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人皮灯笼
只见,那画中男人身形的人影如同烟雾般瞬移到竹林的另外一处。
与此同时,整幅画的纹理就像流沙般,向着男人手中的灯笼方向迅速流动,就在即将聚拢的瞬间,“嘭!”地腾起一缕黑烟,那黑烟直涌出画外,并散发出腐肉灼烧般的恶臭。
“退后——”
王摘星大喝一声,随后一把扣住小璃身侧吓呆住的王诗兰手腕道:
“这画中的男鬼难对付,只能借你血一用,得罪了!”就在王摘星触碰王诗兰手腕的瞬间,王诗兰后颈汗毛倒竖,全身皮肤表层瞬间浮起一层鸡皮疙瘩她颤抖着回答道:
“我...我害怕...”
同时,马桂荣手掌上的血迹却被画吸收殆尽,转而开始吸收马桂荣身上的血液,见大事不妙。
马桂荣左手剑指迅速在右手臂上的三处穴位上狠戳:“摘星,攻灯笼,那灯笼是这幅画的命门所在。”
小璃急道:“摘星哥,那画在抽师父的血...”话落,她六条尾巴如乌贼的触手般齐齐向竹林画上刺去。可就在出击的一瞬间,画中男人的五官突然狰狞的变大,他瞪着猩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看着画外的师徒三人。
终于看清那男人的样貌,他像泡发的尸首般,而被马桂荣一掌所拍处一个青白凹陷的五指印依稀可见。
马桂荣的指甲缝里不知何时渗出了黑水,滴在实木地板上腐蚀出针尖大的小孔,冒出丝丝白烟:“摘星,速战速决,小心他的阴气。”她从未见过如此邪门的邪祟,原本以为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小鬼,可没想到,这小鬼竟然成了气候,还修炼出接近鬼将的实力。
小璃将三条狐尾如银鞭般破空抽去,尾尖绒毛根根炸起,泛起淡金色狐火。另外三条狐尾依旧继续攻击着那墨画上的鬼脸。
突然,墨画上的鬼脸扭曲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死...”就像是喉咙藏着一头魔物那般嘶鸣声。
紧接着,画中的竹子像有了灵魂那般,眨眼间冲出画作,像绳子那般勒住王诗兰,王摘星和小璃未来得及阻拦。
鬼脸喉间发出“咯咯”怪响并叫着“王诗兰...”的名字,而嘴角突然撕裂至脸颊两侧,露出满口倒钩状的尖牙。
每颗牙齿都粘着凝固的血丝儿,随着他诡笑的动作拉出蛛网般状的血线。
王摘星抄起身后桌上的砚台直接砸了过去,而被墨竹掐着颈部的王诗兰则被那鬼脸控制着,正好挡住飞来的砚台,直奔王诗兰的面门。
小璃反应极快,一条尾巴直接抵挡在王诗兰面部上,当砚台落地时,王诗兰的嘴唇已经开始发紫,颈部被竹条勒的已经出现血丝,但竹子却像是抽水管子,不断的吸取王诗兰颈部的血液。
此时的王诗兰身上已经开始出现青白,眼球开始外翻,她艰难的从口中发出求救:“救....我....”
“敢从小爷手里抢人,拼了!”王摘星右手伸向背后,在抽出来时,噬魂刀赫然出现,就在鬼脸一脸震惊时,王摘星迅雷之势将噬魂刀从刀鞘中拔了出来,并直接在掌心处划了一刀。
只见噬魂刀在空气中划出一道螺旋状的血雾。血雾喷涌在对方鬼脸上时,那些黏液立刻沸腾起,鼓起一串串脓包似的血泡,样貌十分让人不适,随之而来的“啪啪”声。
两个呼吸间,那画轴中的鬼脸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宣纸的表面,本该静止的墨竹开始疯狂蠕动。而最靠近画框的一根墨竹突然如弓箭般刺破纸面,并不像之前如雾般,此时那根刺破纸面的竹身竟是由无数根绞缠的头发编织而成。
发丝间还粘着碎肉。像毒蛇般缠住王摘星脚踝时,王摘星手起刀落,噬魂刀刃尚未触及置竹节处“咔嚓——”一声脆响,竹节落地,恶心的是,落地的竹节竟然化成手指粗的蛆虫。
“就是现在,攻它命门——”马桂荣的声音嘶哑。她倚在桌边,身体像具提线木偶,右手却稳如磐石从腰间抽出镇魂鞭“啪——”的甩向那张鬼脸。
镇魂鞭甩出的一瞬间,泛着蓝紫色电光,划过空中时拖出一道焦痕,仿佛连空气都被灼烧了一样。
小璃见状,直接咬破中指指尖,向着墨竹画上一弹,血珠悬空而落时,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竹林上,当血珠在宣纸上晕染开时,赫然显示的是狐族的“焚心咒”
当咒语瞬间最后一笔落下,王诗兰颈部的竹子“咔嚓”地断掉。
与此同时几人的头颅骨内竟传出上百只蝉同时振翅的嗡鸣声。
“啊——”
虚弱的马桂荣抱头惨叫着,还连带着多重回声,就像无数个马桂荣同时在尖叫。随后她七窍中窜出的黑雾气。
而王诗兰已经彻底承受不住,瘫倒在地昏死过去。
那鬼脸不知怎地,像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像烟雾般缩回灯笼中,这次几人总算全部看清。
那灯笼的骨架分明是人的腿骨拼接而成,蒙皮上依稀可见是人背部的皮肤上面还有咒语般的刺青。
王摘星提刀再次劈砍,噬魂刀的威力压住灯笼的蓄势待发的杀气,二者相拼的刹那间,整间书房面墙的壁纸开始冒着黑烟,诡异的竟不是向上飘扬,而是向下流淌,如流淌着黑水般渗人。
王摘星抹了一把糊住眼睛的鲜血,看见墨竹画的角落,隐约浮现的篆书字体正在变成一条条细小的黑烟往画中心的灯笼里钻。最清晰的一行是:
“......午时三刻,鲁子墨赤身缚于竹上,以绣花针蘸朱砂绘咒于脊,活剥其背皮时,蝉鸣自于竹林中,待制成时,天色暗夜,以两盏灯笼现世也....”
小璃耳朵突然180度翻转向画心处,那恼人的蝉鸣声始终与灯笼的晃动频率是一致的,每当灯笼偏向王诗兰的方向时,蝉鸣声急促的如骤雨。
此时,不知何时画中男子淌下的血泪已在地板积成一小洼,水面倒映出的不是天花板,而是一片幽深的竹林。竹梢上挂着两个摇晃的灯笼,每盏都蒙着不同纹路的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