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白痴
３１２．白痴
火红石像的速度远超出了它的境界，如此多高阶的阵法，居然都难以捕捉到它的身形。
就在它即将冲到庙宇之前的时候，却猛然停住，向一旁翻转而去。
在它必经的路上，有一道惊雷落下，若不是它躲的够快，此时这道雷已经劈在了它的身上。
局势在一瞬间扭转。火红石像被这道阵法的气息逼退之后，其佘的阵法便有了足够的时间再次进攻再来。
火红石像也十分清楚这些阵法有何等的可怕，脚步不敢停下，飞快的四处辗转，以求不被阵法直接击中。
若是一两道阵法，以身法的敏捷，尚有一丝可能躲避，但是此处的阵法多达数千道，无需任何的章法，便能直接将石像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眼看着漫天的阵法气息已经来到了石像的面前，它却突然停在原地，不再逃窜，而且竟然抬手在它自己的头颅上砸开了一道狰狞的裂痕。
当裂痕出现的瞬间，所有的阵法气息骤然停住，寸步难进。
它曾经跟随过星，在漫长的岁月之中，虽然没能领悟到时间规则的本源，却意外的学会了一丝星的手段，能以强大的魂力让周遭的时间停滞片刻的时间。
这是一种模仿，并非是真正的时间规则力量，但是在半神魂力的帮助下，已经足够强大，帮助它摆脱面前的困境。
借着这一瞬间的停滞，石像离开了阵法攻势的包围，而后再次向着庙宇而来。
保护庙宇的阵法，只剩下了一道。而这次石像对那道惊雷阵法已经有了防备，很显然，它已经有了应对之策，手中握着一道魂力，随时准备着将这道阵法也禁锢。
不出意料，当石像来到庙宇之前百步时，那道惊雷阵法再次出现。它似乎在因为石像三番五次的打扰而有些愤怒，直接扔出了三道闪烁的雷光。
黄沙之上被雷电的光芒所笼罩，石像虽然已经有所准备，但是感受着雷光中的寂灭意味，还是生出了几分恐惧。
它的动作迟疑了一瞬，想要逃离，但是身后数千道阵法的攻势已经封死了它离开的路。
无奈之中，石像只得迎着雷光而去。
它手中的魂力很快便被逼着用了出来，然而星似乎已经料到了它的背叛，这道阵法虽然也停住了片刻，但是石像还未来得及越过雷池，这道阵法便已经重新动了起来。
最强大的手段被如此轻易的破解，石像在惊骇之余，便只能以身体硬抗了雷光的攻击。
但是这不意味着石像愿意如此简单的死去。它将所有的魂力凝聚于体表之上，双腿猛然用力，随后缩成一团，如同攻城车所投掷的巨石一般，向着庙宇砸去。
杂乱的声音响起，魂力冲撞而引来了无数的焰火与劲风，将方圆数十里的黄沙掀得天翻地覆。
但是这没能阻止火红石像庞大身体中的力量。
烟尘散去，可以看去庙宇的大门被直接砸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石像的身体已经破烂不堪，丢了一只手与一只脚。
不过它虽然有些狼狈，但是终究是进了庙宇，而林默此时便在它的不远处，身体上的气息逐渐有了几分龙的味道，但是龙血炼体显然还没有结束。
空间石像的魂魄突然开始大声的嘶喊，声音尖锐，“快把他杀了，然后救我出去！”
它的声音没有得到回答。
火红石像的身体挣扎着扭动了几次，但是都没能站起来。惊雷阵法对它造成的伤害，远比看上去要严重的多，即便石像的身体是由深海巨石打造而成，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随时有可能倒地死去。
两尊石像共同在此地留守了无数年的时间，看着奄奄一息的火红石像，空间石像有些癫狂的笑了两声，随后求火红石像在临死之前，记得把它杀了。
暗金色的火焰还在炙烤它的魂魄，没有因为星的消散而停止，若是没有人将它杀了，这样的痛苦会持续非常久的时间。
庙宇中诡异的安静了下来。林默在炼体，而火红石像在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着身体中的魂力。
