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狼狈
剧烈的奔波,我下身涌出更多的经血,加上心绝望至极,小腹阵阵疼痛。
我那样无助,以往我还眷恋他一方温柔,如今,,,我周围的所有空气都是寒冷的,
陡然我发现个事情,他这是决定不去棺庙小镇,是直接回猎户村的吧。
因为棺庙小镇刚才已经过去了,
那帮警察不是坚信这座山翻遍了逃不走吗?
棺庙小镇的这座山跟猎户村那座,有什么联系?
不行,我一定要认识路,我一定要认准他经过的路。
想到这里,我再也顾不得疼痛,在他背上专心致志的找坐标。
可是我又错了,一直在一片林子里跑,跑了很久,眼前出现一个大石盘。
他没有继续走林子,而是钻进了这个石盘下,
一进来,竟然是个类似隧道的地方。
进入这里,漆黑一片,
我明显感觉他单手背着我,腾出一只手摸索。
“别怪我,小婼,对不起,我没有办法,你坚持一会,我带你找个地方休息下,你失血有些多了!”他像是换了个人,又回到了从前。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这个男人,可怜,可恨。
可怜他根本不懂真正的爱是什么,可恨的是他人性里最丑陋的东西真的那么卑鄙,
可是,我真的不是都只有恨,因为他背着我,这么乱的林子,他不放我,如果我是一个猎物,那也是一个怎么都不会舍弃的猎物,
我是一个物体,一个被他占有,用超常的自私占有的物体,可他竟然在这样黑的山洞里,都不放我下来,而且跑的这么远,这么累,他竟然觉察的到脊背上的我血量过多。
“我恨你!”
“我知道你恨我,你狠吧,我也恨我自己,我只是一个爱到只剩下本能的变态!”
“你的确是个变态,你扔了招娣,你一个堂堂男人,在危机关头所有变态的本性都暴露了,你根本没有做人的良心底线,你但凡有一丝,都不会扔下一个无辜的女人!”
“你说的都对,你说的什么都对,我变态,我牲畜都不如,我什么都不是,那你呢?你不是个最有本事的骗子?你昨天还娇弱的缩进我怀里,流着泪,说我们不是最后一次,我们还会有未来,可你今天做了什么?绑架?你用了这么冷的东西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你的心痛了,我的心呢?我是用心在爱你这个女人,你知不知道,我顶着弹伤,那么多人算计我,我心里有个念头,只要有一口气在,我就要回到你身边,小婼,你到底哪颗眼泪是真的?你别骗我好不好?你要是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不要给我希望,不要时不时的吊着我的希望,啊---哦!”突然他脚下失衡,
脊背上的我被陡然踉跄,他的手在那一刻用力扶住我,不让我掉下来,“怎么了?”
漆黑的山洞,外边林林总总的树木挡住了月光,我们什么都看不见。
“别动,好像是一块水潭,不能动,越动反而会陷入更深,咱们,,咱们遇到麻烦了!”
“我先下来,重量太大了!”
“别下来,有蛇,你最怕蛇,别下来,这下好了,你可以喊了,他们来了,你就彻底自由了,我,,我想看看你,我想再看看你,!”他另外一只手在裤兜里摸索,嚓的一下,火机亮了。
这是我们逛街时候在超市买的。
然后他把我从脊背上过度到怀里,抱住。
火机亮了,看清楚,这里是一片布满了嶙峋藤蔓的山洞,洞内好几处水湾,我们恰好踩了一处,没有水湾的地方都是大片落叶,看上去旧的新的,好多挤压,水湾里都是落叶被浸泡后的黑水,
我头顶就触手可及藤蔓,索性伸手勾住,减轻我们的重量。
“你真的很美,头,疼吗?”他摸了摸我的头,用嘴咬下我塞进嘴里的衣服,其实已经被我咬的塞不住了,不然也不会开口说话。
“你这一击,我们什么都没了!”我吐了塞进我嘴里的那块衣服,“这个东西,堵得是我好不容易涌出来的爱意,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一句绑架,我也什么都被刺激了,绑架?哈哈,我们之间就是那么干枯的关系吗?你跟我温存的时候,满脑子都是绑架?你跟我撒娇,跟我落泪的时候,都是那两个字?”
