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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风水师

第四十二章 不,这是菜刀

徐云飞斜了一眼臭不要脸的王摘星:

“不,是外卖小哥转世。”

王摘星此时的表情很难看,心里想着徐云飞也太能胡说八道了,自己也清楚师父是为了自己好,但方式不一样罢了,就假装自己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李文杰一个踉跄:

“师父!这也太粗糙了吧!”

徐云飞再次瞪了一眼这个不争气的大徒弟,自己明明已经很努力的编造故事了,肚子里仅剩的这点墨水都快用光了,李文杰还在不合时宜的揭他老底,真想踹死这臭小子。

接着徐云飞又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

“五百年前,有个专门给阴间送外卖小哥,因为偷吃客户的锅包肉,被阎王罚去轮回...”

王摘星嘴角抽搐,内心想着要不要给这个老家伙一个飞脚,这也太能瞎编了,就这样的故事三岁小屁孩都不会相信,他竟然说给我听?想想还是算了,中华美德救了这老家伙,爹妈从小就教育我要尊老爱幼。

“所以这刀?”

徐云飞食指中指并拢,向王摘星指去:

“不错!这是送外卖的配刀,专门切锅包肉用的。”

徐云飞此时的后背直冒汗。我真不该领着这两个倒霉徒弟出来,这小子真是天生惹事品种,老头开眼吧,赶紧蒙混过去,不然真的编不下去了,本来想领着他们两个出来见见世面,现在轮到我见识面了。

王摘星这回抽搐的是脸蛋子上肉:

“师父,锅包肉还用切吗?”

徐云飞脑门急的出汗。完了完了要穿帮啊,为什么锅包肉要用刀切啊?看来这酒以后要少喝了,明显脑袋不够用了嘛。正挣扎着,眼珠子一转,顿生一计:

“下面的锅包肉,快大!”

李文杰揉着太阳穴,脑瓜子直突突。我这师父编故事,多少有点不负责了,以前没发现他老人家这么嫩编。虽然编的不咋样:

“师父!您...”

还没等李文杰说完,徐云飞这时候已经够郁闷的,这李文杰又不合时宜的老想戳穿他,气的徐云飞一巴掌拍在李文杰的后脑勺上,继续对王摘星说:

“这外卖小哥嘴馋,因为偷吃了野狗山大王的外卖,被诅咒了...”

李文杰捂着脑袋憋笑道:

“所以,师父,摘星跟狗抢肉吃?”

又是一记眼刀,想着,回去后该怎么惩罚文杰?打他,有点心疼,不打他,还咽不下这口气,叹了口气,自己惹的收的徒弟,含泪也得忍着。

李文杰见师父的脸色不太好,长久以来对师父的了解,让他再次闭嘴。

王摘星面无表情地举起冒蓝光的刀:

“所以这把会发光的刀...?”

徐云飞赶忙道:

“嗯,是用来切狗王的锅包肉!”

三人陷入诡异的沉默。尴尬,十足十的尴尬!

王摘星此时尴尬的脚指扣地,都快抠出三室两厅了,如果在加上李文杰,那么二人觉得能尴尬的抠出三室两厅两卫外加一个大阳台。

徐云飞点了点头,又捋了捋本就没有的胡子,一本正经:

“孺子可教也,不过因为沾了狗王的狗血,有点邪,你之前所看到奇怪的画面?”

王摘星配合着师父,眨眨眼:

“是啊,一匹战马,和大将军”

徐云飞斩钉截铁:

“那是幻觉,就是锅包肉吃多了产生的幻觉!”

李文杰实在忍不住了:

“师父,你这故事....太幼稚了”

徐云飞突然变脸,严肃道:

“不过这把刀...好好学习道法,将来你用的上”

王摘星看着师父突然正经的样子,也收起玩笑:

“师父,其实我...”

徐云飞不放心,想夺过王摘星手中的噬魂刀:

“小孩子别玩这么危险的东西,拿过来我给你保存!”

李文杰小声嘀咕:

“刚才还说这是菜刀...”

徐云飞瞪眼,伸手,又是一记后脑勺:

“我发现你小子今天挺欠抽呢!回去给老子抄写20遍道德经去!立刻!马上!现在!滚!!”

赶走李文杰后,徐云飞叹了口气,压低声音:

“臭小子,这把刀...”

王摘星跟以往不同,今日稳重了些,笑道:

“师父我知道,你是怕我被刀影响。”

徐云飞一愣。

王摘星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那些记忆我都看见了,还有...不过师父放心,我不会冲动,我要先提升自己。”

徐云飞挑眉:

“这是什么刀?”

王摘星:“切锅包肉的菜刀”

师徒俩相视一笑。

月光如水,吕祖道观的屋顶上又摆满了空瓶阵。

徐云飞左手夹着华子,右手端着茅台,醉眼朦胧地指着远处:“摘星,你不知道,当年你师父马桂荣出马的时候,那叫一个威风!”