这是一场速度的比拼，谁能先醒来，便能占据先机，醒来的越快，对方反抗的力量便越微弱。
林默的气息增长的要快很多，眼看着便能先行苏醒，火红石像自然也看了出来，若是不能出奇招，今日胜利的人，肯定是林默。
它咬牙，下了决心，将身体中的魂力尽数凝聚到了眉心处，而后这此魂力猛然开始躁动不安，想要冲出它的身体。
魂魄没有了石像的身体保护，很快便会消散，火红石像此举，虽然能摆脱重伤的身体的束缚，但是也便意味着它彻底失去了活下去的机会。
这是两败俱伤的战法，也是它唯一有可能获胜的方法。
当它的魂魄成功的离开了残破的石像身体之时，林默的炼体已经接近了尾声，但是还差了一些。
差了一点，便是生死之间的区别。
鹿蜀的神魂蛰伏了许久，此时已经准备好了出手，黑雾中的男人则依旧稳坐钓鱼台，毫不慌张。
他看的清楚，火红石像虽然看似一副拼命的样子，但似乎并不想直接将林默杀了。
果不其然，火红石像的魂魄停在在了半空之中，等待着林默醒来。
空间石像的残魂愣了片刻，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着向了火红石像，“你千辛万苦来这里，居然不是为了杀他？那你想要做什么，给这小子喂招？”
火红石像沉默了很久，叹息一声，“你我本是将死之人，承蒙星大人以逆天的手段救你我的性命，这些年我们用星大人赋与的生命，成了半神的走狗，这样不对。我曾觊觎自由，埋没了良心，但是这样终归是不对的事情。我来此是为了赴死，将命还给星大人，算是我的报应。”
说罢，它没有再给空间石像说话的机会，带着几分悲悯与决绝，挥出一道魂力，“你先去，我随后便来，我们在黄泉路上作个伴。”
空间石像的残魂带着几分癫狂笑了起来，“无用的良心。”
说罢它便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但是它却没有死去。
对于它正在承受的无尽痛苦来说，死亡是一种解脱。但是它的罪孽还没有还干净，所以林默不能让它死。
在关键的时候，林默的炼体终于成功，他的身体划过一道金光，破空声如龙鸣，轻易的便将火红石像的攻击打散。
火红石像的魂魄化作了一个不起眼的中年男子，带着几分复杂的神色看向了林默，“何苦要折磨它呢？它筹划了千年的计划已经毁于一旦，难道还不能消弥你的怒火吗？”
林默的身形在两只残魂的面前站定，他没有理会空间石像怨恨的表情以及唾骂，语气平淡，“不能，它必须要受无数年的痛苦，才能明白自己的背叛究竟有多么沉重。”
火红石像盯着林默，“我刚才可以直接杀了你，但是我没有这么做，难道不够换它安乐的死去？”
林默没有任何的犹豫，“我可以让你干脆的去死，但是它不行。”
空间石像不断的辱骂着林默，皆是些不堪入耳的污秽字眼。火红石像的气势此时愈发的强横，眨眼之间便流露出了武尊境中期的实力。它盯着林默，语气冷淡，“这份力量足够让你让步吗？”
虽然火红石像已经将死，但是它依然有着极为强大的力量。
空间石像在一旁看着林默叫嚣，“你直的以为它对你好声好气的说话是因为打不过你？它只不过是尊敬星大人，不愿杀你而已。废物，快些给你爷爷一个痛快，要不然要了你的狗命！”
火红石像没有说话，看来是默认了空间石像的话。
林默突然笑了起来。
火红石像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看不出林默究竟在笑什么，“我知道你已经炼体成功，但是龙的力量不足以让你越阶战胜我。只要你同意给它一个痛快，这一场战斗便能避免。”
它的语气带着平淡与自信，仿佛不与林默打这一场，是它对林默的仁慈一般。
林默的笑声停住，身体上逐渐有龙的气息开始流转，看向火红石像的眼神向是看白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