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魂魄的区别
３６３．魂魄的区别
武宗境破入武尊境，可以第一次窥见魂魄的全貌，并且将魂魄锤炼，破境不算凶险，不似跨越战阶那般如同飞跃天堑一般艰辛，对于林默而言，如武尊境似乎是水到渠成之事。
然而林默却看不清楚自己的魂魄究竟是什么样子。
他的魂雾极为特殊，甚至能阻拦林默窥探的视线。
这不会影响破境，看不清楚魂魄的全貌，依旧可以通过以魂力滋养窍穴来锤炼魂魄，但是林默不甘心，他很好奇魂雾之中的世界究竟是何等的样貌。
好奇有的时候会让人吃亏，就像是现在的林默一样。
他无意间压抑着自己破境的气息，想要趁此时机满足心中的好奇。
在一旁闭目修炼的霜岚察觉到了林默的不对劲，流露出了些许的担忧。
在平日之中，霜岚的意志在支配这具身体，而面临强敌之时，蒹葭才会出现，两人之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各司其职，各取所需。
霜岚能察觉到林默的异常，却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帮到他，只能在魂魄之中询问蒹葭。
而蒹葭看了林默一眼之后，便神色平静的告诉霜岚，“每个人的魂魄都各不相同，但是有规律可寻，人族的魂魄大多像是人，这是资质最差的修炼者，天赋更高的修炼者，魂魄通常没有定型，而是像水一般。那个叫苏唐的小家伙，魂魄可能是一条溪流，那位叫做马平川的老人大概是一条江流，而你与鹿蜀这等大妖兽相同，是一片汪洋大海。”
说至此处，蒹葭顿了片刻，带上了几分复杂的情绪，“林默与你们都不一样，他的魂魄是雾。”
霜岚蹙眉，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的魂魄居然可以是雾。
她与蒹葭心意想通，她的疑惑不需要说出来，蒹葭也能感受到，蒹葭轻声解答，“人族的历史上的确没有出现过魂魄为雾的修炼者，因为这是更高阶的存在，若是林默真的能追溯到魂雾的真相，也许他真的能成为救世主，然而现在，他身陷囫囵，被雾障眼，难以自拔，这次破境看来要失败了。”
破境失败的反噬很严重，但是对于拥有离渊与吞魂族血脉的林默而言，这样的反噬并不足以致命，最多只能让林默的修炼境界暂停些时日。
不过失败会折损斗志，习惯了失败的人，背负不起成功的重量，虽然霜岚知道林默不会成为这种怯懦之人，但是她还是希望林默的心神不会蒙尘。
她请求蒹葭出手帮忙，如同本能一般，她也能感受到蒹葭的内心，此时她很清楚，蒹葭有办法可以帮到林默，而且蒹葭对林默心存善意。
蒹葭的善意自然来自于对步千城的眷恋。
多年来的怨恨似乎已经解开，但是似乎还在延续，但是无论如何，恨意也是一种在意。
更何况林默的身上也许背负着人族的命途。
蒹葭甚至觉得，她被火焰生灵杀死，转世于人族大陆，而且在这里遇到了林默，见到了步千城的残魂，也许正是天道命途的安排、
虽说蒹葭也有意要帮助林默，但是既然霜岚主动开口，她还是趁机提出了一个条件。她要借用这具身体一天的时间。
在当初融合之时，蒹葭与霜岚定下了血脉契约一般的东西，若是霜岚不同意，她几乎不可能掌控身体。
霜岚有些疑惑，不知蒹葭要做什么事情，蒹葭也一副不肯多说的样子，思忖片刻，霜岚叹息一声，“可以，但是不能杀人，而且要尽快，如今的阁中百废待兴，我们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做。”
蒹葭一笑，眉眼如画，而后一股玄妙的气息浮现，刺入了林默的魂魄之中。
在一旁的霜岚有些紧张，因为蒹葭的手法太粗暴了一些，很容易影响到了林默的破境，然而当蒹葭的气息进入林默的魂魄之后，林默的气息依旧十分安稳，霜岚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随着蒹葭的气息入体，正在窥探自己魂魄的林默突然听到了一道声音，“能窥见魂魄的机会很多，等到你的境界再高一些的时候，再来试试吧。”
林默回身，看到了蒹葭的魂魄。
稍微犹豫了片刻，林默沉声开口，“据说第一次便能窥见魂魄的全貌，对以后的修炼有极大的好处。”
蒹葭站到了林默的身边，俯瞰着魂雾，而后突然侧目打量起了林默的脸，良久之后，摇头开口，“你的心思太沉重了，追求力量的心坚定就好，太过迫切，反倒会适得其反。”
林默没有开口反驳，他知道蒹葭说的没错。
老马要离开了，异族很快便会入侵，他还要背负起观天阁，甚至因为与严忱的关系，林默要开背负这个盘踞数千年的帝国。
不知不觉间，林默追求力量的心变得迫切了起来，他觉得自己要变得更强，才能守住眼下的一切。
蒹葭点破了林默的心障，而后轻声开口，“修炼像是泛舟，有些人悠闲，顺其自然，求个自在。有些人努力划桨，锤炼自身，以求更强的力量。这两者都没有错，但是急于求成，便容易落入湍急的河流之中，而这种河流的尽头，往往是短瀑悬崖。”
林默的心头一震，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迫切是何等的危险，他将落在魂雾之上的视线收回，而后身体之中的气息开始毫无阻碍的攀登，晋入了武尊境。
感受着身体中汹涌的强大力量，林默转身，想要向着蒹葭行礼道谢，却不料蒹葭抬手制止了林默，“我今日帮你，是有愧于你，今后还要做一件让你不太心喜的事情，若是你有感激之心，日后不要怨恨我即可。”
林默有些疑惑，不知道蒹葭究竟在盘算什么，但是若没有蒹葭的指点，他的心境十分危险，修炼越快，便越容易出问题，某种意义上而言，蒹葭的指点救了林默一命。
思索片刻，林默认真的点头，只不过很快又有些担忧的询问，蒹葭会不会杀人。
见过生死，林默没有漠视性命，而是愈发的觉得性命可贵，若是蒹葭滥杀无辜，他应该会出手制止。
蒹葭摇头，觉得林默这等性格着实与步千城那等洒脱的人物不同，她本想嘲笑林默，但是仔细想来，林默这些年一个人活到现在，寄人篱下，生性拘谨一些，也是因为吃了太多的苦，于是心中一软，罕见的出声解释，“我不会杀人，只是解决一段与你有关的旧事，而且即便我想杀人，以她如今的气息，我恐怕也杀不了她。”
林默有些诧异，他已经知道了蒹葭的身份，也见到了蒹葭足以碾压阁主的力量，他根本没有想到，在人族大陆中，居然还有人能与蒹葭分庭抗礼。
不过林默没有多问，既然对方已经答应了不杀人，那么便不算是大事，他的神志逐渐散去，而后肉身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武尊境的强者可以踏空而行，这是天道赋予武尊境强者的某种规则力量，原本便与天道亲近的林默在这股力量感受到了玄妙的意味，引人深思。
揣摩天道的力量，这是战阶之上的强者才能做到的事情，如今的林默能感受到玄妙的气息，已然算是不凡，自然极难在短时间内参透这股玄妙气息。
他将自己心头的感悟压下，看向了身旁的霜岚。
视线交融，两人都没有说话。
林默低头不语，过了几息的时间，张开了自己的双臂。
霜岚一笑，扑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