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寻找
这是一个普通的日子，墙外的人，天还没亮就开始在大门处排着队，等着前往墙里面。
守门的武警打着哈欠，不耐烦的指着那些排队的人，吼着让他们排好队。
一些在队伍后面的人，不停的看着时间，似乎害怕迟到，被炒鱿鱼。
而队伍也变得越来越长。
交界处的人们，则快速的洗漱完毕，相互争抢着挤上无人公交。
他们其实不用起这么早，就可以赶到工作的地方的，但是，一旦墙外的人涌进来的话，那么，挤上公交就成为了一件特别困难的事情。
所以，交界的人们的优势就是，不用排着队等着被检查，然后再进入到墙内。
然而，相比于城里面的人，交界和墙外人的生活，并没有太多的区别。
他们都是“贫民窟”的人。
没错，贫民窟一词，本是上个世纪某个资本国家给予聚集在一起的穷人们的一个带有歧视性的称呼。
然而，到了这个时代，竟然又复现了当时的场景，真不知道这是文明的倒退，还是文明发展史的一块顽疾。
曾有人提议，拆掉那堵墙，但是，提议的人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有的销声匿迹，不知道去了哪里；有的生了重病，一命呜呼；有的突然沉默，或者突然转变态度，开始高歌赞颂那堵命墙。
反正，最后那些提议拆毁命墙的人，全部闭了嘴。
直到现在，再也没人敢提议。
不过，也只是墙外的人不舒服而已，城里和交界地区的人，根本不在意命墙的存在。
城里的人们，普通的人，开着自己的车子，前往工作地点，做着比较轻松的工作。
有钱有势的便依靠飞行汽车出行，掌握着城里面各个行业的命脉，也掌握着富阳城的命脉。
稍微富裕一点的，比如李云峰一家，便会有自动汽车，代为行驶。
而贫困一些的，则坐上宽敞的无人公交和地铁及轻轨出行。
总之，城里人们的生活质量远远超越命墙外面及交界地带人们的生活质量。
而对于城里面的人来说，一个智能机器人是必不可少的，即使稍微贫困一些的家庭，也会备上一个智能机器人在家中。
智能机器人早在一个世纪前就已经开始存在，不过那个时候只是处于低级阶段，那个时候的所谓的智能，只不过是按照某种算法，简单的进行某种操作而已。
而后的发展，便是算法的不断扩展，基础算法都差不多，智能机器人也就按照那个基本，不断的进行发展。
然而，智能机器人的爆发是在四十年前的某个事件之后。
具体来说，就是基因工程的某种特定意义的失败，差点毁灭了整个民族。
所以，国家对于那个事件讳莫如深，就连曾经的那个暡曚者组织的事件，都不如那个事件影响那么大。
不过，如今，暡曚者组织又卷土重来，无论是哪家的新闻，除了国家正规刊物没有提起，其他新闻都在有意无意的提起。
人们也是无聊的时候，会聊一聊这个暡曚者。
此时，忙的最焦头烂额的便是张有民了。
正是因为他有剿灭暡曚者组织的经验，所以，上级都把事情推给了他。
远方不断地传来那个暡曚者干掉黎明组织头目的消息，而且，暡曚者的路线明显是冲着富阳来的。
张有民绷紧了神经，让自己地两个得意门徒，李果和韩单苏，进行辅助。
有了他们两个，张有民的压力减轻了许多。
此事暂且不提，只说命墙里里外外的人，在清晨伊始，就不断地赶往自己的工作岗位。
留在家里的，只剩下一个个的智能机器人，还有没有上学的小孩儿，以及退休的老人。
而木木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木木对于翼有着很深的思念之情，但是，或许是因为小孩子的天性，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思念，也就变得渐渐的淡了起来。
直到家里新买的智能机器人与木木熟悉了之后，木木已经几乎完全忘了曾经有过这么一段故事，还有他给那个病毒起过的名字，翼。
木木的妈妈为了木木的安全，特意给新买的智能机器人附加了一个功能——远程监控。
这种远程监控不仅仅是单向的远程，木木也可以在无助或者遇到危险的时候，紧急呼叫他的母亲。
而木木因为在家无聊，没事就会叫住智能机器人，打开影像界面，要和妈妈聊天。
作为公司的副经理，艳梅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顾及木木。
每次都是三言两句的打发掉木木，这让木木很是伤心。
“臭妈妈，再也不理你了！”
在艳梅再一次挂断木木的影像通话的时候，木木气的撅着嘴巴嘀咕道。
“木木！”
一个声音传来，木木猛地一回头，争着大眼睛左右的望了望。
“谁？谁在喊我？”
四下空无一人，只有智能机器人在那里默默的冲着电。
木木又转过身，撅着嘴巴，气愤的叨咕着什么。
