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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了偏执男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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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畜生,打死他!」

「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也配进?!」

落魄的少年人被压着跪在雪地里,却脊背挺直,叶暇嘴角带血,眼神像是要择人而噬的野兽。

叶家三代忠良,他父兄皆为国战死,却蒙蔽不白之冤。

叶暇是忠君之后啊,他怎么能受这种待遇?

一阵空茫的声音从天空响起,但是除了我却没有人能够听到。

——这是你给他的设定。

——现在到了你赎罪的时候。

我问它,「那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啊?」

——叶家翻案,叶暇成亲。

咔嚓一声几不可查的声音,我的灵魂飘落在附近的一个棺材里。

「诈……诈尸了!」

棺材板掀开之后我拖着使用不习惯的身体到叶暇面前,猛的扑在他身上。

突兀的听见一声「咔嚓」声。

……

不好意思了,我只是想替你挨个打。

周围准备围殴他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问道。

「难不成这太傅家的嫡女也跟他有什么仇?这不会就是‘作鬼也不会放过你’吧?」

这身体真真的不好用,我努力握住叶暇的手,崽儿,你听我解释!

没想到身体不知道是因为太虚弱还是怎么回事,我一个头锤砸在了叶暇的头上。

只听「咚」的一声响,我心道完了。

这人也得罪完了,我也晕完了。

「哎!小姐!!」

几个侍女和抬棺材的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想把我抬棺材里去,但是过来之后怎么都拉不开我抓着叶暇的手。

「这……总不能把他一起塞棺材里吧?」

旁边一个医馆的老医师看不下去了,过来之后一顿查看。

「你家小姐没死。」

一阵鸡飞狗跳,等我睁眼之后,不仅这具身体的便宜爹妈在床前,还有一个我分外熟悉的人。

叶暇。

他居然也在,真好。

我正感慨着,却突然看到握在他手腕上的手,我的手握在他的手腕上。

「女儿!你醒了!」

爹娘一顿热泪盈眶,而我赶紧撒手,然后又看见叶暇手腕上被我攥出来的一圈青紫。

这……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又躺了回去。

让我安静的离开这个世界一会儿。

我想静静,但是别人没给我这个机会。

当日街头断定我没死那个老医师又来了,在床边给我诊脉。

「这……」

他突然面色凝重,怎么,我刚活过来又要死过去?

太傅夫妇二人胆战心惊的看他,「这是如何?」

「上次诊脉没诊仔细,姑娘这脉,生气与死气纠缠而生,奇怪,实在奇怪。」

那不奇怪啊。

按照正常的故事发展,我现在这个身体早就黄土盖顶了。

用死人的身体借生,脉相奇怪一些也属正常范围。

我是一脸坦然无所畏惧,不过我那便宜爹娘就不行了。

一向稳重的太傅直接在屋里走了好几圈,然后焦急的问医师。

「那这要如何破解?」

老医师沉思片刻,「要不然冲喜试试?」

我:「……」

还以为他能说出啥来。

还冲喜……冲喜???!

我一个鹞子翻身坐起来,趁叶暇猝不及防一把抱住他的后腰。

「那我选他!」

按照剧情发展,不日叶暇将会跟随太子北上收拾匪患。

在那里他会断腿!

因为药物紧缺,大雪封山道路艰难,很久之后他的腿才会得到医治。

可是太晚了,他的腿即使治好也留下了残缺。

他变成了个……跛子。

看看我缺的这大德,盖了帽了真是。

叶暇他可是将门之后,他心心念念的是上战场保家卫国。

可是之后却再也骑不了马。

我真该死啊!

