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复仇
３６７．复仇
林默成为阁主，有诸多的仪礼与繁杂的事务要处理，而最先做的事情，无疑是命令气阁全阁上尽出，听从大将军拉瑞的命令，奇袭玄幽帝国。
观天阁的人手不够，林默暂时兼任观天阁执事长老，权势盛极一时。
大将军要如何进攻，林默不知道，这是机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连严忱也不知道拉瑞究竟要如何进攻。
这是信任，将帝国的前途系在了大将军拉瑞的身上。
主峰有封禁，阵眼因为阁主的自爆消失不见，司阵道人在破解封禁，林默只能暂时先住进了观天阁山脉。
这座山峰很雄伟，魂力的浓郁甚至与主峰也相差不多，足以见得当年观天阁的地位何等之高。
只不过这里很荒凉，像是百年未曾住人的荒山一样。
在老马的三位弟子还活着的时候，这里也曾很热闹，可惜他们死了，这座山峰也便废弃了一般。
向着山峰走去，能看见一座府邸，气派至极，此地便是老马当年的居所，也是整座山峰唯一还算干净的地方。
府邸中有老马平生所积累的财富，大部分都是各种各样的古书，还有一些丹药与魂石，府中的陈设很简单，老马的卧房中有床铺，在大堂之中，有三座灵牌。
足足一百年的时间，老马守着空山与灵牌孤身一人度过。
林默坐在老马床边，心中有些苦楚之意开始向外翻涌。
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天妒英才吧。
好在林默到来之后，这座空山很快便有了人的气息。
苏唐与剑痴住了进来。
身为两大家族最受疼爱的子息，苏唐搬进观天阁的时候可谓是排场十足，光是仆人便来了有上百人之多，无数吃穿用度的东西被一并送了进来，马车从帝都排到了天火阁的山脚下。
其实苏唐并非娇纵之人，这些财物与仆人，其实是苏唐两家送给林默的礼物。
在登上阁主之位之后，想要送礼的人很多，这些在战争时一毛不拔的大族家主，给林默送礼物的时候像是疯了一般，奢华至极。
不过这些礼物林默都没有收。
以林默的地位，收了这些礼物，有很多更深的意味。林默自然眼馋这些财宝，不过林默更讨厌麻烦。
然而苏唐俩家的礼物，林默收了。
一来算是弥补了只能看不能拿的痛苦，二来是因为林默现如今还是苏唐的师父，这些算是必要的礼数，而不是贿赂。
如此多的仆人住进来，山中自然是热闹了一些，但是只是一些。
观天阁实在太大了，住进百十人，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变化。
真正让这座山峰热闹起来了的，是窥星阁的莫逍遥。
剑痴与胧月的婚事，要办在观天阁的山峰之上，为此需要布置很多东西，莫逍遥极其宠爱自己的土地，直接向林默在山腰上要了一块地皮，派人开始建造府邸，以作为两人的新房。
观天阁一下子有些嘈杂。
剑痴很无奈，他不喜欢这样的杂乱，但是没有办法，他已经答应了要负责此事，只能留在山中，看着他将来的婚房逐渐建成。
林默则离开了观天阁，他去帝都，要杀两个人。
如今的林默出入裁决司已经不需要苏唐赠与的腰牌，他轻易的进了牢中，见到了被囚禁于此的那列与那什父子。
严忱登基，这两人自然成了谋害帝王的乱臣贼子，蓬头垢面的窝在牢房之中，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见到林默，那列冷笑了起来，“狗得了志，还要来摇尾巴炫耀一番吗？”
那什则没有这般硬气，他看着林默，眼神复杂，最终带着几分恭敬开口，询问林默能否放他们一条生路。
帝国中擅长用兵之人，除了拉瑞之外，便属那列最强，而且如今的帝国势弱，显然需要那家老祖宗的力量。
既然那家不会覆灭，那么不如将那列父子放出来，以戴罪之身继续为帝国开疆拓土。
那什这样想着，觉得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而他的父亲则没有这么天真。那列很清楚，明年的今天，应该便是他的忌日。
