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高晞月4
高晞月4
可惜，金玉妍并没有听从高晞月的劝告。
在审判完金玉妍罪行的那天，高晞月再一次走出了咸福宫。
金玉妍不管怎么说，都是潜邸时就追随着姐姐的人，她总是要去瞧瞧的。
“金玉妍，你为了你的母族，坐下那么多恶事，本宫哪件冤枉了你！”
金玉妍仍梗着脖子不肯松口，泣血般地质问如懿：“皇后娘娘？难道您就清清白白吗？我的永璇有什么错，竟能让你们处心积虑，害他堕马！”
如懿酸涩地开口：“本宫从来没有害过你的孩子，本宫的心愿也从来不在争夺皇位上面。”
金玉妍癫狂地道：“皇位？谁能从她的儿子手上抢过皇位啊。本宫为了四阿哥做了那么多谋划，皇上却从始至终只正眼瞧过她的孩子。到头来，在他心里我不过是一个贡品。”
看着如懿似乎有些怜悯的眼神，金玉妍盯着如懿冷笑道：“乌拉那拉氏，你这个皇后，怕是也不好当吧。你也就是笼络住了那些个后进宫的妃嫔们，可潜邸时候的老人们，哪个真心尊崇过你呢？”
“不止皇上觉得你不如孝贤皇后，慧贵妃，纯贵妃，炩妃，婉嫔，还有死去的玫嫔都这样想，你根本就不配坐在她的凤位上！”
如懿被金玉妍刻薄尖利的话语刺得窒息，喉头处泛起一股血沫：“嘉贵妃，本宫忘记告诉你了，今日皇上那儿已经得了玉氏世子的上书，说你并非玉氏人氏，而是你金氏家族的正室不知从哪里抱来的野孩儿充当自己的女儿，甚至说不清你到底是玉氏人、汉人还是哪儿来的。”
“世子，我的世子！”金玉妍紧紧环住自己，艳丽的面容上流下两行清泪。
如懿见状，语气越发狠厉，逼迫般地问：“当年，阿箬死无对证，本宫被害得入冷宫三年，而玫嫔也失了孩子。只有你，在皇上的期待中生下了四阿哥，本宫实在想不出这事除了你以外还会是谁。”
金玉妍得意地笑了，而后睁着眼睛惨厉地瞪着如懿：“皇后，成王败寇，本宫认了，你疑心过我的事情，本宫到死都不会告诉你真相，这样，我最高兴。”
“既然嘉贵妃致死也不肯说出真相，那本宫也不必留你了。皇上口谕，嘉贵妃作恶多端，谋夺皇位，赏白绫一条，毒酒一杯，你自己选吧。”如懿背过身去，淡淡地道。
随即三宝将白绫与毒酒呈到金玉妍面前。
稀疏错落的阳光从窗外照到金玉妍身上，她还是那样的美，只是那双曾经妩媚清凉的双眼如今如死灰一般绝望。
就在金玉妍缓缓伸向那盏毒酒时，高晞月到了。
一同到的，还有皇上身边的进忠。
进忠笑眯眯地拦下了金玉妍的动作，而后高声说：“皇上仁慈，免了嘉贵妃的自尽，改为终身幽禁启祥宫，非死不得出。”
如懿惊讶地看向进忠，阴沉地开口：“皇上是当着本宫的面赐嘉贵妃自尽的，怎么现在又改了？进忠公公可要看清楚了。”
高晞月皮笑肉不笑地对如懿说：“本宫和进忠也是亲自看着皇上下旨的，怎么娴妃这个不在场的，倒比本宫还要清楚皇上的旨意了？”
“皇上？皇上早就厌弃我了。”金玉妍自嘲地道，挣脱开进忠的手，将毒酒端起。
“是啊，皇上是弃绝了你，但谁让姐姐心善。金玉妍，你以为当年你做下的恶事皇上和姐姐不清楚吗？连同哲妃的死，皇上都一清二楚，这么多年留着你的性命，你贵妃的尊位，不过是因为姐姐临终前曾对皇上说：玉妍，她是做了些错事，但到底是从潜邸就陪着我的人，给她一条生路吧。”
说完后，高晞月也不愿留在启祥宫这样污秽的地方，只在第二天，收到了金玉妍自缢的消息。
嘉贵妃从此成了淑嘉皇贵妃。
高晞月也再不出咸福宫，日子就这样过了许久许久。
久到后进宫的新人们，都再不知道宫里面还有一位慧贵妃，只有翊坤宫里一把空置的椅子还提醒着潜邸老人们，高晞月还在。
然后，寒氏入宫了。
寒香见，貌美体香，紫禁城所有的寡淡和重复，都因为她戛然而止。
后宫的许多嫔妃们也因她第一次见到了孝贤皇后对于皇上的影响力。
仅仅三分像的神态就足以让皇上为了她破例，赏了承乾宫，修了宝月楼，允许她不换旗装，只要她活在紫禁城里。
这也是高晞月第一次与新人说起与姐姐的故事，漫长的思念倾泄而出。
弘历与高晞月都知道，寒香见不是她。
他们只是太想她了，太想富察琅嬅了。
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