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觉醒
３５９．觉醒
阁主的境界只有战皇境中期圆满，而这股直逼战阶巅峰的气息显然不是来自于他，而且随着这道气息的浮现，山间飘落的秋雨，齐齐化作了白雾，一时之间，山峰之间云雾缭绕，宛若仙境。
老马的脸色十分凝重，上前一步，周身的魂力暴涨，强大而玄妙的气息浮现，而后四周阁主冲天而起的火炎气息，突然消失不见。
空间的规则在老马的手中变幻，将阁主的四周封死，如同一座看不见的牢狱，将阁主与众人隔绝到了两个世界。
老马仿佛是世间最手巧的匠人，而空间规则像是丝线，在他的手中顺着他的心意变化出任何他想要的形态。
在一旁的道歌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终于明白，他的猜测是对的，老马对于空间规则的领悟，果然已经超越了人族的极限，越过了高阶。
凭借着这份空间规则的感悟，老马的力量甚至在原来的阁主之上，若不是顾及寿元不足，老马甚至能杀了阁主，难怪阁主对老马很值如果，却始终不敢直接向老马出手。
林默感知着半空之中的空间规则，胸口隐约有东西要破茧而出，他的脑海中多了许多的明悟，不由感慨一句，原来空间规则可以这样使用。
而后林默的空间规则感悟便向着更高的地方攀登而去。
看一眼便入中阶。
司阵道人发现了林默的变化，眼神更是复杂，老马展露的力量让人敬畏，老马几乎已经是人族中天赋最高的几人之一，可是在天赋之上，老马远逊于林默。
而就在司阵道人感慨之际，突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声音，仿佛玉器碎裂一般。
所有人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看去，发现原本将阁主封死的空间裂痕之中，渗出了一丝炽热的焰火。
铁勒老头惊呼出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火焰居然能烧裂空间规则？！”
在人族的认知中，空间的规则要高于火焰的力量，这也是规则之力的掌握者如此强大的原因。
然而在阁主的身上，似乎打破了这个认知。
只要火焰之力足够强大，甚至连空间规则的力量都能烧灼。
这样的手段，颇有几分剑老以剑道驭空间之力的味道。
不管如何惊讶，阁主既然在挣扎，那么众人便要做些什么，以防阁主真的挣脱空间规则的牢笼。
以阁主如今的力量，若是让他出来，没人是他的对手。
老马周身的魂力再次爆发，而他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年寿元则在剧烈的消耗。
以生命为代价换来的力量极其强大，被阁主烧裂的空间规则重新修补完好，而且空间裂痕缓慢的开始向着中间靠拢，要将阁主吞噬。
火炎的力量也在便的愈发的强横，阁主同样在燃烧体内的生机，然而老马对于空间规则的实在太过霸道，即便阁主已经用尽了全力，还是无法抵挡空间裂痕的压迫。
终于，在僵持了很久之后，四面八方的空间裂痕融合在一起，而在其间的阁主消失无踪。
老马的气息一瞬间萎靡不振，身体比起之前干枯了许多，成了一位真正风烛残年的老人。
这一战看似简单，实则极其凶险，老马体内的魂力已经耗尽，若是阁主再支撑一会儿，今日败北的人便会是老马。
扶伤道人与林默迅速的赶到了老马的身边，将他扶住，扶伤道人的眼眶有些红，拼命的将她的魂力送入老马的体内。
即便有白鵺的血脉，扶伤道人也无法将老马失去的生机补全。
老马有些吃力的笑了一声，“今日一战，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最起码我还没死，还能活上几天，能陪你去海边看看，也去看看，我弟子们葬身的地方。只不过你别嫌弃我已经成了个糟老头。”
扶伤道人摇头，忍着悲痛笑了起来，从林默的手中背起了老马，“没事，我背着你，咱们一起去。”
老马抬头望向了司阵道人，没有说话，示意司阵道人将帝国的残局收拾妥当。司阵道人的眼眶也有些红，点头一笑，“师兄，放心的去吧。”
今日离开帝国，远赴尽海域，老马知道自己恐怕很难再回来，他要将后事交代完再走。他回头看向林默，自怀中取出了一个储物袋，“这其中是我的修炼感悟，比司阵道人的感悟要值钱很多，妥善保管，若是可能，尽可能多找些天资出众之人，将我的所学传授出去。”
观天一脉的秘术向来不外传，但是世道已经变了，在临死之前，老马能看到更远，在不久的将来，人族要面对的敌人不再是人族自己，而是某种神秘而强大的生灵。
将这份力量传授给更多的人，是老马对这个对他不算太好的世界最后的一丝善意。
林默收下储物袋，沉重的点头。