北地叶暇绝不能去,那里边的坑太多了。

所以我格外用力的抱住他的腰,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爹,娘,我之前看见我太奶跟我招手了。」

「什么?!你太奶?!!」

我娘平地一声吼,震惊又担忧的看我。

「那……那你太奶都走了多少年了。」

「放手。」

叶暇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

我怕他跑了,不止双手抱腰,我一个弹跳,直接从被子里窜出来,上去就是给他一个锁喉。

胳膊肘死死勒住他的下巴颏。

「我太奶离那么远跟我招手,我当时就要去了,但是我刚一走,突然听到有人说话。」

我不顾叶暇的挣扎继续编,「好家伙,一睁眼我就看见了他。」

在叶暇即将要忍不住暴打我的边缘,我适时的放手,「爹,娘,叶暇是我的福星啊!」

此话一落,满场寂静。

连叶暇都愣住了,俊秀的少年脸上还有迷茫。

多的是人骂他,辱他,说他克亲克己,天煞孤星。

头一次,有人说他是福星。

我当时真没想那么多,上去就握住他的手,悄悄咪咪的吃他豆腐。

嘿嘿,老婆的手好香。

「阿爹,我要嫁给他。」

太傅大人猛拍桌子,「不行!」

叶暇回过神来,神色冷淡的抽出自己的手。

「姑娘,自重。」

好,不让我如意是吧?

行,我自重。

我让他们知道知道我究竟有多「重」。

躺床盖被一条龙,在他们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我笑着对门口招手。

「太奶,你进来啊。」

2

我那便宜老爹一下就惊悚起来了。

这朝代极少有我这种倒行逆施不敬鬼神的损色儿。

我娘偷摸的抹了一下自己额头的冷汗。

我发挥出十成的功力,充分的演绎了一场无实物表演。

「嗯,对,太奶你说的太对了。」

「哎呀!好家伙,我爹小时候还挂树上下不来过啊?」

我爹本来将信将疑,但是一听这话,突然之间脸色惨白。

这件事除了我那死去的太奶就只有作者本人知道了。

太奶是肯定没了,但作者本人还有幸活着。

「冲喜,快冲喜!」

他再也不提阻拦我的事了,不仅如此,他还非常积极的为我做叶暇的思想工作。

叶暇摆着一张不动如山的酷哥脸,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的。

我那老爹嘴都快说冒火了。

然后他只是在我老爹说完之后回复他两个字。

「不行。」

我佛了。

这男人真难搞。

但是我这个小脑瓜子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还能怎么阻拦他去北上呢?

我先雇人打断他的腿?

那他以后不得恨死我啊?!

叶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我一句。

「你在想什么?」

我太过于沉溺自己的思绪中了,想也没想的回他一句。

「想怎么打断你的腿啊。」

我一说完,空气又死寂了。

我爹都震惊的看我。

我徒然反应过来,「不是,我的意思是偷偷打。」

「哎,不是,我是想让你起不来床。」

完了,越解释越乱,我爹和叶暇看我的眼神已经变得无法描述了。

甚至那少年还悄然红了耳根。

我说什么了?

他耳朵红个泡泡茶壶啊!

叶暇咳嗽一声,苍白的脸色晕染了一些薄红。

「你……孟浪。」

我:「???」

我怎么就孟浪了?

你们这边把打折人大腿棒子叫孟浪吗?

我爹叹息一声,看着叶暇的眼神突然带上了怜悯。

我真是这一天天的全是槽多无口啊。

「这样,爹,你先出去一会儿,我有几句话要单独跟他说。」

我爹一步三回头的出门了,临走语重心长的嘱咐我。

「儿啊,你……你温柔点。」

我压下那口不顺畅的气,努力对他和颜悦色。

「好的,您慢走。」

叶暇距离我八丈远,像是生怕我兽性大发。

我叹息一声,对他招招手。

「那么远做什么,我是真的有话要对你说的。」

他蹙眉,走近几步,「说吧。」

我咽了咽喉咙,沉默良久,在他即将没有耐心的时候终于酝酿好了。

「叶暇,我知道你叶家三代忠良,他们没通敌,我知道。」

「叶暇,我会帮你翻案。」

那条铺满了鲜血荆棘的路,这次我陪他走。

少年瞬间盯住我,目光锐利暗沉,如同最上好的鹰隼。

他下颌绷紧,极致隐忍。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注视着他的眼睛,毫不退避,「我只是想让你开心。」

说的时候没觉得有问题,因为我确实是奔着这个来的。

但是说完之后我感觉有点坏菜了。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像情话呢?

