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心头重担
薛荣华自从有孕之后,便越来越想要睡觉了,有时候在桌前看书看了一会就昏昏欲睡,在花园中散步才刚迈出步子便已经是不行了,她揉了揉眉心想让自己清醒点,但还是抵不住瞌睡一轮轮袭来。
飞鸿在旁边轻声说道:“娘娘,你要是实在撑不住,就先去床上休息吧,这天气怪冷的,总是在下面坐着也不舒服。”
“正是这冰雪消融的天气,又怎么会不冷呢,”薛荣华打了个呵欠,“你看看外面,我似乎是听到了有什么声音,是不是谁过来了?”
飞鸿往外面一瞧,果然看见一道影子倒映在路边,她一时精神起来,“似乎是柳缘居士过来了,娘娘你今天请了居士吗?”
“我没有请难道人家就不能够过来了吗,”薛荣华抿了抿唇,“她过来是给我请脉的,让她进来吧,省的我在这里呆着就是想要睡觉,总是昏昏沉沉的,让她和我说会话也好。”
柳缘在外面扣了扣门环,“皇后娘娘,我过来看你了,你还没有睡觉吧?”
“我没睡呢,”薛荣华笑着站起来,叫飞鸿过去开门,“你怎么过来了,是要来给我请脉吗?”
“一个就是为你请脉,另一个就是想和你说一声,我想回到归梦寺休息几天,等到春天到了再回来陪你。”
“怎么要回去了?”薛荣华皱了皱眉头,有些纳闷道,“你在皇宫中住得不好吗,现在回去做什么,正是冬天呢,天气也是怪冷的。”
柳缘咬了咬唇,“我前些日子才和你说过徐翰飞的事情,我是怕他知道了我把来龙去脉都告诉了你们,他是会来找我麻烦的,毕竟毁了他一个机会,他是不会放过我的,所以想回去躲一躲。”
“你要躲的话就躲在我宫里好了,”薛荣华呼了一口气,唇边泛起淡淡的笑意,“有哪里还比皇宫更安全的呢,你在我宫里就好了,这华德宫可是谁都进不来的,徐翰飞也进不来。”
“我也不能在你的宫里,你这华德宫岂是人人都可以住的,再说你身怀六甲,里面可是龙胎,我怎么又能够在这里耽误你呢,”柳缘浅浅一笑,“你只要帮助我制住徐翰飞就行了,让他别去归梦寺找我就好。”
薛荣华点点头,还是有些担忧,“那你可一定要小心些,有什么事情就派个什么人进宫来通报一声,我立刻就派人去归梦寺接你回来。”
“好,我有事一定和你说,”柳缘眼底湿漉漉的,“你也要小心,这又是有身孕的,就和皇上少来往吧,我实在是怕摄魂术对你有影响,你每日一定要记得喝安胎药,那可是好东西,对你身体大有裨益的。”
“我记得的,”薛荣华看了飞鸿一样,心中一动,“你在归梦寺也是不大方便,我让飞鸿陪你去吧,我有别人可以伺候呢。”
飞鸿一愣,连忙向柳缘拱手道:“居士,奴婢可以跟随你前往归梦寺,来保护你的安危,避免你遭受到危险。”
柳缘连忙推脱道:“不用了,你是在皇后眼前侍奉的人,我怎么能够随随便便将你带出去呢,这也太没有规矩了,我不过是一介平民,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会埋怨我不知礼数的。”
“这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你是专门来医治我的人,难道连宫人都不可以用吗,”薛荣华衔着淡淡的笑意,“你就放心地带着她去吧,我就是为你的安全着想。”
柳缘转了转眼珠,还是颔首道:“我明白了,有几次夜里回归梦寺的时候,我还被流氓跟踪后,不过都是侥幸逃脱了,现在有飞鸿带我回去,我也是放心了许多的。”
飞鸿笑眯眯地说道:“居士放心好了,我一定会让归梦寺方圆百里的流氓都不敢来骚扰你。”
“你先下去吧,”楚纵歌淡淡地喝了口茶,“朕请相王过来了,说了这许多客套话,现在是要说正事的时候了。”
西羽点点头,立刻退下去了只留两人在这上书房内。
楚呈勋弯弯唇角,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皇上怎么请臣过来了,臣还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见到皇上了呢。”
“皇叔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贵为亲王,怎么就这辈子都不能够看见朕了呢,”楚纵歌微微一笑,“就算是进宫的日子少,但是祭奠先祖的时候总是要见面的。”
“什么先祖,你祭奠的时候真的能够正心,”楚呈勋冷笑一声,“你正儿八经的先祖可真是可惜了。”
“拿了谁的身份就要像谁,朕现在是皇上,自然要有个皇上的样子,”楚纵歌的眼底结上一层冰霜,“朕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错过了此生最爱的女子,是很可惜的事情呢?”