“木木！”
又一个声音响起，木木再次猛地转过身，却仍旧是没有一个人。
此情此景，就是一个大人，心中也不免害怕，更别提木木这样一个小孩子了。
木木生气的表情，瞬间变成了一种恐惧。向下弯曲的嘴角，不禁向着两旁慢慢的咧开。
“木木！”
再一次的声音响起，而木木眼前也突然浮现一个影像，吓得他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木木别哭，是我，是爸爸！”
一个熟悉的影像在空中浮现，而影像中的男人，便是木木的爸爸，林伦海。
林伦海，表面上是某职能部门的办公室主任，但实际上是黎明组织的一名队长，负责着某一个小区的黎明组织人员。
正因为如此，他的忙碌不像是普通人的忙碌。
他没有告诉自己的妻子自己每天都真正在做什么，自己到底为了什么在不停的工作。
没有陪伴家庭的时间，没有过多的交流，林伦海和艳梅的感情也就慢慢的淡了下来。
最后，他们和平离婚。
林伦海没带走任何东西，他也不需要带走什么，他只是提了一个要求。
他可以随时回来看看木木。
木木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到底去了哪里，但是，他相信将来的某一天，他的爸爸会回来，会再一次的和他，和妈妈一起生活。
然而，当木木渐渐成长，他才发觉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
爸爸离开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次的出现，是林伦海恳求艳梅才得来的不容易的一次影像对话。
林伦海温柔的看着木木，想伸手去抚摸他的脸庞，影像却在半途当中被截断。
而木木哭声渐止，他从地上慢慢站起来，带着泪水走向林伦海的影像面前。
“爸爸！”
木木哽咽着喊道。
林伦海眼睛有些红润，不禁擦了擦眼睛。
“木木，在家乖不乖啊？”
他掩抑着自己的悲伤，苦笑着问道。
“嗯！我可乖了！看，有笨笨的陪伴，我把作业都做完了，钢琴也弹完了，还有，爸爸，你看，这个游戏我都通关了！”
木木有些自豪的指着后面的虚拟儿童游戏，一脸兴奋的看着影像中的林伦海。
“我的木木是最厉害的了！”
林伦海再次尝试着伸手去摸木木的脸，可是，影像的手到了，无论木木，还是林伦海，都无法感觉到那种真实的触觉。
“爸爸，我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木木终于忍不住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伴随着这句话，他的泪水再次落了下来，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颗又一颗的掉落到了地上。
林伦海看着木木伤心的样子，心中愈发难受，再一次想伸手抚摸木木的脸庞。
然而，一瞬间，林伦海面前的影像变作了他自己曾经的模样，吓得他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不禁往后退了两步。
而对面的木木，仍旧以为影像是自己的爸爸，伤心的问着他，什么时候回家。
假的林伦海的影像，低下头看着木木，脸上毫无表情，完全一副冷血的样子。
“会回来的，不过不是现在！”
影像答道，他的声音是那么的冷，虽然，和林伦海的声音很像，但总觉得声音当中少了一些东西。
但是少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是的，就在这个时刻，富阳市人家中的每一个能显示影像的智能机器人，都在投射着林伦海曾经的样子。
而这，也是翼记忆中唯一记的清的人。
他不是单单的询问着木木，而是在同一时刻，不同的时空下，回答着所有孩子的提问。
翼，现在可以控制几乎所有的赋阳家庭智能机器人。
他用每一个智能机器人的视角，去观察每一家的生活，希望有一天能找到那个曾经陪伴他的男孩儿。
林伦海被吓得一阵心慌之后，慢慢的镇定了下来，他知道此时不是害怕的时候，他担心木木的安全，担心，这个莫名奇妙的影像会给木木带来什么伤害。
所以，他选择了报警。
而萧阳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跟着周局快速的来到了现场。
在他们看到那奇异的景象之后，便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
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