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火葬场女尸
第二日,徐云飞被电话吵醒,电话显示李文杰。
“喂,文杰啊!玩的怎么样?”徐云飞揉着惺忪的眼睛关心道:“酒店呢?那好,多玩几天,钱不够跟我说。”
刚挂断电话,又是一通铃声!
“喂!”徐云飞没好气的回道:“大早上的,能不能让人睡个好觉了?”随之,徐云飞面色顿时大好:“行,这就去,一小时后到。”
再次挂断电话,突然冲着门外喊道:“王摘星,起床,收票子去了。”
城东的火葬场的清晨总是蒙着一层薄雾。接到电话的徐云飞,梳洗过后,更换一身藏青色道袍,他对着镜子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看了眼身后抱着法器包的王摘星。
“今天这位主顾不一般。”徐云飞声音低沉:“车祸走的,大闺女二十四岁,家属说这几天家里不太平。”
王摘星紧了紧怀里的桃木剑和铜钱串,点点头。
火葬场的黄主任早已等在门口,脸色比平日更加蜡黄:“徐道长,您可算来了。”他搓着手:“张家的闺女昨晚在停尸间闹出不小动静,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找您来帮忙,喏昨晚监控都拍到了...”他掏出手机亮给徐云飞看。
徐云飞抬手止住他的话头,从袖中摸出三枚乾隆通宝,在掌心一抛一接:“东南角,阴气最重。”
停尸间的温度比外面低了至少五度。王摘星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小团,又迅速散开。角落的停尸床上,蒙着白布的轮廓格外娇小。徐云飞示意王摘星布置法坛,自己走到尸体旁,轻轻掀开白布的一角。
“师父?”王摘星正将黄表纸铺在刚刚要求搬来的方桌上,他看到徐云飞的疑惑,见状停下动作。
徐云飞眉头紧锁。“七窍有黑气,这是横死之人的怨气。”他从袖中抽出一张黄符,两指一并,符纸无火自燃,灰烬却诡异地悬浮在空中,组成一个扭曲的人形。
王摘星倒吸一口冷气,能看出亡魂的怨念深浅。灰烬组成的人形如此清晰,说明死者执念非常的深。
“摘星,起坛。”徐云飞一声令下,王摘星立刻将,铜铃、桃木剑、八卦镜、香炉,每样法器都按特定方位摆放好。
徐云飞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朱砂,用无名指蘸了蘸,在黄表纸上迅速画出复杂的符咒。
“净天地神咒....”徐云飞开始诵经,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王摘星配合着摇动铜铃,每摇一下,室内的阴冷就减弱一分。
法事进行到一半,阴风凭空而起,吹灭了法坛上的三炷香。停尸床上的白布猛地掀起,露出下面青白交加的女尸,张嫣然的眼睛突然睁开,没有瞳孔,只有一片灰白。
“师父!诈尸啦!”王摘星面无表情地惊呼一声:“好害怕呀!”
徐云飞瞥了一眼王摘星,不慌不忙的从法坛上抓起铜钱剑,剑尖挑起一张符纸:“星芒镇尸,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急急如律令!”
念完咒,突然“咣——”张嫣然不知何时已经起身,撞倒了置物架,只见那青白交加的女尸的头发无风自动。
一阵刺骨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临危不乱才是道家本色。王摘星迅速结了个“五雷指诀”拇指压住无名指根部,其余三指竖直,对准女尸方向。
“天雷殷殷,地雷轰轰....”王摘星一声断喝,指诀处竟电光闪过。女尸的动作明显一滞。
徐云飞抓住时机,将铜钱剑往地上一插,剑身入地三寸:“张嫣然!”他直呼其名:“尘归尘,土归土,若有心愿未了,方可道来,阴阳有序,何必执着?”
女尸的嘴巴慢慢张大,似乎是想说话,却没有声音发出,这是尘怨未了之意。
王摘星眼尖,发现女尸她紧握的右手指缝间有金属的反光:
“师父,张嫣然手里有东西!”
徐云飞点头,从法坛上取下一碗清水,含了一口喷向女尸“噗——”水珠在空中化作雾状,笼罩住尸体。趁此机会,王摘星一个箭步上前,将一道镇尸符拍在张嫣然脑门正中,他轻轻掰开张嫣然僵硬的手指,掌中是一枚订婚戒指和一张皱巴巴的字条。
纸条上写着一串电话号码,背面是潦草的几个字:“彩礼不够,他要杀我。”
徐云飞长叹一声:“果然是冤死的。”他转向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黄主任:“黄主任。联系家属,还有她的未婚夫。”
没多久,张嫣然的父亲还有几位亲属都赶了过来,而她的未婚夫,畏畏缩缩的站在走廊里不肯见张嫣然,理由是,怕见了未婚妻受不了打击。
一小时后。民警也到了火葬场,而张嫣然的未婚夫在民警询问下彻底崩溃,他承认是因为彩礼,张家人只要了六万彩礼,其余的什么也不要,但欠了许多网贷的他,想白捡便宜,最后谈崩了,第二天,他趁着张嫣然下班回家时,制造了一场车祸。
未婚夫是倒卖二手车的,他开了一辆无车牌号的二手捷达,将张嫣然撞倒,当他下车查看时,发现未婚妻并没有死,冲动过后的他,很害怕,选择见死不救,最终,张嫣然失血过多死亡,而在临死之际,她将未婚夫的电话号码,和最后潦草的那八个字写在一张,被风刮过的旧纸上。
当民警带他在停尸间见到徐云飞手中的戒指和纸条时,当场瘫软在地直接尿了裤子。
民警将其带走后。徐云飞对王摘星说:“可以继续法事了。”这次,女尸安静地躺着,再无异状。徐云飞念完“解冤结咒”又诵“往生咒”最后用桃木令牌在尸体上方虚画了一个复杂的符箓。
王摘星悄悄走到徐云飞身边道:“师父,买一送一呀?”
徐云飞:“...滚蛋”
法事结束,张嫣然家属千恩万谢。可就在王摘星准备谈到法金时,张嫣然的父亲却支支吾吾起来,最后,想卖惨:“道长,您看这事已经解决了...以后我和老婆子就没有人...能不能....”
王摘星见状,上前一步,脸上挂着笑容温和却不失锋芒:“张叔,咱道家讲究的是因果循环。您女儿得以安息呢,是因为,我师父的法力高深。若是法金不付,这因果可就...”
他故意没把话说完,只是从袖中滑出一枚铜钱,在指尖灵活地翻转,突然,王摘星将铜钱抛在空中,铜钱落下来时,呈直立三秒,诡异地在桌上又转了三圈,最终倒下。
张父脸色一变,吓得连忙掏出钱包:“我给!道长您。别见怪!”五千红票到手。
回去的路上,徐云飞捋了捋鬓角垂下来的白发,他难得夸奖道:“摘星,你今天表现不错。既懂法术,又通人情,这才是我徐云飞的徒弟。”回过头又补充道:“最重要的是,今天给足了师父面子!”
王摘星挠挠头,笑得腼腆:“嘿嘿,你突然夸奖我,我还有点不习惯呢...”指尖再次转动铜钱,最后铜钱跟刚刚一样:“这是转动硬币的小把戏而已...”
“小聪明。”徐云飞哼了一声,但眼中有笑意:“不过,能随机应变,也是本事,但千万不要投机取巧。”
夕阳将师徒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前方,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车子发动机翁鸣,方向,吕祖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