“我看到了报纸上家人的寻人启事,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家人更重要,更揪我心的了,如果我是一个在家人每时每刻煎熬焦急的心情下,还可以去跟一个男人潇洒谈爱的女人,那么根本不配谈爱,一个连亲情都无动于衷的女人,你认为她配的上谈爱情吗?”
“我没有家人,我什么都没有,我只知道,你真的走了,我会离开这个世界,因为除了你,我没什么牵挂,没什么眷恋,你,就是我的家人,你的家人舍不下你,我就舍得下你吗?”
“可我不会打晕我的家人,我不会把我的家人关在笼子里!”
“别动,别动!”他冷峻的眼神盯着我头顶。
这个眼神我想到柳儿,柳儿曾经也这样看着我,说着这样的话,难道是,是,是蛇?
现在才入秋,蛇没有冬眠,这是林子啊,蛇,真的是蛇吗?
我一想到它花里胡哨的样子就浑身鸡皮,“什么,是什么,是不是蛇,是不是?”我的手还勾在了头顶,会不会我手边就是?
“别动,是红鸡冠!”他慢慢靠拢用牙齿咬住我颤抖的手臂,“别动,深呼吸,千万别动!”
“鸡,野鸡?”我松了心,一只鸡有什么紧张的。
“是红鸡冠蛇,毒蛇!”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我差点喊出来,
我们屏住呼吸,僵持着足足几分钟,我听见头顶稀稀疏疏的声音,最后他松了口气,“走了!”
我不敢抬头。
“好了,红鸡冠是毒蛇,一旦被咬伤,咱们现在是必死无疑了,不过毒蛇轻易不攻击人,这里,咱们不敢待太久,我试试能不能出来,你别乱动!”
他一只手臂也勾住头顶另外一块藤蔓,另外一只手抱着我,我的双手都勾住了藤蔓,我们小心翼翼摸索着把身体从水湾里移出来。
火机被他夹在抓住藤蔓那只手的两个指头间,我知道那种火机,燃烧的时间久了,会发烫。
我惊奇这个男人的力量,他可以一心多用同时同步坚持好几样事情。
他抱住我的这只手臂一定有根神经在紧张着,怕我掉下去,抓住藤蔓的手忍受着火机的烫疼,还要寻找力量拔出那条腿。
如果他不是那种地方的男人,如果他出生在虹叔那样的家境,一定不会比费哥哥差,他身上有一股男人的智勇,
这一点是费哥哥比不了的,如果费哥哥跟他一样敏锐,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上了一辆车,如果当时是霸头换成了费哥哥,那辆车一定不会成功的载走我。
可是,这个男人,可惜了,太自私,太不择手段。
如果我有他一半的勇智,一半的心狠,现在就可以踩了他继续陷入这则水湾,然后拿着火机往回跑,寻找山上的警察。
可我就是下不去手,如果我在他那么艰难的困境都要抱着我保护我的时候,反手陷害他,那我是一个比他都卑鄙的人。
“好了,马上就好了!”他喘了口气,我看见小腿已经拔出来了,只剩下脚面。
不能,我不能,这双虎头鞋面曾经让我在危机时刻那么信仰过,他曾经无数次的让我信仰过,我不能,,,
在我的百般矛盾中,他摆脱了水湾。
“我们得赶紧离开,我得找到吃的,你肚子叫了好几次了!”
他重新背上我,我拿着火机,我们买了好些东西,被打晕醒来之后就不见了,应该是逃走那会,弃了,好在当时买火机的时候,他顺手装进裤兜,现在救了我们大忙。
我趴在他脊背上,从他手里拿过火机,亮一会走几步,烫了,就先灭了,他也停下来喘口气。
我们走了足足一刻钟,终于出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