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
李文杰迅速在客厅布下八卦阵,掏出背包里的八盏油灯。
按照道家的乾、坤、震、巽、排列,李文杰像是踏着女鬼身上的阴风,速度快如闪电。师兄弟二人配合极其默契,无需多言,立刻布阵。王摘星在八卦阵角处,撒上朱砂,并以符咒帖饰。
李文杰用桃木剑在地上圈画阵图。王摘星沿着李文杰的阵图下插着马家特有的五色旗。
当最后一面黑旗插入东北角的卫生间门口时,整栋楼的玻璃出现许多细小的如蜘蛛网状的裂纹。
李文杰甩出五张黄符悬在卫生间门前的半空中:“她来了”
王摘星双手结印,咬破舌尖将血,“噗”的一下,喷在卫生间地上,卫生间里传来水声,紧接着是马桶里的水“咕噜咕噜”翻涌出红色如血一样的脏水。
周庆年忽然倒地,翻着白眼全身抽搐,又猛的站了起来,喉咙里发出女人的声音:“多管闲事,都得死!”被附身的周年庆,话落,脸部五官开始扭曲,脸颊的肌肉飞速的抖动。
王摘星大喊:“文杰,帮忙,他在咬舌头。”
李文杰冲到周庆年眼前,脱掉一只鞋子塞进周庆年嘴里,剑指一点眉心,周庆年脖颈处一个青黑色的五指印清晰可见,又是一记手刀劈在周庆年后颈处。被李文杰打晕的周庆年渐渐恢复正常,李文杰把周庆年就地放平后,看着王摘星饶有深意的摇了摇头。
王摘星领会,于是对着空气喊道:“我知道你枉死,怨气深,可你有没有想过,害你的人还活的好好的,我可以帮你,出来谈...”
仿佛是说到红衣女鬼的痛处。八卦阵的八盏油灯“轰”地窜起一米高,火苗里浮现出一张扭曲的脸。
屋内的镜子、玻璃制品,同时爆裂,待周围玻璃碎片落地声消失,一个红衣女鬼竖立在八卦阵之上,她的腿下还站着一个血糊糊未成形的小孩,小孩抱着女鬼腿哭泣着,哭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震得人耳膜生疼。失去意识的周庆年耳朵已经被震出血了。
李文杰突然跪倒,痛苦般捂着耳朵,被徐云飞开光的桃木剑,因哭声震出现裂纹。咬牙坚持着,猛提一口劲儿,双手猛撕衬衫,露出胸前雷纹,他咬破手指在掌心画符,一掌拍向地面:
“雷公电母,速降威灵,驱邪缚魅,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金光如涟漪扩散,哭声顿时被逼退。
王摘星不想拖延下去,掏出噬魂刀大喝一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奶奶个罗圈腿...”
杀意袭来,女鬼尖啸着扑来,长发如毒蛇缠住王摘星脖子。
王摘星反应迅速,用噬魂刀斩断如毒蛇般的发丝。
红衣女鬼惨叫。鬼胎见状,弹射般飞向王摘星。
李文杰用力扯下胸前的护身符抛向鬼胎,护身符幻化五把小剑,在空中组成五角,将女鬼腿边的鬼胎钉在墙上。
王摘星趁机掏出兜里将写满镇魂经的符纸贴在红衣女鬼额头:
“头顶五家仙,黄巾一抖,万魂听令!速速道来。”
女鬼就抽搐一下身体,眼里的怨念退去,口中发出的声音在房间回荡:“壬寅年二月初六,临港市建筑公司工地自杀,名为周梅,遭人迫害后,再次被陷害,身怀4月有余,坠楼而亡胎随我死于腹中。”当红衣女鬼话音结束。鬼胎的哭声变成哀切的啜泣,血糊的手臂伸向红衣女鬼。
女鬼似有所感,顿时清醒过来,哀嚎的抓挠头顶上的黄符,每触碰一下,黄符都会灼烧女鬼的魂魄。
李文杰趁机点燃‘往生符’拍在鬼胎胸口处,火光中隐约可见那孩童血肉模糊的脸逐渐清晰。
女鬼来不及冲到鬼胎身边,只能眼含哀伤的看着鬼胎逐渐清晰的脸庞,渐渐地,红衣女鬼也随着孩子清晰的脸庞冷静了下来,她似乎知道,眼前两人是在帮他们母子。
王摘星看着李文杰:“文杰,她咋了?变化也忒快了。”
李文杰挠了挠头:“师父说过,女人心海底针,白瞎咱哥俩今晚帅气的配合了。”
王摘星眼疾手快,趁着红衣女鬼没反应过来时,迅速掏出‘散魔符’,啪的一下拍在红衣女鬼背部:“得罪了...”
红衣女鬼顿时痛苦至极,身体蜷缩成团,浑身蛛网纹越发清洗,紧接着,符纸诡异般燃烧,她全身随着燃烧的符纸冒出青黑色的浓雾,挣扎中,鹰钩般的手抓在地板缝隙里,留下深深的沟痕。
北车站12点的钟声响起,红衣女鬼周身最后一丝黑雾消散,追着孩子消失的方向....
