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相守十年的未婚夫终于要娶我了。
婚礼当天,他突然将一位腹部隆起的女人带到我面前。
“书禾现在怀了我的孩子,以后就由你亲自照顾她。”
“她现在情绪不稳定,你从主卧搬出去,我要随时陪在她身边。”
我低头不语,默默摘下头纱后,离开婚礼现场。
沈时雍的助理想要拦住我,沈时雍却不以为意。
“她父母双亡,离开沈家,没几天就会跪着求我让她回来。”
宾客们闻言,哄堂大笑。
可他们不知道,同样守候我十年的男人已经派车等在酒店门口。
这次,我绝不回头。
1.
我扯下头纱,刚准备一脚迈出婚礼现场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痛呼声。
随即又传来沈时雍紧张的询问声。
“书禾,你哪里不舒服?”
阮书禾痛呼不语,只一味地捂住肚子。
见此,沈时雍双臂将其抱在怀中,大步朝外走去。
当他经过我身边时,忽然停住了脚步,开口道:“姜望舒,你跟我一起去医院。”
“为什么?”
沈时雍理所应当道:“你和书禾是相同的血型,方便在书禾受伤时给她输血。”
“你不是把我看得比命还重要嘛,为我孩子的母亲输点血是你的荣幸。”
听到此话,我嘴角忍不出泛起苦笑。
心底泛起的痛楚让我的双眼突觉酸涩。
沈时雍看出我的不情愿,脸上闪过不耐烦的表情。
看着怀中的阮书禾难受的表情,沈时雍催促地冷淡开口道:“别在这继续浪费时间。”
“姜望舒,你想要多少心里补偿的钱,开个价?”
十年的相守相伴…沈时雍,你觉得值多少钱?
我只知道自己这十年的付出在你心里一分不值。
正如一星期前,我在开会时没有喝阮书禾倒得热水,你就把我衣服扒光,扔在装满冷水的浴缸里,一整夜不准出来。
想起此事,我直视沈时雍的双眼道:“抱歉,我拒绝。”
并且我转身就要再次离开。
我油盐不进的模样惹恼了沈时雍,他压制着怒气低声道:“姜望舒,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立即喊来周围的保镖强制性地将我拦住,押进车内。
我这番难堪的模样,引得在场的人嘲笑般地看着我。
此刻,不仅他们觉得可笑。
连我也觉得自己十分地低贱。
瞬间想起半年前,我因陪客户喝酒喝到胃痛吐血时,他正指挥管家收拾行李,要陪阮书禾去北欧看极光。
即使他亲眼看到我因疼痛倒在地上缩成一团,他仍事不关己地在我面前淡然离开。
在我疼得全身颤抖时,忽然看到他停下离开脚步,转身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命令道:“姜望舒,你就要死,也给我滚出去死。”
“不要死在这里,扰了我的兴致。”
回想到这里,我双眼越发酸涩,刚拉开车门想要逃离时,却被沈时雍一把抓住了手腕。
在他的命令下,司机立即锁上车门,踩足油门开向医院。
我趴在车窗处朝外看,见那辆守在婚礼现场外面的车,紧跟在车后才稍微有些安心。
到达医院后,保镖们拖拽地将我控制按在阮书禾所住的贵宾病房门外。
当医生从病房内出来后,沈时雍板着脸命令道:“姜望舒,你现在马上向书禾道歉。”
“为什…”我话还未说完,就被沈时雍强制性地拽进病房内。
他掰着我的脑袋,强迫我直视躺在病床上的阮书禾。
躺在床上的阮书禾面色红润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痛苦的模样。
“姜望舒,如果不是你故意在婚礼现场做出格的举动,书禾她就不会受惊来到医院,你赶快向她认错。”
认错?
是啊,待在沈时雍这十年里,我好似每一天都在认错。
为了拿到合同,向被沈时雍得罪的客户认错。
为了树立公司形象,向业内大佬认错请教。
为了给沈时雍补身体,向喝着味道清淡的汤水的他认错。
现在我还要向自己未婚夫的背叛对象认错,真是好笑。
我紧握垂在身侧的拳头,认命地站起身对着躺在病床上的阮书禾道:“对不起。”
随即我漠然地转头看向沈时雍道:“这下,你满意了吗?”
看着我倔强的双眼,沈时雍神情愣了一下。
“姜望舒,你在这装这副委屈的模样给谁看呢?”
“你现在这个表情真是让人恶心。”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敲响。
沈时雍打开门,几个看似专业人员在助理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老板,这些人就是你让我找得专业待产团队。”
沈时雍推开面前碍眼的我,将这些人领到沙发旁坐下。
沈时雍拿出阮书禾的产检单,宛如一个担心自己妻儿的丈夫,事无巨细请教怀孕的注意事项。
这副满心满眼都是阮书禾的模样,着实再次刺痛我的心。
感受到兜里手机收到信息的震动,我知道是等候在外的车内人发来的信息。
我紧握手机想要再次离开时,却被沈时雍拽住了手腕。
“姜望舒,你忘记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书禾在怀孕期间,你必须一直照顾她。”
此话一出,阮书禾甜美的声音响起:“望舒姐姐,我怀孕的这段时间就麻烦你照顾了。”
她小鸟依人地躺在沈时雍的怀中,看向我的目光中充满得意。
2.
