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开刀接骨
“若能治好我的腿疾，将来我必定报答您，等我挣到钱，就把诊费给您。”柳明泽激动地说。
“不用。”颜沁雪摆了摆手，见他还想要坚持，她又继续说，“你先听我说完，我虽然不找你要一分钱，但到时候你得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柳明泽沉吟片刻，看了过去。
“我听说当日你金榜有名，是进士及第，等我治好你的腿，你再去科考，考不中前十，就不必来见我。”颜沁雪漫不经心的说。
柳明泽怔忪了片刻，心内一阵狂跳，点头。
虽然不知为何，可能治好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那咱们现在开始吧。”
颜沁雪说着便从药箱里面取出银针，又取出了麻醉的药物。
“躺下。”
柳明泽躺下后，颜沁雪拿出银针捏在手上，扎入他膝盖之中。
柳明泽被这刺骨的感觉疼得闷哼一声，额头立马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来，
却见他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接下来我要用刀划开你的腿，你里头的骨头长歪了，需要重新接骨。”
柳明泽深呼吸了几口气，被她的描述吓得有些心慌。他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相信我吗？”颜沁雪问道。
柳明泽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
颜沁雪勾唇微笑，轻轻应了一声。
不一会儿，他感觉膝盖最深处传来凉丝丝的错觉，然而下一瞬，最里面又变得热了起来，像是有烈火焚烧一样。
“嘶——”
柳明泽突然叫出声来，接下来灼烧感慢慢的消失不见，便感觉不到疼了。
确切地说，他是感觉不到自己双腿的存在了。
颜沁雪拿出消过毒的刀来，麻溜的划开他的小腿。
柳明泽皱眉不敢去看。
里面的骨头已经断了很久，古代的大夫接骨之术都不会开刀。
他这种断得很彻底的，是没办法靠药物治疗好的。
“筋骨断掉的地方骨头长得有些畸形了。”颜沁雪一本正经说道，“必须要把这些全部刮干净，否则将来你即便可以下地，也是个跛脚。”
划开肌肤的疼可以用她的麻药来控制。
但是刮骨的疼痛却只有靠他自己来忍耐。
柳明泽几乎快疼晕死过去。
好在颜沁雪手法熟练，把那多余的骨头剔除以后，把剩下的骨头固定好，然后娴熟的把伤口给缝上。
要是再多一秒，柳明泽就快撑不住了。
“很好。你比我想象中的药能忍受得多。”
颜沁雪勾唇，在缝好的地方给他敷了一点药。
又去外面给他重新抓了药熬好了送过去。
忙完已是到了下午时分。
“庄老先生还没来吗？”
颜沁雪出去，还没有看见庄老先生的人影，心里倍感奇怪。
按理来说，她已经说明没有人敢再去找他的麻烦。
庄老先生为何不来？
红罗摇了摇头，说：“奴婢从刚才就一直等着，并没有看见庄老先生。”
“这就奇怪了。”颜沁雪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走，去花溪巷子看看。”
说着红罗跟在后面，留下秋棠照看店铺。
花溪巷子，依然是那家。
庄夫人一看见她，就主动过来了。
“姑娘，真是对不住……我昨天和我家老头子说了，可他还是不愿意去。”庄夫人有些颓废的说，看上去很为难，“您还是另请高明吧，我家那老头子倔强得很，说侯府必定以势欺人……”
庄老先生实际上是早已厌恶了宫廷纷争。
宫斗剧的桥段颜沁雪也看过不少，里头为难的大多数是太医。
而侯府和宫门也差不多。
他大概是以为自己也是想请他去侯府，怕被人利用吧。
颜沁雪也不恼，说道：“可以让我去和老先生说说吗？”
“当然没问题。”
庄夫人领着他进来，只见庄老先生正在后院捡柴火。
和昨天的样子又大有不同。
面上庄肃，长长的胡须显得格外老成，身上没有酒气的他，看上去还真是个有成的大夫。
“庄老先生。”
颜沁雪走上去，略微行了一礼。
庄令一看她的穿着打扮，就知道她是自己夫人口中那位侯府“贵客”。
只是让座和给她看茶。
“老先生如此礼待，不知为何不肯来？”颜沁雪开门见山的问道。
庄令坐着神情不乱，这女子看上去比她想象中的要年轻。
“老夫不过是从前在宫里待了几年，其实也没什么能耐，夫人何苦要我进府？”
颜沁雪听他这话，就知道他误会了。
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有什么就说什么。
“先生误会，我不是要先生去侯府，而是要先生去回春堂。”颜沁雪道。
庄夫人捧了茶上来，道；“刚才我和老头子说了，他不信。”
庄令不悦的看了自己夫人一眼。
却听庄夫人说：“我瞧着这位姑娘和颜悦色的，你就听听她的话吧。”
颜沁雪心底感谢庄夫人，颔首微笑。
“实不相瞒，我也是大夫。”颜沁雪道。
红罗在旁边忙说：“是啊，庄老先生。您放心，我们家姑娘绝对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人，只要您答应坐诊，没有人敢再为难您。”
“姑娘既然也会医术，为何不自己坐堂？”庄令依然保持着警惕。
颜沁雪解释说道：“我没法时刻守在回春堂，本想请个小伙计，可若是活计不识药，没得耽误了别人的病情。”
“昌平侯府本是武将世家，姑娘出身名门，又如何会去学医？”
庄令眯着眼吃茶，显然不信。
“我出身药王谷，侯爷收我为义女，并非出身侯府。”
颜沁雪故意这么说。
“原来如此。”庄老先生稍微放松了一点警惕。
红罗见状又道：“先生只要答应就行了！您在回春堂看病人，我们姑娘付您诊金，若遇见疑难杂症，您也不必头疼，打发我们叫姑娘就是了！”
颜沁雪使了好几个眼色，红罗都没有收到。
庄令一听她这话，突然嗤笑一声：“小娃娃好大的口气。”
他目光落在颜沁雪身上：“听姑娘这话，是觉得医术比老夫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