周庆年瘫在墙角,身下一滩液体。王摘星捡起地上半块镜子,里面再也没有倒影。
李文杰走到王摘星身后,拍了了拍他肩膀:“你委托人吓尿了,你要不要去问问?”
王摘星白了一眼李文杰,明白他到底想问什么:“你可真够三八的,就不能自己去问?”
李文杰贼兮兮的笑道:“知我者,摘星也!师兄永远爱你。”
王摘星:“.....滚,小爷我性取向正常。”捏着鼻子走到周庆年身边,一脸嫌弃看着周庆年并踹了一脚:“别装死了,赶紧起来,有事问你。”
周庆年缓缓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女鬼已经不在,装糊涂的问:“刚刚发生什么事?”
王摘星冷笑道,阴阳怪气的说:“你可以不说,但是你别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假设你现在死了,我们完全可以伪造成,你是女鬼害死的哦!”
周庆年的手指在颤抖,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吐出烟雾,最终他放弃了,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色灰白得像一张旧报纸,他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不像他自己的:
“周梅的死,是因为我,那个时候我在工地里做配板,而周梅所在的办公室就是我们部门管理的电路,我为了节省资金,购买了一批没有批号的材料,当时我和周梅是地下情人关系,后来周梅的部门因为电路起火,逃跑时被大火烧伤了,住院时我去看过她几次,我当时内心愧疚,就把购买材料的事跟周梅说了。
她出院后,吵着要我离婚给她名分,如果不给她名分,就把此事上报,我当时害怕,后来工程部的工头跟我说,他一直特喜欢周梅,当时我着急用钱在工头小额贷公司里借了几十万,心一横,想着如果把周梅安排到工头床上,不仅能缓解还款日期,还能摆脱周梅的纠缠,但我没想到,工头竟然出卖我。
周梅找我理论,正好被探望我的妻子发现,我妻子很气愤,打了周梅一顿,我当时也不敢上前阻止,想着已经东窗事发了,大不了给周梅一些钱安抚一下就好,可我没想到,周梅性子这么倔,选择跳楼自杀。”
李文杰怒骂:“你他娘的真不是人。”
王摘星此时倒是挺平静的:“接着说。”
周庆年此时很无奈叹气:“小区一共有13栋楼,其中有5栋楼的电路是我包揽的,而在一次质检时,施工升降机突然出故障,导致人员被困,罚扣了开发商,之后开发商拖欠工资,我因工头出卖我,我暗地里挑唆工人去闹事,可我真的没想到。
这个开发项目,工头从中捞钱,工头怕事情闹大,带着手下几十人,把闹事的人灭口,当时趁乱逃跑了两人。
逃跑的两人中只活了一个,活着的那个已经被吓进精神病院,死的那个在当晚因重伤导致肾脏破裂,他还是跟着我两年的电工,后来工头为了隐瞒此事找到了我,让我谎报是因为手脚架坍塌导致1人死亡,这样他就可以少赔很多钱,至于其他失踪的人,他利用人际关系瞒天过海。”
李文杰冷着脸问道:“你知道这些事,为什么还住在这里?你在撒谎。”
周庆年赶忙解释:“不是的,我妻子知道我和周梅的事情以后就跟我离婚了,我是净身出户的,后来我找到工头要拖欠的工程款,工头不给,说给我拿两套套房子顶账,我同意了,哎...之后工程结束,我卖出了一套,把欠工头的钱还了,剩下这套我自己留着住,但倒霉啊,竟然住进了鬼窝。”
王摘星点了点头:“呵呵,这可能就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吧。”
周庆年又补充道:“其实当初我怀疑过,可一直不确定,之前我有看过周梅拿着的资料,设计部图纸上明明是16层,可到了交房时有一栋是18层,而且,你们乘坐电梯时有没有发现这栋楼的电梯灯总是电压不稳?”
王摘星急忙上前说:“是不稳,我一直以为是厉鬼搞的。”
周庆年摇了摇头:“不是,我是干电工出身的,这就是我一直不敢声张的原因之一,一是怕我泄露出去会丢了小命,因为工头的势力和实力很大,二是怕被查...”
王摘星和李文杰见周庆年说到此,心里也明白他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既然如此,看你穷逼一个,这次的钱给你打个6折,收你15500微信支付谢谢。”
李文杰看着狮子大开口的王摘星,偷偷伸出大拇指。
“叮”微信支付一万五千五百元。看着到账消息,王摘星潇洒的大门一关。出了单元门上车后,李文杰说:“摘星,把这件事告诉孟局吧!”
王摘星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文杰,这个姓周的活不长了,你没发现吗?他眉心处有一条黑线,一直延伸到喉咙。”
李文杰震惊:“是断魂线。”
王摘星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出马前就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只知道将死之人都会有这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