老马伸出干枯的手轻轻抚摸着林默的黑发，“不用难过，我必然要先于你而离开这个世界。而你的出现，已经了却了我最后的一丝遗憾。你通过了外阁的试炼，今日起，你便是观天阁的弟子，我将观天阁执事长老的位置留给你，希望你能带领观天阁走向更强。”
闻言，人们一愣。
在天火阁的历史中，从来没有出现过少年执事长老，如今的林默无论是力量还是资历，虽然远超同龄人，但是担任执事长老，似乎有些勉强。
不过仔细想来，这也在情理之中，老马唯一的弟子便是林默，既然他要离开，自然要将观天阁留给林默。
林默出乎意料的平静，跪倒在地，行了师徒大礼，“师父放心，请一路好走。”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林默的鼻子有些发酸。
老马欣慰一笑，将观天阁山峰的阵眼与各处的钥匙交给了林默，算是完成了观天一脉的传承，而后便要与扶伤道人离开此地。
然而却在此时，一道空间裂痕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原本已经消失不见的阁主从裂痕中一脚踏出，再度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老马的脸色有些凝重，他分明已经将阁主送入了混沌的无序之中，按常理而言，阁主应该永世沉沦，难以脱身。
可是阁主回来了，而且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
而重返天火阁的阁主，似乎与之前又有了些不同，他的瞳孔之中闪烁着火焰的意味，整个人的气息已经与之前的阁主完全不同，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般。
阁主开口，声音与之前大不相同，带着几分缥缈，“没有想到这片小地方，居然能有感悟了四阶空间规则的人，看来人族的运势还未消散，只可惜你遇到了我，否则阁主真的便要折损在你的手中。”
话音落下，众人了然，阁主果然被某种力量占据了身体。
阁主的力量何等强大，能侵占阁主的身体，便足以说明这股力量何等的强大，众多长老与供奉带着警惕仓惶来到了老马的身边，准备联手对付阁主。
然而阁主只是扫视了众人一眼，这些已然立于人族大陆顶峰的战阶强者，便突然发现自己的魂力像是被人控制了一般，开始在经脉之中乱窜。
仅在战王境的两位大将军府供奉喷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而其余的几人也在艰难的与体内的魂力僵持着。
阁主的视线落在了林默的身上，带着几分炽热，“没想到我的运气如此知道，居然真的找到了步千城的儿子，想来你死了，你的父亲应该会很难过。”
这是林默第一次听到有过他父亲的话，愣在了原地，而阁主带着几分嘲讽继续开口，“看样子你的父亲把你和你的母亲抛弃了，也对，像是步千城这等强大的人物，自然已经坐到了灭绝性情，抛弃妻子对他而言，不算大事。”
林默的手猛然攥紧，带着几分恨意看向了阁主。他不了解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他不允许面前的人如此诋毁自己的父亲。
阁主脸上的嘲讽之意愈发的浓重，“你愤怒的样子还真有几分你父亲的样子，不过他真的不值得你如此维护，你在这片大陆受尽苦难，在生与死的边境挣扎的时候，他应该在某处逍遥快活，这样的父亲，有什么好维护的呢？”
林默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想过自己的父亲会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从未想过他的父亲还活着，而且若是自己的父亲真的如阁主所言一般强大，为何不来找自己呢？
这样的疑惑升起，林默的心开始有了几分动摇。
阁主的眼中闪过一丝狡诈的光，轻声告诉林默，“你的母亲受尽了苦难，他知道，但是没有理会。我可以带你去找他，可以给你力量， 可以让你把心中的疑问都问出来，只要你愿意跟我走。”
这道声音之中，似乎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林默的心意愈发的不坚定，向着阁主迈出了一步。
老马叹息一声，决定将最后的寿元用掉，虽然不能对抗阁主，但最起码能将林默送走，在今日的乱战中活下来。
而就在老马即将出手的时候，一道寒冷的气息悄然弥漫开来，而后一道清冽的声音在林默的耳边乍起，将他的意志拉了回来，“他在骗你！”
林默清醒过来，带着几分后怕回头望去，正看到了踩着冰花而来的霜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