“臣不敢,那是皇后娘娘,是皇上的妻子,臣如何敢对皇后有任何妄想呢,”楚呈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皇上苦心孤诣,将臣从皇宫中送走,臣自然是知晓皇上苦心的。”
楚纵歌勾唇笑道:“你这话说的不错,朕的确是怕了你这份心思,所以才要你从皇宫中出去的,你三番五次来到华德宫,完全不将宫规放在眼中,你说朕能不把你送出去吗?”
楚呈勋的眼神黯淡下来,“臣的心中十分清楚,所以不敢妄为,皇上要臣出去便乖乖的出去了,一刻都是不敢耽误的,生怕误了皇上的事情。”
“朕没工夫和你说这些,”楚纵歌眼前一亮,“朕要告诉你,朕的皇后已经有了身孕,朕就要成为父亲了,而你就要成为别人的叔公了。”
楚呈勋一愣,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快,你身上的摄魂术对她而言是有害的,你怎么能够这样不顾她的身体呢?”
“朕没有不顾她的身子,自从柳缘居士进宫为她治病之后,朕就没有再与她在一起过,”楚纵歌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朕知道她有孕之后非常高兴,但是也很是担心,毕竟那西戎的使者进宫了,他们会对皇后造成威胁,尤其是古嫚公主的存在。”
楚呈勋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你的意思不是让我给你照顾皇后吧。”
楚纵歌抿了抿唇,“除了你,朕想不到有任何人可以照顾皇后,她不方便呆在宫中,朕也忍不住去看她,所以朕恳求你能够让皇后出宫由你来照顾。”
“真是笑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她的感情,你真的是将我当作傻子在愚弄吗,”楚呈勋的情绪突然之间激动起来,音调都提高了许多,“你明明知道,你还将我从皇宫赶出去,现在又要做笑面人叫我来帮助你,我的确是爱着她,但是这种情感不能让你们来剥夺。”
楚纵歌未料到他的反驳这样激烈,便放缓了语气说道:“朕知道了你的意思,但是毕竟你照顾了她那样久,你心中也是有她的,朕知道对你太过苛刻了,但是你就不能看在我们从前的相处上,可以帮助朕一回呢。”
楚呈勋的眼睛变得红通通的,他咬紧牙关点点头,一字一句闪着寒光,“那好,我就帮助你帮助皇后这一回,这就是我最后的耐心了,以后绝对不会与你们有任何交际。”
“好,以后朕也不会打扰你了,”楚纵歌眸中寒光一闪,“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柳缘将所有物品都打包好后,坐在床沿边发了好一会的呆,等到响起敲门声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徐翰飞已经站在门边等候多时了。
“你怎么就决定离开了,这大冬天的,”徐翰飞抱胸睨着她,“你上归梦寺去做什么,那里又寒冷又干燥,什么都没有,那桃花树和柳树都是干枯的,你去了也没有什么意思。”
“你倒是对我归梦寺很清楚嘛。”
“我跟踪了你那么多年,自然是都清楚的,”徐翰飞在她身边坐下来,“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好端端的要离开皇宫呢?”
“觉得身体不大好,不习惯宫中的吃食,所以想要回去一趟,”柳缘垂下眼睑,“我又不是不回来,你一个人住铃音殿还不好吗?”
“这么大的宫殿,我一个人住也没意思,”徐翰飞挑了挑眉毛,“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相信你是因为不习惯而回到归梦寺的,你给我说实话,可千万不要隐瞒我。”
“当初是你把我骗到这里来的,怎么又要我不要隐瞒你,”柳缘越说越急,“你真是奇怪,明明身上什么都是假的,却还想着这些事,真是奇怪,我在你身边都是胆颤心惊的。”
“你怎么说起这些来了,”徐翰飞皱紧了眉头,眼底闪过一丝寒光,“我什么都和皇上说了,除了我知道皇上和皇后重生之人的身份这件要人命的事情,其他的倒没有什么。”
柳缘眼圈一红,眼角泪光闪闪,“我都说了,我什么都和皇后说了,现在皇上也知道了,你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位心机叵测的人,我倒要看你怎么撑下去。”
徐翰飞瞠目欲眦,一把擒住她的手臂,眼睛死死地盯住她,“你说什么,谁让你说出去了,你这样做是想要害死我吗,你和我是一起的,你不要命了?”
“我早就置生死于度外了,”柳缘吸了吸鼻子,“我打算收拾行李回归梦寺之后,再也不见你了,将此事烂在肚子里,但是现如今我又和你说了。”
徐翰飞的指关节都掐白了,“那你又为什么和我说实话,你就不怕我杀了你灭口吗,让这一切都死无对证?”
“你怎样都无所谓,我已经看开了,你要如何就如何吧,”柳缘眼神一黯,“我都已经说了,我不想为了你而背叛皇后。”
“但是你又为什么告诉我,”徐翰飞咬住下唇,“你还在想着相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