他愣住,不止耳朵红了,脸也红了。

「你说话一向如此直白吗?」

我想了下,「那到也不是,这话我就跟你说过。」

毕竟别人快不快乐干我鸟事。

之前写文我就喜欢写虐恋,别人嗷嗷哭的时候我就获得了快乐。

看他这样儿,那还是不信任我的,正常,太正常了。

他要是连这点警惕心都没有,那我才是该哭了。

「那天我确实不行了,本来要去投胎的,但是我还有事没办。」

太傅嫡女身死,多名医师会诊确定的,那么大的排场,不管真假旁人都是信三分。

他问我:「然后呢?」

我喉咙干哑,看着这如苍松劲柏的少年。

「我是为你而来的。」

「叶暇,天道不公,命运负你。」

想到他以后不仅成为跛子,甚至到死都没能等到翻案,一身舒朗风骨的少年却死在阴暗脏污的小巷。

我猝然落泪。

「叶暇,对不起。」

他蝶翼一般的睫羽狠狠的震颤几下,喉咙滚动,静默无言。

我小心的拉住他的手,「所有的亏欠,我都补给你。」

他涩然发声,「你说你为我而来。」

我猛点头,他视线落在我的身上,眸中是幽黑到反不出任何希望的模样。

「那你是只为我一个人而来吗?」

这……我不是很清楚。

毕竟这世界里我对不起的纸片人还是挺多的。

看他神色倏然冷下去,我连忙一把拽住他的手。

「是是是!」

他看着我,蓦然露出一个笑模样。

3

叶暇亲友死绝,一生都在为叶家翻案正名的路上。

他一生没有斗过这权力纠葛的丝网。

到死,他没闭上眼睛。

身无所长,一生无所有。

孤身来,寡身去。

看着他难得的一个笑脸,我心酸的不得了。

可是这样一个少年,死时却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啊。

越想我越气,我真该死啊。

他视线飘忽起来,「你喜欢我?」

「啊……」

我偷瞄他的脸,到底要说喜欢还是不喜欢?

我试探的选了个答案。

「我其实不喜欢……」

剩下几个字没说出口,他的死亡视线就落我一脸。

我马上哈哈一笑,「不喜欢你?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低气压马上就散了。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

「别喜欢我,喜欢我没结果的。」

我笑了,「好的。」

死亡视线又扑我脸上了。

我马上话锋一转,「我听见了,我会继续喜欢你的。」

他状似不悦的蹙眉,「你也可以喜欢别人。」

我惊喜出声,「真的吗?」

他面无表情的看我。

我马上跨起个批脸,「你太小看我了,我根本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

「嗯,随你吧。」

他随意应声,然后又开口,「你说你想嫁我?」

穿书的内容是死活不能暴露的,我抓耳挠腮的想怎么编个理由,他却悄然红着耳朵。

想到那两个回家条件,我索性脖子一横。

「是,等你翻案,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机会。」

他咳嗽两声,「看你表现。」

等他推门出去,冲喜的事暂时解决,因为叶暇同意先挂着我未婚夫的名头。

这个身体还不太适应,我继续在床上瘫着。

我琢磨着,「叶暇这不纯纯的大傲娇吗?」

叶家因为被污蔑通敌叛国,虽然叶暇父兄皆为国战死,但是依旧被判满门抄斩。

他的命,是太皇太后力保下来的。

因为叶暇的生母是太皇太后的亲侄女。

满门惨死,唯他独活。

他本就过的够艰辛了,今岁冬,太皇太后殡天了。

叶暇唯一的依仗也没了。

叶家的死掩盖的事情太多了,有多少人不想翻案,自然就有多少人想要叶暇死。

原本住在荒街的叶暇在我的戏精表演下住在了我隔壁的院子。

他身上有伤,还不轻,但是他拒绝向别人坦露伤痕。

夜里我翻墙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发起了烧,白天那么神气的一个人,病倒了才知多瘦弱。

