的被孤寂所击垮。
但是林默的敌人不止周遭的死寂，还有游荡至此的妖兽。这十余个时辰之中，又有两只妖兽来到了樊篱的附近，其中一只被林默所杀，另一只则向着上古战场的深处而去。
而这只妖兽在距离林默不远处，招惹上了一只怨灵。
在这处战场之中，怨灵的实力差距极大，由上古强者的怨气凝聚的怨灵实力恐怕在战阶之上，而一些寻常的修炼者所化的怨灵，实力在武师境至武尊境之间。
这只领主妖兽的所招惹的怨灵，以魂力的强弱而言，与人族的武宗境强者相差仿佛，实力在这片上古战场之中，只能算是寻常。
然而一只领主级别的妖兽，在它的面前甚至没能撑过三次交锋，便被它以不知何等手段杀死。
林默一直在小心翼翼的感知着不远处的战斗，可是他只能看到那只本来凶悍的妖兽，突然之间身体僵硬，倒地身亡，根本看不出那只怨灵用了何等的手段来进攻。
不过能杀人的手段，大致上只有魂力与魂魄两种，林默感知不到怨灵的身上有强烈的魂力波动，便猜出怨灵的战斗手段，应该来自于魂魄。
魂魄的攻势比魂力更加诡谲，林默在心中推演，发现若是自己不知道怨灵的进攻手段便与它对战，恐怕也要吃一个闷亏。
虽说有些惊讶，但是林默并不畏惧，他与寻常的武宗境修炼者不同，已经可以洗练魂魄，他的魂魄强横程度足以应对武宗境的怨灵。
而且林默此时已经知道了那团黑雾对自己并无恶意，在濒死之际，那团黑雾必然会出手相助。黑雾能拦住阁主，想要诛杀这些怨灵，决然算不得难事。
正当林默心思辗转之时，那只怨灵已经将妖兽的魂魄吞噬殆尽，而它并未就此重新沉寂，而是开始徘徊游荡。
林默的眼神一沉，觉得事情变得麻烦了起来。
樊篱与那只怨灵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三百步，那只怨灵迟早会发现林默的行踪，一场战斗难以避免。
附近还有三只怨灵在沉睡，实力都在这只怨灵之上，像是解决最初出现的那只妖兽一般，林默必须悄无声息的将这只怨灵诛杀，才能不引来更多的怨灵围攻。
林默取出离渊，感知着那道逐渐游荡而来的怨灵，弓身离开了樊篱。
怨灵应该如何诛杀，林默的心中也没有答案，他准备以炎灵魂力这等暴烈纯净的魂力来进攻。
林默选择的战斗地点在樊篱的百步之内。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是没能将这只怨灵诛杀，反倒将其他几只怨灵唤醒，他可以尽快折返，得到樊篱的庇护。
怨灵逐渐靠近，林默握着离渊的手沁出了微微的汗意。他伏在黄沙之上，借着雾掩盖着自己的行踪与气息，待到怨灵进到他十步之内，林默便能出其不意，抢占这场战斗的先机。
周围有风卷起黄沙，怨灵在沙尘之中，一道人影，出现在了林默的视线之中。
由人族修炼者的怨念所凝聚的怨灵，依旧保持着人形，不过皮肉已经溃烂，能看到腐烂的肉以及枯黄的骨。
林默的眼中闪过一丝悲悯。死前的不甘化作怨念，最终将自身的魂魄束缚，化作怨灵，不得解脱，受永世沉沦之苦，实在是一件值得悲哀之事。
不过这一丝的怜悯与喟叹并不影响林默剑锋的凌厉。当怨灵出现在林默的十步之内时，他悍然挑起，而后猛然一剑挥出。剑锋之上蕴含着炽热的炎灵魂力，能净化邪祟。
怨灵的动作比林默想象之中还要满上几分，它只来得及扭头看向林默，便被离渊一剑斩落了头颅。
一阵黑烟弥漫，怨灵的伤口被炎灵的魂力灼烧，发出阵阵恶臭。
林默看着缓缓跪倒的怨灵，收起了离渊，上前一步便要将其扛起，扔到远处。但是他刚迈腿向前，眉心便传来一阵刺痛，口鼻之中直接涌出了鲜血。
怨灵的头颅躺在地上，腐烂的眼睛死盯着林默。
它还没死。
炎灵的魂力能净化邪祟，但是对于怨灵的伤害没有林默想象中的那般巨大，以至于林默轻敌被偷袭。
他站在原地，眼神呆滞，而眉心处隐隐有光泽闪烁，意味着林默正在于怨灵的魂魄攻势缠斗。
怨灵的魂魄一瞬间便冲进了林默的窍穴，而后这一缕魂魄陡然开始变黑，最终化作墨色。
这是一种毒，与当初苏云宇所施展的阴秽气息有几分相似，但是要强上许多。
林默的魂雾开始颤抖，也逐渐被染上了几分墨色。而后林默看到了那场战争中的旧事，也感受到了这只怨灵的身体在死去之前，是何等的痛苦。
痛苦会侵蚀神志，林默的眼神愈发的呆滞，气息也逐渐开始微弱了起来。
先前那只领主级别的妖兽，在这墨色的剧毒之下，只撑住了两息的时间，足以见得这种阴秽剧毒何等的恐怖。
就在此时，林默体内的阴阳印记突然开始自行流转，顺着经脉一瞬间来到了林默的魂魄之间。
温和的生命魂力绽放出了一道明亮的光，魂雾之中的黑色剧毒像是遇到了天敌一般，开始收敛，最终尽数回到了怨灵的一缕魂魄之中。
那一缕魂魄想要逃离，却被比夜色更黑的死亡魂力拦住。
林默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带着几分忌惮看向了黄沙之上的那颗头颅。
而魂魄之间的阴阳魂力，在制伏怨灵的魂魄之后，并未急着将其抹杀。林默的魂力正在与阴阳印记相融，他能清楚的感知到这两股魂力的意志。
它们在等着林默做出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