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相见不相识
可是吃完早饭,我的骨气来了,我不想妥协。
我觉得我身上有一种作死的性子,还有破罐子破摔的倔强,
大不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没人爱,人为什么活的累,因为贪婪,贪生又怕死,人,为什么患得患失,因为怕失去,
我怕的不就是失去他的呵护,爱吗?
现在我什么都不要了,可以了吧,有什么了不起。
司机在楼下等我们,先去派出所,然后大家一起进山。
他从行李箱子找出给我带来的登山服,我一把扯了,什么都自己做。
一路我们在车上什么话也没有,司机更是个十脚踢不出屁的闷棍,我们跟三个哑巴似得到了派出所。
“嫂子,早,费哥,那个还习惯吧!”凯子擦着车跟我们打招呼。
“给你添麻烦了!”我应着凯子。
“嫂子你哪的话,哥你没睡好啊,这边夜里冷,尤其是凌晨两三点!”
“恩,那老起来没?”一句话的声音,我才意识到他有些感冒,想起来了,昨天沙发上就没有被子,只有一床新被子,我们分床睡的。
我心疼起来,他哪里受过这种苦,千里迢迢为了我,我半句感谢没有,还气他。
“我桌子左抽屉有板蓝根,哥你上去冲杯喝了,那老在厕所!”
“恩,没事!”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黯淡神色,他从来没有跟我耍过性子,我已经习惯了他什么都可以容忍,我习惯了他在我面前没有个性,
我昨天是不是真的伤害了他,当着外人啊,我太不给他面子了。
我要不要道歉?
可是从来都没有轮到我主动道歉的,我,,,
我想跑到楼上去凯子办公室拿药,又怕他怀疑我借机去那间房间,
早晨的空气真是好,小城没有大工业,污染很轻,尤其是一脉连绵大山,冬天的山风养了一夜好氧气,每一口都是沁人心脾,沁的我吸进去每一口都是冷。
那老在厕所半天没出来,我们也不好催,又不想上去,杵在院子里,上班时间到了,陆续有人来,有开车的还有骑着自行车的,他不停的打着招呼。
好像我真的不存在。
我只好退到自行车篷子下坐到一辆车后座上。
抠着指甲。
“不好意思啊,让大家等了!”男厕门口传来声音,那老出来了。
“嫂子,咱走吧!”还是凯子喊了我,我跟着大家上了车。
进山我们坐的派出所车,凯子开车,那老在副驾驶,我俩在后边。
但是我们默契的保持了距离。
“费哥,咱们把车停到山下得爬上去,因为雇的驴车在棺庙小镇!”凯子发动了车,解释。
“恩,空气这么好,爬山也是种锻炼!”他声音真的不好,鼻音很重。
“小费啊,你夜里受凉了!”那老转身看了他一眼。
“有点!”
“哈哈,肯定光顾着照顾嫂子了,哥要是什么不够的,跟我说哈!”凯子马大哈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睡会,到了喊我!”他扔下句话,闭上眼睛。
如果没有外人,我真的会忍不住要去照顾他的,他从来没有这样过,我从来没为他做过什么,哪怕是端一碗粥,我拉不下脸去讨好他,又怕他使起性子来根本比我还厉害。
到了棺庙小镇山下路口,车停下,凯子递过来墨镜,让大家都戴上。
大家都是登山服,墨镜。
下车之后他一把拉住我,什么不说,我们一行人往山上爬去。
我受宠若惊的迎合上去,用手心摩挲他的手,可是他不回应,只是拉的更近,有些霸道。
“嫂子,上回啊,你记得不,咱们往山下走,你化了那个啥子妆嘛,当时费哥还说你声音特别,那个,真快哈!”凯子说的是,曾几何时,我还抹了面胶,冒充打棺材的学徒小师傅,那个时候他正通过我打听我的事情,
他送我手机,还几次帮了差点摔倒的我,还说我声音好亲切,
时间好快啊,那个时候我怎么都不会想到,短短几个月我可以这样,我们,挺不容易的,
什么都不想要,说的容易,很难,
我决定今晚回去,主动求和。
“啊,你干嘛!”我正想着,他忽然弓下身子,蹙我上了他背。
我趴在他脊背上,紧紧贴了脸,这算是和好了吗?