叹息一声,我拧了帕子给他擦脸,轻轻褪下他的上衣给他处理伤口。

衣服刚脱一半,他烧的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你……脱我衣服?」

我抓抓脸,拿起药瓶,「给你上药。」

他微微睁大眼眸,水润黝黑的狗狗眼,可怜的不得了。

「给我……下药?」

我麻了。

「不是下药,是上药。」

他仿佛聋了,一味的重复,我要给他下药。

我就说「这是金疮药,金疮药你懂吗?!」

他惊骇的想要后退,「什么……金枪药?」

我他妈……

金枪药,我还金枪鱼呢!

我真是服了他这个神奇的小脑瓜和小耳朵。

但是那少年病的脸色酡红,眼尾一抹绯色,湿漉漉的眼眶含水看我。

我真的做不到铁石心肠。

从怀里拿出偷藏的桂花糖,「阿暇,过来,有糖吃。」

他呆呆的看我好久,然后才乖觉的凑到我的手边。

我坐在床头,将他高大的身形半拢在怀里。

他舌尖一卷,就把那颗糖含住,那么温顺的趴伏在我的膝盖上,如墨一般的长发流泻了我一腿。

我再给他处理伤口,他便安静的不吵不闹了。

给他处理完上身,已经过了好久,他实在伤口密重了一些。

等到处理完伤口,他发热的症状好了很多,但是怕他后半夜再烧起来,我还是趴在床边看顾他一夜。

困的我眼皮子直打架,不中了,以后这活儿可不能干了。

不知道什么睡过去的,等醒过来,叶暇已经起床了。

他坐在廊檐下,靠着朱红色的柱子,一条腿屈起,一条腿踩在地上,胳膊搭在膝盖上。

目光越过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峦点雪,不知道望向何处。

片刻后,我突然想到,那是北方,叶暇父兄死的地方,就是那个方向。

“小姐,吃饭了!”

“哎!”

我应了一声,乍然想起来,我没在自己院子啊!

顺着墙又爬回去,赶紧捂住小侍女的嘴。

我正撅屁股爬墙,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笑声,回头,正见他眉眼弯弯。

也是一派少年意气。

我刚被美色迷了下眼,就听他开口说话了。

「戚了了,你知道壁虎吗?」

我他么……

这个损色儿绝对在内涵我。

4

我成功的在墙的另一边落地,还没想好怎么「回敬」他一下。

又听那边传来两个轻轻的落字。

「谢谢。」

哼,算他有点良心。

他在府里养了几天伤,我原本以为叶暇跟随太子去北地的剧情能够略过,没想到。

那天我睡不着,刚在墙头冒出个头,就看到叶暇跟一个黑衣人说话。

吓得我赶紧把头缩回来,只敢露出一双眼睛。

「太子让我问你,是否还要跟随他一起启程。」

叶暇停顿良久,「是。」

那黑衣人点点头,「小将军是有大志向的人,怎会被轻易牵绊住,看来是太子殿下多虑了。」

叶暇修长的身影落在庭中,神色冷淡。

等那人离开,他面向我的方向,「还不出来?」

我呐呐无言,灰溜溜的支楞起身板,坐在高墙上看他。

「你们要去哪儿?」

他走到墙下,做出一个接着我的姿势,「下不下来?」

我跳下来,他扶了一下我的手臂,稍纵即逝的触感。

我拽住他的袖口,「你们要去北地是吗?」

他蹙眉,「戚了了,不要问太多。」

随后又和我说,「那是我的事,与你没有关系。」

我就拽着他的袖子不撒手,「那不成,你是我未婚夫,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清冷的靠在门口的位置,「那你想怎么办?」

我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我只知道他不能去,他不仅查不到什么东西,一生的梦想与追逐都将断送。

