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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爱痴狂

第159章 不由自主

微光,合转。

庄序冷眼一扫,嘲讽依然。

这季辛,还真是不自量力。

再看那人群少女,迷彩帽依旧很低,一丝不易觉察的嘲讽,和他如出一辙。他忽生出同道中人的感觉。但,她独坐人群,仿佛和周围彻底隔绝开,那般与众不同。

庄序内心一根温柔的弦,竟不自觉收拢,又不知觉地舒展。何时起,他这冷心之人,也会让旁人入了眼,多了一丝在意?

掌声,轰鸣。

季辛苦下功夫,收获巨大,即使不能拿到第一名,也不会跌出三甲之外。或许,她天生就该生活在舞台上。

千飞兴致缺缺,淡淡鼓掌。

这季辛,还真有手腕。据她所知,杨娃和黎蔓对季辛推崇备至,渲染各种季辛惨状。示弱,总能引起同怜。况且季辛自己会察言观色,性子收敛许多,倒让好多人越发喜欢。如今诗歌朗诵得奖,恐怕又会被冠以勤学多才,又是一顶光环。

但越是这样,就越需要防范。

千飞正色,看陈朱安把冠军奖杯递到她手上,仿佛一场闹剧,终于走向尾声。

欢场尽,了无痕。

千飞起身,为错过庄序,刻意走得晚一些。她不想和那人有交集,一点也不想。

但,当她正准备离开时,黎蔓已挡住去路,目光不善。

千飞目光森冷,越过黎蔓,站在季辛面前,礼貌伸出右手:“季辛,恭喜。”

“你?……”季辛仿佛慌乱,举着奖杯刻意沉默,却任由少女的手,晾在空气中。

杨娃慢慢靠近,对千飞吐气道:“现在示好,是不是太晚?”

千飞面无表情,只保持方才姿势。但如果细心些,就会发现,她看似柔弱的手掌,已慢慢集聚力量。

“如果不想死,就离我远点。”千飞冷声,冰一般的气息,几乎让四周冻僵。

黎蔓果然一颤,不自觉后退。杨娃却走上前,大言不惭:“难道,你还敢打我?我……”

话未说完,千飞的巴掌,已生生落在杨娃脸上。杨娃还未反应,只听得一声哀鸣,宛如刺鸟血啼,响彻四周。

千飞左手捂脸,似疼痛异常。

大门忽被撞开,陈朱安大步冲了进来。

“干什么呢?”声音不稳,竟有一丝微颤。

三对一,谁欺谁,事实已定。

千飞死死捂着脸,背对陈朱安,委屈异常。

“陈教员,是墨临渭打了杨娃,你瞧杨娃的脸!”黎蔓厉声,眸中凶光,几乎不像一个学生。

杨娃委屈,但牙齿隐隐作痛,已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是,她们说得对。是我打了她,对不起。”千飞憋着哭腔,却委屈至极,也不看陈朱安,只捂着脸,大步跑开。

“你们打人在先,还威胁人?”陈朱安面色凝重,“你们都是成年人,故意伤人,还恐吓,是犯法的。”

他已顾不得责罚三人,更不相信杨娃真受伤,反倒越发担心墨临渭。那孩子,真不能被季辛这些人吓傻了。

“林婶,麻烦您给我开个证明。谢谢。”

千飞把情况简单告诉林纾,只等林纾把校医院证明送到法学院。

关机,奔逐。

身后似乎一直有道目光,几乎要把她洞穿。

“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千飞终于停下,已是薄怒。

“你,受伤了?”庄序走了出来,映着月光,俊逸隽秀。

“那又如何?”千飞冷讽,却背对他。但猝不及防,庄序已到她身边,把她拥入怀中。

她,居然被一个人给强抱了?!

“流氓。”千飞愤怒,却推不开面前的肉墙。

“墨临渭,你别动,让我看看。”庄序有些乱,受伤流血于他并不陌生,可听闻她被打,竟然乱了心神。

“我不是墨临渭。”千飞固执,依旧不放弃推开他。

“可法学院说,墨临渭被季辛等三人打了。”庄序声音拔高,也不敢看她的脸,只想把她抱着,似乎这样才能确定她完好。

“我再说一次,我是千飞,不是墨临渭。我们,是长得相似的好友,她生病,我替她参加活动。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千飞愠怒,却未注意,一向不介意身份的她,居然在庄序面前,如此排斥。

“哐……”

电闪雷鸣。

千飞摘掉帽子,捂着右脸,指着左眼角泪痣,认真无比:“记住,这是千飞独有的标志,你所见的人,从来不是墨临渭。”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庄序冰冷的脸。

“千飞?”庄序脸色一白,神情怀疑,“你的意思,你时常代替墨临渭上课?”

“对。你所见的人,一直是千飞,是我千飞。”千飞执拗,“我和临渭是好友,而且异常相似。我只对你一人说了这个秘密,你满意了?”

“轰!”

天空传来第一声雷声,在她耳后炸开。

“下雨了,让我走。”千飞心情有些闷,或许是因为庄序,又或许是因为天气。

而庄序,几乎石化般,呆呆看着她的背影,回味那个名字,千飞。

难道所有执念,是因为看错人?