“哥,我跟你说,这镇子真他妈邪门,最近发生了些鸟怪事儿,又他妈不给我们报!”凯子是个话唠,嘴闲不住。
“什么怪事?”他终于开口正经说话。
“明明丢了好些东西,你说报案让给查查多简单个事儿,我就没见过丢了东西还把贼捂被窝的!”
凯子说的我知道是什么,临走之前,棺庙小镇不正因为那批古嫁妆闹怪嘛,没想到几个月了,还是老样子,这件事情费腾是知道的,因为我在公司写过的那些有包括,大祠堂,棺庙小镇,所有除了我跟血九男女的都说了。
凯子说起这些他肯定想的到指什么,不过他并不打算说的样子,随和着凯子附和,“不报案你们不省事了,管他们呢!”
“也是,我意思啊,咱们进镇子少跟那帮人接触,我跟你说,这镇子老辈子老老辈子就给人弄棺材,职业病知道不,浑身死人味儿!一个个眼睛长的跟棺材似得!”
“咱们就是进山找东西的,这身行头他们认不出来!”
说话间,我们已经爬了一半,他平时一直去健身房,打从我回来,一直窝在家里,爬到一半,有些喘,加上我们都是登山服,“我下来吧!”
他紧了紧揽住我的手臂,不放。
一直爬到棺庙小镇,他总算放下我。
鬓角都是汗,我踮起脚尖给他擦,不料我们脸对脸,太近。
我努着嘴,一副讨好的表情,他扬了嘴角,一个表情,我们彻底和好了。
“我去看看驴车那老头哈,说好了这个点的,咋这不好好服务!”凯子让我们在胡堂子口等着,进了一家,我认识,那是哑巴老太家。
是巧合吗?还是从我离开,二毛叔他们就一直在镇子?
镇子现在究竟什么变了?丢了更多祖上物件吗?
这个点已经九点了,怎么家家户户烟囱都不冒呢?
不一会哑巴老太家门出来一个驴脑袋,驴车后头是赶的吆喝,
竟然真是二毛叔。
驴车出来,不见二毛,但是有小金花。
我老远看见曾经的熟人,他们确并不认出来我。
一直到驴车赶着到了胡堂子口,二毛叔只是跟看一般人一样的看了我们几个,“各位爷好!”
“老人家麻烦你了!”费腾作了个揖。
“我这闺女啊跟着一起,帮着你们!”二毛叔说话间指了指驴车上的小金花。
小金花一头粗布包头巾,灰皮袄子,两手插在袖子里,擦了鼻涕朝着我们笑了笑。
她也没认出我来,他们都没认出我来,他们只是以为我们是外地来的主顾。
“我这边就成,姑娘你坐这边好!”小金花拿袖子拍了拍驴车尘土。
我哦了一声,被她拉着上了车,那老跟我一起,凯子跟费腾跟在驴车后头走。
“各位爷,这片呀,你们可以自己走,往里得上车呢!”二毛叔挥着鞭子,驴带着我们往猎户村方向走去。
我摸到衣服口袋,随身都有一沓钱的,我准备一会混熟了,给小金花。
我欠她的,几个月,她融入了这里,看上去像是做了二毛媳妇。
但我并不打算被他们认出来,毕竟万一谈起过往,不堪。
二毛叔说的对,这里的冬天山林并不好走,一直以为夏天草厚,秋黄之后会荒山一片,结果是一片干枯的草杆,
他俩不得不上了驴车,驴有些吃力的甩了几下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