我:「你想做的事我会帮你的。」

「叶暇,你的伤还没好,你……你别去。」

他幽黑的眸子在月下直视着我,里面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的决然。

「戚了了,我一定要去。」

「我父兄都死在北地,你让我怎么不去?」

我张口,无言的对视着他,只觉得这是一张必死的局。

一直到他准备北上,我都没有劝说他放弃。

等他临行,我让侍卫搬了两个箱子到他装辎重的马车上。

叶暇骑着马,居高临下的审视我。

「你又想做什么?」

我笑起来,迎着脸对他,我知道自己这张脸笑起来是很讨喜的。

「既然你一定要去,那我陪你。」

我置办了一大堆的药品,就不信这次保不住叶暇的腿。

他眉目又染上烦躁,「我是去剿匪,你跟我做什么?」

「我给你暖床。」

这话说出来,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就绷不住了,迅速的左右看看有没有什么人。

「你怎么一点世家淑女的样子都没有!谁家小女娘像你这么……这么口无遮拦!」

口无遮拦的是我。

没事,我脸大,但是他耳朵红个泡泡茶壶?

「奥,」我坐进装辎重物品的车里,「反正我是一定要去的。」

太子陈悦与士兵们从后面过来,他问叶暇,「都准备好了?」

叶暇脸色不好,他又问,「怎么?」

我冒出个头,「太子哥哥。」

陈悦和「我」的关系,要从小说了,如果「我」没有重病,那就是现如今的太子妃。

戚了了是陈悦从始至终的偏爱,偏爱到戚了了没了之后,他到宫变那天,都没有过太子妃。

宫变之后就不知道了,因为我只写到他宫变,后面烂尾了。

那段时间我沉浸在叶暇的死中无法自拔,后面实在难以为继。

我眨巴着眼睛,试探的问他,「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吗?」

叶暇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

太子看着我,眉目柔和,「了了想跟着我们去做什么?」

我手指扣着车窗边上的流苏,「我怕……你们受伤,我会一点医术,不会给你们添乱的。」

我再次眨巴眨巴眼睛看他,「可以吗?」

他似乎陷入短暂的失神,而后轻柔的抚摸了几下我的脑壳。

「好。」

叶暇手里缰绳攥的死紧,目光凝在陈悦的身上。

「太子……」

陈悦对他摆摆手,「没事,这件事孤会负责。」

叶暇当时答应暂时做我未婚夫时,要求此事不可声张。

所以从始至终,知道我们二人关系的也就只有我爹娘和府里的一些近身伺候的侍从。

陈悦纵马离开,到叶暇身侧时再次开口,「听说太傅暂留你在府中养伤,此事你不必为难,孤会处理好的。」

听了太子的话,叶暇压着眉目,虽然不再开口反驳,但是我能看出,他情绪一直不明朗。

太子在前面领军,吃饭的时候叶暇端了一碗热汤过来。

「军中简陋,没有你爱吃的东西,吃不得苦就回去吧。」

我用力咬嘴里的肉夹馍,兑着热汤往下咽。

「才不。」

吃完饭,他还在我旁边转悠,他尚且没有日后深沉,我猜他就是有事但是不好与我说。

我拉着他的袖口到背风的地方,不小心蹭过他的手指,冰凉冰凉的。

我在马车里还好,他在外面骑马可不是要被冷风吹了。

我把他的手拢起来,呼了口热气,「暖和点没?」

他没回我,片刻后问我,「你以前也这样给别人暖过手吗?」

这个别人……

我问他,「你是不是想问太子?」

他扭头不看我,只望着外面的风雪。

5

我笑了下,「没有,任何人都没有,叶暇,只有你。」

「不管是来这个世界,还是来北地,我都是为了你。」

他沉郁了一路的脸色终于有了云开见月的样子。

他说:「太子位高权重,有很多事要忙,你有事就找我,不要麻烦他。」

我乖觉的点点头,「晓得了。」

这个损色儿,怎么这么别别扭扭的。

回到暂时歇脚的地方,我翻出一件黑狐狸斗篷给叶暇,「北上风大雪急,你别把自己冻着了。」

他拿着那件狐裘披风,低头没有言语。

行军数日才到地方,太子命人安营扎寨,单独给我扎了一个小帐篷。

毕竟这里都是糙汉子,我和谁住都不合适。

就是吧……

这位置很怪啊!

