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2】
他一下子从高位低下，将半蹲的我拦腰公主抱起。
温柔地放在床边。
没说什么直接找出了药膏很是贴心地亲手为我抚上。
我心生莫名其妙，
叶今晏从未对我如此过。
可还没等我多加思索，他便拿手轻摸至我的脸颊。
“楚楚，你若一直这么乖。”
“这叶家会有你的位置的。”
说罢，他便侧头慢慢靠近我。
可这一刻，我没有犹豫直接将他推开。
原来，刚才我手抚鞋的动作让他错以为我对他的服从，刚才所做的种种只是他对我这般动物似的顺从的小小嘉奖。
可是，我不是他家养的猫。
我本是向往自由的大雁。
叶今晏的嘉奖我怎么会在意，叶家的一席位置与我何干？
五年前，我孤身一人入叶家。
而如今，我依旧可以了无牵挂潇洒离去。
于是我对上对我的动作感到诧异的叶今晏的眼神。
“五年的合约到期了。”
“明天，我就离开。”
我的一句话将叶今晏刚才还恰好的兴致消灭地荡然无存。
他标志性的蹙眉又展在面前。
“池楚楚，我已经好好跟你说话了！”
“一个五岁的孩子，你跟他较什么真！”
他的话越来越急，怒气也越来愈重。
“你身为他的妈妈，还把他的升学宴给搞砸了！这件事我本来已经给你脸面了。”
给我脸面？
我的脸面凭什么还需要你来给我？
我才不是叶念川的妈妈，作为一个亲缘并不是很近的小姨。
这五年的贴心照顾，我已经做得够好！
扪心自问，这是没有人能够从鸡蛋里挑骨头的！
我自嘲地看向叶今宴俯首等我低头的伪装样子。
又一次下定决心：“五年的合约已经到期，按照合同，我可以离开。”
“而且按照我的身份，实在不能与你门当户对。”
“为了叶家和叶念川，你也应该换一个更衬得上你身份的妻子。”
我的话斩钉截铁，没有一点儿犹豫。
但叶今晏好像是没有听进去似的，
他只是把刚放下的手又抬了起来，贴上我的伤痕。
“你不用过分在意这个，在叶家没有人能忤逆我的意思。”
“只要你做好叶家女主人的职责和教导好小川，等小川长大些，以后我们或许可以要个孩子。”
“算了，我不想生孩子。”
没有人会想让自己的孩子出生就看别人的眼色，捡别人剩下的东西。
我已经用五年的时间在叶家受尽了委屈，
不可能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要经受这种折磨。
毕竟叶念川可是我姐姐丢了命生出来的宝贝！
五年前，叶今晏和我的同父异母的姐姐情投意合。
而我那见势眼开的父亲刚好想要攀附上叶家这棵大树，巴不得让自己的女儿赶紧嫁过去。
但婚礼还没举办，姐姐未婚先孕的肚子已经显了型。
大家族为了顾及面子，定下生下孩子再办婚礼的决定。
而母凭子贵，姐姐就这样先“嫁”了过去。
可万事不可能一切顺遂，孩子生了下来，姐姐却撒手人寰。
我那势利眼的父亲看着即将到手的好处就要全盘消失，就用孩子还小说服叶家让我代嫁。
因为奶奶这个把柄我只能从学画的国外赶回来。
成了这裹着血缘枷锁的商业联姻的最大牺牲品。、
五年里，委屈无法言说。
“就算生也不会和你生的！”
躲过他的抚摸，我用着几乎没有声调起伏的语气对他说着。
果然，这一句终于触到了他的逆鳞。
他悬在半空的手立刻攥紧，重重地将床边的兔子玻璃摆件砸到地上。
“你最好是因为磕倒摔坏了脑子！”
“明天早上亲手给我做海鲜粥！”
话还未落，他就已经踩着满地狼藉把卧室的门的摔得哐当乱响！
我忍着痛望着门渐渐关实，无奈地自嘲笑着。
地上被他摔碎的玻璃兔子，明明是他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
而他想要喝的海鲜粥是我姐姐生前最拿手，她最爱吃的饭菜。
于我，他真的只当我是工具人。
算了，这些已经不重要。
我起身想要想要把满身狼狈的自己收拾一下，为明天的离开再准备一下。
可这时门外面却传来了刺耳的声音，
让这个刚经受过摧残的门又重创连连。
我无可奈何，只能开门。
却迎面直接撞上拿着刻刀的叶念川。
木制的门上留下半个还未刻画完成的野鸡图样。
“呵，你就是是个野鸡，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代替我妈妈飞上枝头变凤凰的！”
“别白日作梦了哈哈～”
他见我微怔，手中的刻笔倒是没有停。
我只能顺势看向那木门上的野鸡图样，虽然未完。
但笔触之间倒真的画出了野鸡的自由神韵。
五年前，我紧张地接过裹在被褥中的小顾念川。
当时的我看着这个鲜活的小生命，也想要好好养育。
五年，我教他的技艺他确实从中学到了一二，学会了画之以神。
但他现在却用我教他的东西百般羞辱我。
五年的用心浇灌在此刻骤然变成了直接中伤我的刀。
在这个家里，
于叶今晏来说，我只是个代替姐姐的工具人；
于叶念川来说，我是抢占他妈妈位置的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