林默没有急着动手，只是平静的将自己如今的身份告诉了那列，脸色十分平静，“虎落平阳被犬欺，可惜不是虎，你只是阁主的一条狗，而我，坐上了你主人的位子，世道还真是变幻莫测，许久之前你追杀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今日林默来此，不是为了执行帝王的命令，也不是为了铲除叛徒，他是来报仇的。
既然是报仇，自然要看着对方受尽屈辱，悲愤欲绝，而后再让他们去死。
报仇的目的不是让对方去死，而是让对方受尽痛苦，最起码与自己当初所受的苦难一样。
与林默预料的一样，被囚禁于此的那列早已经失去了平日的冷静，愤怒的大声喝骂林默，诅咒林默会死无葬身之地。
林默笑了起来，“如果诅咒有用的话，你早就该死了，想想这些年你克扣了多少的军费，也想想有多少人因为你们父子的私心而死去，天道轮回，终归会有报应的。”
那列似乎有些累，没有开口回答林默。
林默冷笑了一声，“是想不起来，还是不愿意想？我倒是可以帮你回忆一下，让你见一个人。”
说罢，林默拍手，而后守卫带着一人走了进来。
邱明。
那什看着邱明愈发美丽的脸，身体突然颤抖起来，带着几分恐惧，他也明白，今日林默到来，没有丝毫别的心思，只是来杀人的。
林默侧目看向邱明，用手抚摸着她的黑发，带着几分怜惜，“我说过，那什一定会死，你父亲的仇一定能报，我说话算话，而且今天还能让你自己手刃自己的仇人。”
邱明的呼吸很粗重，拔出了军刀，红着眼眶走向了那什。
多年来的屈辱与痛苦，都是拜面前这个人所赐，邱明握着刀的手很稳，走到了那什的面前，举起，而后落下。
那列的脸上有些绝望的神色闪过，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做，而是闭上了眼睛。
他见多了生死，而且稍候他便会与自己的儿子一道上路，不值得痛苦。
而林默显然不想让那列好受，一道风刃闪过，那列吃痛，眼皮被割了下来，只能被迫看着眼前，邱明的刀砍断了那什的手脚。捅进了那什的胸膛。
不大的牢房中充斥着血腥的味道，林默走到了那什的面前，看着这张怨恨的脸，沉声开口，“若不是我命大，当年出了天宗城我便会如同那什一样死去，不仅我会死，蝴蝶也会死。你不该威胁到她，也不该向严喻提及她们二人。”
从小到大，林默看多了人世冷暖，他很清楚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不好。
对自己好的人，林默把他们视作珍宝，像是林熙与蝴蝶。
而想要触碰这些珍宝的人，便是林默的敌人。
面对敌人，林默是世间最残忍的修炼者。
那列张口，想要咬舌自尽，但是却被林默制止。
林默的怒气还未发泄干净，他将守卫叫了进来，派人将那什的尸体吊在了城门之上，受日头暴晒，被鸟兽啄食。
那什要看着这一切，直到那什成为一具枯骨，那列才能去死。
即便是那列这等心肠硬如钢铁的人，听着林默的话，也不禁颤抖了起来，他开始畏惧，他不想看着林默所说的一切发生。
他跪在地上恳求林默，让他们父子平静的死去，留一具全尸。
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那列，林默看向了不远处的邱明。
那家的人犯下了很多的罪行，林默没有资格原谅这对父子。
邱明坚定的摇头，要让那列受尽苦楚。
林默看向那列，眼眶有些血丝，愤怒的斥责，“你想要解脱？可以，如果你能让所有被你害的家破人亡之人原谅你，我就能放过你。”
听着林默的话，那列的脸色惨白。
他很清楚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手上沾着多少人的血。
即便在秋雨中沐浴三天三夜，那些血大概也洗不干净。
此时那列才明白，原来不仅是林默要让他们死，还有这么多人要让他死。
那列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接受了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