左边是太子的帐篷,右边是叶暇的帐篷。

暮色四合,叶暇带人打猎回来。

少年人英姿矫健,高眉深目,动静都是好颜色。

「我打了兔子,要不要吃?」

他坐在马上,提着那只兔子的两个小耳朵。

我嘴里口水狂流,「要要要!」

这几天顿顿饼子配清汤,很少才夹一点冷掉的肉。

我嘴里真快淡出鸟了。

他似乎在夜色里对我勾了唇,但我眼珠子已经完全被兔子俘虏。

架起篝火,太子从帐子里出来,他穿着常服,坐在我身边一侧。

「了了对这边还适应吗?」

我直勾勾的盯着叶暇手里的兔子流口水,间隙里应付他。

「适应适应!」

陈悦抬起手指,似乎是想摸摸我的发梢,叶暇径直把一旁的酒水袋子送到他那只手上。

再看叶暇,他低着头看手里的兔子,神情并无半丝不妥。

「夜里风冷,殿下饮些酒水暖身吧。」

陈悦看他片刻,应了声「好。」

风吹起叶暇的披风一角,我终于吃上了我心心念念的烤兔子,叶暇放了辣椒末,香的不得了。

我嘴里含着肉,腮帮鼓鼓的对他比了个大拇指,叶暇望着我亮晶晶的眼眸,这才露出些和缓神色。

然而,下一瞬,陈悦修长的手拎起叶暇那件披风的一角。

「这……」

在篝火下,那是一个绣在内衬里的半月。

月,悦啊。

世人皆知,太子陈悦甚为喜好半月绣。

「这是你的披风吗?」

陈悦看着叶暇,神色有些奇奇怪怪。

叶暇看着我,神色也不是清清白白。

一瞬间啊,就那么一瞬间。

我嘴里的肉就不香了。

赶紧的我三两口把嘴里的肉吞下去,「这个吧,我可以解释。」

叶暇手里捏紧几根烤肉的签子,我感觉他想拿那个戳死我。

但是他没有。

他只是喉咙动了几下,然后承认了。

「是我的。」

陈悦酒量不是很行,此时眼底泛着水光,脸颊薄红的咳嗽几声,看了叶暇半晌。

叶暇不动如山,就跟个死人一样任他打量。

陈悦仰头,身子向后伸展了一下,叹息着笑了下。

「孤酒量不佳,先去休息了。」

太子走了,篝火旁一时之间只有叶暇和我,我鬼鬼祟祟的想要溜。

他手指一动,一根木签顺着他的力道直接扎在我脚边。

入土三分。

我人麻了。

入土的好像不是签子而是我本人。

他依旧没有抬头看我,手里摆弄着剩下的几根木签。

「戚了了,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我乖觉的坐回去,这事吧,真的跟我没什么关系啊!

那大概是之前那个戚了了准备的,但是到死也没送出去。

收拾行囊的时候应该是侍女塞进来的。

我属实是没想到有这一茬。

半晌没听见我回他,即使在火光下,他依旧眉目冷峻起来。

我向着他的方向挪动几分,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膝盖。

「不管它从前可能会属于谁,它现在是你的,不是吗?」

我推了推他的胳膊,「别生气啦,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往后送你一件新的。」

举起一只手,翻了两下,「十件,十件好吗?」

他望着我,「它现在属于我吗?」

这个「它」似乎拥有多重含义,但是我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想着哄好这个少年。

我点头,「是,它属于你,以后也一直属于你。」

叶暇起身,身影被火光拉的很长。

「戚了了,我不是个大度的人,我的东西,只能属于我。」

他弯腰,为我扶了一把发髻,暗色琉璃的眸子看着我的眼睛。

「如果不是只属于我的,那不如毁了。」

我心跳猛的快了两拍,再回神,他已经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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