墨临渭和千飞,是相似的两个人。所以,才有那样的错觉。

他目光深沉,也不顾天空上第二次惊雷,脑袋昏沉一片。

“她,好像受伤了。”

庄序终于恢复一丝神智,朝少女消失方向,快步追了上去。

“特效伤药,只此一家。”

千飞托腮,素净侧脸,美如珍瓷。

?“回去后,直接打开瓶盖,把里面的药剂均匀洒在伤口上。2个小时就能消肿,明天一早醒来就恢复如初。”

庄序最后嘱托,依然在耳。

也不知庄序是不是属狗,居然追上她,送来一瓶药。要是他知道,她根本无事,会不会被气死?

千飞饶有兴致,细细打量药瓶。感受到瓶底突出的精巧小纂字体“墨”,她眼神闪过一丝诧异。

能够随身携带墨家直销药瓶的人,寻常人家,根本不可能。这庄序身后,到底是何等的背景?还有他时常出现在末日会所,着实耐人寻味。

难道,他是末日会所被传得神乎其神的主人?

“如果庄序有军方背景,又是末日会所主人,这一切就能说通。可他并不知道临渭身份,和临渭也无过节,不可能弄出这么多事?”

“如果这一切真是庄序所为,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千飞眉头紧皱,不经意间,看到臂弯上的红色瘢痕。

刚才被庄序忽然抱住,居然留下了印记?可是她毫无痛觉,仿佛控油灵魂的玩偶,操纵不属于自己的身体。

“难道真的受伤了?”

她走进浴室,打开灯细细打量身体,除了双臂有一丝红肿,并无异样。她从药箱取出林纾准备的伤药,细细涂抹在红痕上。

即使寄居,她必须保证临渭安全。

她重回卧室,满足抚摸墨临渭发线,一扫所有不虞。动作轻柔,像爱护自己孩子般。

“临渭,为你做一切,我都甘愿。”

“我们,会一起过得更好。”

她关掉所有灯光,让一切恢复安宁。

夏夜雨,淅淅沥沥,何时天明?

香榭雅筑,夜雨潺潺。

午夜十二点早过,顾朝西越发精神。

薄唇微抿,悠闲倚靠,捧一本《国富论》,像朝圣信徒,目不转睛。

这是他的圣经,仿佛墨临渭是她的缪斯。

那日相见后,对墨临渭,又多了三分在意。明明小巧的女子,就那么入了心。或许,是喜欢和她一起的安静恬淡。

依旧关注网络,去发现关于墨临渭的信息逐渐减少,他的心情,也雀跃不少。

“朝西,好看吗?”虞姜穿着红色蕾丝睡裙,低胸短裙,性感魅惑。

“嗯。”顾朝西并不抬头,对虞姜总是淡淡。

虞姜雀跃,跳上床,抢过他手中的书,与他嬉闹。

“姜姜,明天还要上课。别闹。”目不斜视,丝毫不顾。

虞姜却直接把他的手放在胸脯上,丰盈绵软,性感诱人。

顾朝西越发不耐烦。

虞姜好歹是虞闻阑掌上明珠,这独栋别墅宽达300平米,也是虞闻阑给她配置。虞家也算濪城望族,怎会如此放浪?

不悦蹙眉,翻身继续看书。

“你看看人家嘛。”虞姜不依不饶,娇俏温语,却得不到顾朝西一分关注。她泄气,却欲罢不能。

“我回学校了。”顾朝西起身,冷漠异常。

“不要。”虞姜抱住他的腿,不再放肆,“这么晚,你还走?”

顾朝西丝毫不顾,拿着书,穿上衣衫,独自出门。

这夜,的确折腾。

夜深,风冷。

冷风吹着他的发,几乎吹尽一心悲欢。却忽然想起那夜和墨临渭不期而遇,不自觉扯动嘴角。

也不知道,那个地方,她能不能找到?

她,是否还会回到香榭雅筑,在月夜下,与他不期而遇?

顾朝西心里,隐隐有了期许。

一些心思,开花,未必结果。可念想,就是种子,种下,生根,发芽,无法拔除,不由自主。

艳阳,高照。

新生军训,终于落下帷幕。

今年唯一亮色,竟是法学院拿了第一,拔得头筹。

陈朱安喜上眉梢,带着一人慢慢走上主席台,等候领奖。

“临渭,你准备好了吗?”不过一月,陈朱安对她好感爆棚。

“嗯。”少女点头,红发火热,自信昂扬。左眼角下泪痣如钻石闪耀,绝代风华。

千飞站在陈朱安身侧,从容不迫。从此,她要让所有人看清这张脸。更要让人记住这张脸。

她,才是墨临渭。她,将代替墨临渭,活在人前。

世人诽谤,欺辱,折磨,冲着她就好。只要有了这张脸先示于人,就不会再有那些伤害。

所以,才会与覃一鸣约定,在领奖时,必须她做学生代表。

她微笑,睥睨五千新生,站在高处,俯瞰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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