就当医生诊断阮书禾可以出院时,阮书禾又突然躺在病床上痛呼。
此举动再次让沈时雍紧张起来,赶忙拉着她的手询问道:“书禾,你肚子又不舒服吗?”
阮书禾动作灵活地滚到沈时雍的怀中,故作调皮的表情说道:“时雍哥哥,我想吃望舒姐姐的红烧排骨了。”
她从沈时雍的肩膀处探出头,佯装单纯的模样看着我:“望舒姐姐,时雍哥哥心疼我总吃外卖。”
“他把你送到公司的饭菜全给我吃了,真是太好吃了。”
她眨了眨眼睛,双眼神色复杂地看着我:“不知道望舒姐姐现在能再给我做饭吗?”
听到这话,我胸膛内的心脏宛如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疼得我喘不上气。
我每天拖着疲惫的身体为他精心准备的饭菜,他居然给全部送给了阮书禾。
此刻,我突然感觉自己曾经的付出像个笑话。
见我久久未出声,阮书禾再次开口道:“望舒姐姐,该不会是不想给我做吧?”
此话一出,沈时雍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不耐烦地皱着眉朝我催促道:“姜望舒,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快去做!”
我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下得大雨,心中泛起苦笑:“就当用这次机会还尽他所有情分。”
我前脚刚迈出病房,腹部忽然传来剧烈的绞痛,无法忍受的疼痛让我全身冒出冷汗。
待沈时雍发现我异样时,我整个人已经不受控制地栽倒在地。
“姜望舒,你这是怎么了?”沈时雍少见地说出对我担忧的言词。
我紧咬下唇,疼得说不出话。
沈时雍伸出双手想要将我抱起,同时躺在病床上的阮书禾再次响起娇滴滴的呼喊声。
闻声,沈时雍立刻收回双手,骤然起身回到病房。
助理看到我满头冷汗的模样,提醒道:“老板,夫人怎么办?”
沈时雍犹豫了两秒道:“你随意找个医生给她看病吧。”
“我现在没时间,书禾比她更需要我。”
当助理将我抬到担架上时,阮书禾的抱怨声从病房里传出来:“望舒姐姐一听我想吃她做的饭就晕倒,她该不会是装的吧?”
沈时雍柔声回道:“放心,她如果是装的,我就让她给你做一辈子的饭。”
听此,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因陪客户喝酒得的胃病加以独自筹备婚礼三天都未按时吃饭,整整让我昏迷了三天才睁眼。
我刚恢复意识,就看到沈时雍坐在一旁在开视频会议。
他挂断视频,看到已经清醒的我,忽然站起身来,手里拿着碗粥要喂我。
他拿起汤匙举在我嘴边,我侧头拒绝。
沈时雍拧着眉道:“你能不能别闹。”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沈时雍,我要离开这里。”
闻言,他盯了我许久骤然笑出声来。
“姜望舒,你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离开我能去哪里?”
‘不用你管。”
就算真的无处可去,至少我也不会向现在这么痛苦。
我翻找出放在外套的手机,刚点亮屏幕,就看到聊天软件内收到99加的信息。
沈时雍瞟了一眼,随口问道:“谁给你发的信息?”
以前曾多次希望他能多关注我,可现在我却觉得他有些啰嗦了。
我关掉手机,“与你无关。”
沈时雍冷怒道:“姜望舒,你打算闹脾气到什么时候?”
“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没人会惯着你这臭脾气。”
若是以前,我见他发脾气定会自己反省。
可现在我指着站在门外朝里面偷看的阮书禾道:“有人找你。”
沈时雍透过玻璃看到阮书禾光着脚站在门口,一把将其抱在怀中。
白皙的双脚被他用双手紧紧捂住。
他眼底充满宠爱道:“你怎么光着脚就过来了?”
阮书禾一如既往地委屈道:“人家想你了,又怕打电话耽误你正事,只好偷偷过来看你了。”
说着说着,她突然开始挣脱怀抱:“时雍哥哥,我现在马上离开,不耽误你照顾望舒姐姐。”
见此,沈时雍一脸的心疼,他赶忙重新将人重新抱回怀中。
他低头哄道:“现在对我来说,只有你最重要。“
脸上那原独属于我的深情,现在他熟练地用在其他女人身上。
说完,他抱着阮书禾大步离开我的病房。
病房的门刚关上,握在手中的手机再次收到消息。
“望舒,你是不是后悔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