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传说我们村的寡妇为尊，做了寡妇便能有吃不完的肉。
可惜我们村里六十年来都没有寡妇，我娘便想做第一个。
她害死我爹后成功做了寡妇，哪知没两天她消失了，只会不时出现在我的梦里。
「小圆，他们吃了我，吃了我。」
我被噩梦日日纠缠，直到我也做了寡妇。
才知道寡妇的全村人之上，是男人身上。
1
我娘做梦都想做寡妇，为此她打算杀了我爹。
可我爹好生厉害，老鼠药拌饭他没死，砒霜配酒他还是没事，我娘气急了，半夜跑去要勒死我爹。
不曾想绳子都断了，我爹还是没死。
倒是她看着院子里因试药被毒死的狗，一个不小心差点摔死了。
响声惊动了我爹，他提着砍刀跑了出来。
「怎么？你还真想做全村人之上的寡妇不成？」
「当家的，你咋知道的？」
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我爹被我娘的回答活活气死了。
我娘没想到做寡妇这事，就这么轻松的就成了，喜的当夜全村挨家挨户敲门，告诉所有人她是寡妇了。
过度兴奋下，她差点晕了过去。
扶她回家的路上，我注意到了村里其他男人怪异的神色。
「走吧，寡妇可不能再住在这破房子里。」
「小圆，照顾好自己。」
「娘，我会的。」
天亮后，我娘笑着跟着村长马老头走了，连包袱都没来得及收拾。
周遭的邻居们个个关上大门，他们眼里不是羡慕，倒像是害怕。
说起来我们村的习俗有点不一样，在我们这里寡妇不会被嫌弃，相反寡妇的地位是村里最高的。
自小我就知道做了寡妇能吃肉，能住上村里最高处的好房子里。
可惜我们村六十年来都没有寡妇，如今我娘顺利成了第一个，我乐得哼起了小曲。
「圆丫头，你娘就快要死了，你还在这里乐啥呢？」
「老太太，你别乱说。」
回家路上，村里年纪最大的陈老太拉着我说了悄悄话，我只当她是嫉妒我娘。
不过她眼底的担忧，让我害怕起来。
我不停劝自己别多想，边收拾好我娘的东西去看她。
「娘，你在吗？」
「小圆，你来了啊，快来吃点好的。」
娘亲热把我拉进屋里，拿过一包肉干递给我，炫耀起她现在过的好日子。
村里最好的房子，吃不完的肉干，还再不用下地干活。
我听得不免嫉妒她，叫嚷着我也要去找个男人嫁了好当寡妇，岂料我娘闻言大惊失色，她捂住了我的嘴。
眼里冒出泪花，劝我千万别走这条路。
「娘，可你不是过的很好吗？」
「小圆，别只用眼睛看。」
说完我娘把肉干塞给我，把我赶了出去。
我回到家坐在我爸的牌位前，思考起我娘话里的意思。
村里人的怪异，我娘闪烁其词的话语，我瞬间跟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般想明白，我娘这是要出事。
本想现在去找她，看了眼外面黑乎乎的天色，打算天亮再说。
「娘，你等我。」
没想到天亮后马老头敲响我家门，急急忙忙说有大事发生了。
我娘不见了，就在那屋里不见了。
2
村里人都说她耐不住寂寞跟人跑了，我自是不信的。
毕竟我娘为了做寡妇好不容易杀了我爹，哪会脑子想不开的再去找男人。
没等我想明白这回事，我被逼着嫁了人。
「小圆，人家爹是村长呢，你还能有不情愿不成？」
「我哪敢。」
爹娘都没了，没人给我撑腰。
威逼之下，我点了头，嫁给马老头那只会流口水的傻儿子。
新婚当晚我娘出现在我的梦里，她披头散发流着血泪，不断重复说她很疼，劝我快点离开村子。
浑身赤裸的她，身上布满一双双黑手困住了她。
「小圆，他们吃了我，吃了我。」
「娘，他们是谁？」
我只听到一个村字，梦醒了。
傻子趴在床头看着我，递给我他珍藏的糕饼。
甜蜜蜜的东西入口即化，配上傻子眼里的清澈，我觉得好像嫁给他不是什么苦事。
我们这地方穷的鸟不拉屎，方圆百里就我们一个村，这口甜还是我长这么大吃到的第一口甜。
谁知没两口，我倒下了。
「媳妇，媳妇，你没事吧？」
「你这傻子过去，你媳妇这是累了，我带她去休息就是。」
我被马老头拖进了屋里，他邪笑着走向了我，扯开了我的衣服，却是没再继续下去。
他拿刀划开了我的皮肤，我痛的叫出声。
门外的傻子砸门冲了进来，不管不顾抱着我跑了，没跑出去多远，我们又被抓了回去。
我还在打算后面的逃跑时，村里出了大事。
「已经半个月没下雨了，定是那娘们不管用。」
「嘘！当心被人听见了。」
村里几个男人聚在一起说话，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说的是我娘。
她虽然消失不见了，但村里不时有人会提起她，都说她指不定死在哪里了，奈何我依然没放弃找她。
村里的干旱越发严重，不少人打上了卖妻卖子的主意。
想着马老头一家对我的态度，我半夜睡觉都巴不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迷迷糊糊间，我听到他们在屋里说话。