王摘星抱着啤酒瓶一脸诧异:“老头!你喝多了?我师父?威风?”

徐云飞一拍大腿:“啧!那可不,谁还没个年少气盛的时候?十年前黄皮子闹村,她一个人拎着镇堂剑就冲进林子一天一夜,出来的时候肩上扛着三只黑毛黄皮子,那毛色油光锃亮的...”

王摘星皱眉:“嗝...你记错了吧?我师父不是最讨厌杀生吗?”

徐云飞打了个嗝又灌了口酒:“昂!记错了那是她师母”

李文杰噗嗤一笑,啤酒从鼻子里喷出来。

王摘星摇摇头:“我只记得爷爷去世时,师父忙前忙后。头七那天晚上,她教我很多规矩,还教我摆供桌、烧纸钱,还让我和爷爷见面...”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那时候的我好胜心强,在黑白无常那里吃过瘪,所以一直跟着师父,更何况师父还是认的亲妈。”

冬季的夜风吹过,有些凉,徐云飞默默递过一瓶啤酒。王摘星灌了口酒:“后来师父就一直带着我,我对师父说,我要让我强大到黑白无常都得看我脸色...其实我知道,她就是怕我一个人...”

本来安安静静的李文杰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把两人吓了一跳。

徐云飞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又犯什么神经?你想吓死谁啊?”

李文杰一把鼻涕一把泪:“我想我爸妈了,嗝...我连他们长啥样都不知道...师父你捡到我的时候,我还在吃垃圾桶里的馒头...”

徐云飞翻了个白眼:“那馒头是我放的!老子蹲了五天,每天往垃圾箱里扔馒头,第五天才逮到你这个小兔崽子!”

李文杰的哭声戛然而止:“嗯?”又打了个酒嗝一脸大学生的愚蠢表情:“师父哇...呜呜,嗝...”

徐云飞手掌轻拍在李文杰背上:“行了行了,别嚎了,老子养你这些年,还不够当你爹?”

王摘星发现徐云飞的脸上微微升起红晕捂,恍然大悟,这老家伙还有这一面?

李文杰愣了两秒,扑过去抱住徐云飞:“师父!不,爹!我将来肯定给你养老送终,报答你的养育之恩!”

其实李文杰又何尝没拿徐飞云当亲生父亲一样看待,只不过碍于他的面子罢了,但这次也算是把心里一直想喊的话喊了出来。

徐云飞扒拉开身上如八爪鱼似的李文杰:“滚!你还是叫师父吧,我是当不起你爹。”

李文杰坐在地上傻笑,眼泪和大黄鼻涕糊了一脸:

“师父...那你记得我爸妈吗?”

徐云飞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你爹是个卧底,缉毒的时候没了。你妈非常深爱你爸,但又受不了刺激,就把你托付给我后,随你爹去了。”

徐云飞没敢说太多,思绪被拉回。曾经还是个小道士时,给李文杰母亲算姻缘过卦,卦象上李文杰母亲会在第二年的6月认识一名带着使命的民警,后来两人相遇并且相爱,一年后生下了李文杰,但父亲一直处于任务当中,最后在一次激烈的谈判中被人发现,最终被折磨致死,李文杰的母亲去认领尸体时,亲眼看见深爱之人的每一处伤口,悲伤和心痛交织,情绪激动到极限,在醒来时,丈夫的骨灰已经在那个深红色的盒子里。

有时候,人在崩溃到一定程度时,会形成一种类似麻木的状态,可以理解为‘较真或者别扭’如果可以想通,那么还会回到上一层状态,但如果想不通,就会进入极端中,一种是封存在记忆里,一种是自我了断,前者活在过去,后者没有未来。

夜风卷着树枝“哗哗”响,王摘星看见师父的手在微微发抖。

徐云飞从怀里摸出个红色小布袋:“他们给你的东西,还留了名字‘文杰’应该是希望你文采杰出吧”

李文杰打开布袋,里面是一个刻着字的金锁,正面刻着“平安,反面刻着“文杰”,捧着布袋,忽然又开始嗷嗷大哭:“可是...我数学语文从来没及格过啊啊啊!我对不起我爸妈..啊啊”

王摘星一个没忍住,啤酒喷了徐云飞一身。徐云飞跳起来就要打人,却被酒瓶绊了个趔趄:

“两个小兔崽子,没事拿我开涮是不是?”

三人笑作一团好半天...笑累了,李文杰四仰八叉地躺在瓦片上,突然说:

“师弟...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王摘星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这位平日里对他照顾有加的大师兄。

“你有马仙姑那样的师父...我连我妈做的饭是什么味道都不知道...”

王摘星望着月亮,轻叹道:“我师父做的饭...四个字...”

徐云飞抢先回答:“非常难吃?”

王摘星白了徐云飞一眼:“不提也罢。”

徐云飞突然哈哈大笑:“快,快跟我说说,我有机会一定要去笑话笑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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