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梦里的女人
“三天后...一炷香...”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但如收音机信号受到感染那般,总是断断续续:“东南方向...我...”
王摘星疑惑,这熟悉的女声,透着缥缈和灵动,似是旧相识那般莫名奇妙:“你让我去我就去?你到底是人是鬼,我可告诉你啊!人,我不怕,鬼,那我就更不怕了,小爷我可是东北马家亲传大弟子,吕祖观正统关门弟子,在下面的时候也不打听打听我身份?”
王摘星在梦中那个嚣张的气焰,简直想让人痛揍他一顿。也不知对方,是根本不惯他毛病呢?还是懒得搭理他?当他嚣张结束后,按理说,起码对面应该与之斗嘴几句吧?没有!完全没有!只剩一片空旷的感觉,和王摘星气愤的喘息声。
第二天清晨,王摘星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踹开了徐云飞小院的大门。
徐云飞正在刷着手机短视频,听见院门动静,头也不回:“一大清早,火气那么大,咋滴?噬魂刀给你脑门劈了?”扭头、转身,懒得搭理这个自己收的关门弟子。
“老徐!给我解个梦。”王摘星一屁股坐在徐云飞对面的凳子上,震得桌几“呼隆”颤响。
“昨晚我梦见个娘们儿...”话没说完,王摘星的脑门就被9.7英寸的手机敲了个爆栗。
“说人话...”徐云飞一脸无奈正了正身:“就烦你一天天没一句人话的样子。”他今日穿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青布道袍,领口露出里面暗红色的法衣边,正是去年昨晚法会后,给孙平安取名时穿的那件。
王摘星注意到徐云飞左手小指还沾着香灰,显然是今早起过卦。
“东北马家亲传大弟子...”徐云飞学着王摘星梦里嚣张的腔调,嘴角抽了抽:“吕祖观正统关门弟子...”
徐云飞再也忍不住了,突然抄起眼前桌上的道德经握成一卷,冲着王摘星脑袋就砸了过去:“还,在下面很有名!”
王摘星偏头躲过:“师父,你真神了!您什么时候把阴阳五行推演,练就的这么出神入化了,连梦话都能解出来?”那本道德经本应该,砸在脑门并且发出一声闷响,但事与愿违,闷响到是没听见,却听见王摘星阴阳怪气的嘲笑。
徐云飞气的鼻孔喷气:“你昨晚梦游,到我院子里,稀里哗啦说了一大堆,最后躺在那边...”他指了指已经荒废许久的枯井:“直接睡着了,老子害怕你半夜别想不开,再挂了,我师妹能直接给我这道观炸了!”
王摘星挠了挠后脑,有些尴尬的笑道:“嘿嘿,还是师父对我好,怕我出事。”随即眼中闪过精光:“那师父,你既然害怕我出事,就给我解解梦吧。”
“哼!”徐云飞气哼哼像变戏法似的,从怀中取出签筒。
王摘星接过签筒,摇晃了两下后,从中随意抽出一支,他连看都没看,直接将竹签交给徐云飞。
将竹签取过,只见徐云飞瞳孔一缩:“地仙临门”突然起身,指着竹签道:“臭小子,你可知,这是什么签?”
王摘星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徐云飞拿着竹签,双手微微颤抖道:“此乃地仙灵签,天机启示,地天泰卦,坤上乾下,表示你仙缘通畅,只需灯香一炷,便可把握机遇。”
“对了,那声音说,让我点燃一炷香,往东南方向走...”王摘星搓了搓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可是又没说具体位置...”似乎是想到什么。
徐云飞又从袖中取出三枚铜钱扔进茶杯中,单手掐诀:
“爻动通神,卦显天心,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随后食指在茶杯中轻点,在空中一弹,水珠在半空竟然发出“叮——”的一声。
只见,徐云飞双指并指,抹过自己的双眼。等再睁眼时,瞳仁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淡金色:“这不是托梦。”他边说边沾着茶水在桌面上画了道符,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了然:“是有人在用‘镜中之水传音’给你。”
当指尖的符咒最后一笔落下,院中竹叶上突然落下一滴露珠,正好落在符咒中央,晕染出一只形似狐狸的水痕。
王摘星似乎察觉出什么,但眼睛始终盯着徐云飞。
“东南方向...”徐云飞掐着指诀,随后在卦象上轻轻点了三下:“明日辰时,你就开车往东南方向赶,出门时,一定别忘了一炷香灯!”
话音未落,徐云飞一楼正厅中,供奉的三清画两侧的供桌上那盏长明灯的灯火‘呼...’地便窜高三分,火苗比以往更红,徐云飞回头看到此景,笑道:“对方既不是鬼也不是人!”他回过头盯着符咒上若隐若现的的狐形水痕:“看来,她很努力啊!”
第三日清晨,王摘星老早起床,洗漱后,换了身干净衣服来到车前,便按照规矩,王摘星手捧香炉:“一炷灯香炉中烧,千里路途香引路,香灰落地莫乱扫,且看仙家显灵兆。”炉中插着的一炷清香,在咒语结束的瞬间“呼——”无火自燃,香头闪烁着星点的火光,烟笔直上升。
王摘星的白色SUV行驶在国道上。
眼睛已经是第三次看向里程表了,香炉里的灯香还在缓慢的燃烧着,“啪嗒”香灰掉在了副驾驶的座椅上,把黑色的皮革座椅烫出个焦黄的圆点。
王摘星下意识的用手指擦了擦,却把香灰抹开拖出一道灰白的灰痕。
车内空调的还在‘嗡嗡’作响,香炉中,燃香升起的那一缕青烟,被出风口吹出来的风,带动的左右摇摆。
“快跑三十公里了...到底在哪啊?”王摘星喉结滚动咽了一口唾沫,有些烦躁的扯了扯衣领。忽然,前方路口闪过一抹赤红人影。
王摘星猛地踩刹车,白色自动挡SUV车发论摩擦出刺耳的呻吟。惯性让副驾驶座上的香炉向前滑了一下,他眼疾手快,单手迅速扶住香炉。炉中的香灰簌簌落下,在脚踏垫上堆出个小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