「要是再没雨，就把那丫头杀了吃吧。」
「不行。」
说这话的是马老头，我正感动的要落下泪来，鬼知道他后一句话把我吓呆住了。
「我可不是好心，是这丫头留着有大用。」
「我就说当家的没那么蠢笨。」
我捂住嘴颤抖蹲下，不小心哭出声来。
门哗啦一声开了，一脸狰狞的马老头打量起我。
我被关了起来，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屋里。
「放我出去！」
回应我的是门外的鸦雀无声，我绝望的闭上双眼。
也不知道多久以后，门外的人争论起来，是马老头他们在商量处理我的事，中间夹杂着傻子的哭闹声。
我急忙大叫出声，傻子闹着砸开门要带我走。
门开了，我扑进他的怀里痛哭出声。
「媳妇，不怕了。」
「傻子，也只有你还在意。」
话音未落，傻子仰面倒下了。
「噗！」
一把刀穿过他的身体，鲜血溅了我一脸。
是傻子大哥动手的，他得意的跟身后村民们炫耀着，说他们家绝对的大公无私。
周遭人都在笑，只有我在哭。
哭着哭着我也跟着笑了，拔出傻子身上的刀。
「噗嗤！」
我为傻子报了仇，我杀了人。
3
刚还在调笑的男人们纷纷躲远，我状若疯癫追在他们身后。
地下傻子身边多了个他大哥陪着，得了消息的马老头跑了过来，见他喜爱的大儿子死了，痛哭叫骂我不是人，怪我害死了他的两个儿子。
说着他拿过稻草上的洋叉打向我，我躲开后一脸狰狞的笑了。
「你儿子不是我害死的，是你自己害死的！」
「你胡说什么？这是我的亲儿子，我怎么会害他们？」
「是你想要的太多，你对两个儿子不公，你害死了我娘，你害了太多人，这是你的报应！」
我大声嘶吼说出心里憋了许久的话，不出意料让马老头暴跳如雷。
他带着村里的男人，叫骂要抓了我祭天求雨。
我跑，他们追。
村里人皆是看着没出声，即便有的是我叔伯，还是没有人冒头救我。
村子中央处架起了篝火，我被他们绑在旁边的架子上。
「怎么？真要吃了我不成？」
「不吃你，我们吃别的，毕竟你现在是寡妇，轻易吃不得。」
在我错愕的目光里，他们把刚死的傻子架了起来，一个个贪婪的舔起嘴巴。
我哀求哭嚎嘶喊，全部没有用。
我眼看着他们大快朵颐的吃上了，我的眼前是一大片血，模糊了我眼睛的血。
那个只会护着我的傻子彻底没了，在这世上最后一点的痕迹也没了。
一道笑声在我耳边炸开，是马老头凑了过来。
「你这丫头真是可怜，快要死了也不能让你饿死吧。」
「走开！你走开！我不要吃这个！」
他强硬掰开了我的嘴，扔进来一块肉逼我吃下。
「可由不得你。」
「对了，到这地步我也不瞒你了，你娘早死了，她的确是我杀的。」
马老头拍了拍手，留下一句要把我上供，就带着人离开了。
漆黑的夜里，我的身上不知不觉多了几只手。
这一绑就是三天，我在烈日下活活烤了三天。
濒临死亡之际，马老头用村里最后的水救活了我，他们围在我身边用如狼似虎的眼神盯着我不放。
我知道，我离死不远了。
「祭祀该是时候了，带进祠堂。」
「好咧！」
他们扯开绳子，扒下了我的衣服，抬着我进了村里最神秘的祠堂。
黑压压的大门打开，里面根本没有我以为的牌位，倒是一溜水的刑具，一堆专门对付女人的刑具。
木制的刑具早被鲜血浸过变黑，我仿佛透过它们看到了在这里将死的每一个女人。
马老头见我害怕，猖狂扳过头跟我描述起我娘的惨状。
「看到了吗？就在这里，她被我们按在那张桌上折磨了几天几夜，那根大木棒可是硬生生塞了进去。」
「你们不是人！不是人！」
「李小圆，全村人之上的寡妇，可是在我们男人身上的。」
多日来的疑惑解开，村里的寡妇为尊果然是骗局。
马老头他们多年来在村里横行霸道，看上的女人没有能跑掉的，那些男人也会主动奉上，因此村里是没有寡妇，只有丧妻。
而我娘怕是疯了也不会主动要求做寡妇，霎那间那晚的记忆回笼。
「你们放开我的女儿，滚啊！」
「玩玩嘛！」
男人们的嬉笑，我和我娘的惨叫，那些试图伸向我的手，最终定格在我娘挨家挨户磕头的画面，她想求人救我。
村里人的默不出声，逼得瘦弱的她不得不做了六十年来第一个寡妇。
我爹是我娘杀的不假，但是为了保护我。
「你那爹倒是挺识相，听说我看上你就要把你送来，可惜你娘不争气。」
「你害了我娘，你为什么要来骗我还能说出这种话。」
马老头嗤笑出声，骂我不识趣，接着兴致勃勃讲起他在村里多年来的勾当。
他称呼寡妇的那块肉为阴阳肉，吃了能延年益寿。
我像看傻子般打量起他，真真可笑，长生不老打到这上面去了。
唾了他一脸，祝他早死早超生。
「你倒是挺辣的，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擦了擦手，激动走上前来。
就在这时，我大喊出了一句话，让他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