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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风水师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夏虫难与言冰

“妹子,坐吧”马桂荣伸手示意来人坐在椅子上:“说吧,发生什么事?”

曾美娟先是一愣,也不客气,张口就开始说了起来:“马半仙,你说我咋那么命苦?本来就是一片好心,整天不得闲,不是帮这个,就是帮那个,可也不知怎么的,每次我“帮完忙”自己准会在一段时间内倒霉。

刚劝完楼上邻居两口子和好,转头自己就在下梯的时候崴了脚。还有上次,帮三单元的独居老人收拾完屋子,第二天家里的水管就爆了,还给楼下邻居家里淹了。还有一次,我见咱小区流浪猫可怜,寻思找个领养人,好不容易找到了,结果当天,我家阳台上的花盆,莫名其妙摔碎两盆。

“马半仙,您说我是不是招惹不干净的东西了?”曾美娟坐在马桂荣对面的椅子上,手指不安地互相搅着:“我吧,就是心软,总见不得别人遭罪,可怎么就每次好心都没个好报呢?”

马桂荣没急着回答,只是慢条斯理地将桌案上已经烧开的热水倒进茶壶里,茶香浓郁,烟气袅袅,她抬眸看了曾美娟一眼:“你头顶乌黑一片,眉心发暗,身上缠着多股别人的因果线。”马桂荣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你想想,最近有没有帮人强行做了什么决定?”

曾美娟呆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支支吾吾道:“有...好像...好像是上周,我见楼下的小两口要闹离婚,你可不知道啊!那姑娘哭得特别惨,我见着可怜就......”

“你教她怎么离婚?”马桂荣挑眉:“还是,教她怎么转移财产?”

“我...我这...我这不是怕她吃亏嘛,再说大家都是女人,得帮衬着点!”曾美娟义正言辞道:“况且,她那男人外头早就有人了,而且还是我亲眼看见的!”

马桂荣笑中带着一丝讽刺:“妹子,你现在都能把两口子床上的事管的这么理所当然,人家不恨你才怪。”她不急不躁的将茶杯递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昔庄子曰:井蛙不可语海,夏虫难与言冰。非智不及,乃缘法未至耳。”

王摘星突然跳了出来,蹦出一句:“师父,您现在都看文言文啦?这句话好有哲理性啊。啥意思?”

马桂荣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没好气道:“就是你现在这德性,意思是说。跟没见过世面的人讲大道理纯属白费口舌,不是他们笨,是他们还没到能理解的时候。”

曾美娟被马桂荣这句话点得有些脸红:“...那他们确实挺可怜的啊,我不帮,是不是没同情心了?”

“有些闲事,别管太多,管多了不仅招人烦。也还会招人恨,有的人就得让他撞了南墙才知道疼。亲人朋友要走弯路,你拦着也没用,他们自己摔一跤就长记性了。只有疼了,人才会自然懂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你若劝人向善、教人赚钱、帮人避坑,这一切看着是好事,实则是在消耗自己的运气。

你以为是在帮人,可你知道吗?你是在帮人挡灾,况且,事后人家也未必领情。说一次两次还行,要是说多了反而招人烦,人家会觉得你很装。人穷有穷的命,人傻有傻的理,不是你能改变的。

也别总把自己当成救世主,有些人,你是拉不动的,到头来,反而会让他拖下水。

妹子啊,你总是爱钻牛角的非要扶一堆烂泥,还要把死鱼翻过来,总想给死猪拔毛,还要在烂木头上雕花。你又不是神仙,渡不了所有的人。

该放手的时候就得学会放手,人呢!各自有各自的因果。若是能力范围内,帮一把这可以,超出能力的,那就是多管闲事。”马桂荣说的话,虽然不是特么好听,但句句在理,让曾美娟哑口无言。

曾美娟沉默半晌:“马半仙,那我以后不管闲事了,从明天开始,”她顿了顿:“不,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管别人家的闲事了,先管好自己再说。”

马桂荣在一张黄纸上,用抽屉中的朱砂笔勾画出一道符纸,又在香炉里拈起一撮香灰:“回去后压到枕头下面,记住十八天内管住嘴,别劝人,也别管别人家的事,十八天后,再来找我....”曾美娟点点头,将符纸包收好,正欲起身时....

“大姐,你每天都很闲吗?”王摘星突然问道。

曾美娟摇了摇头:“还行啊,我丈夫做木材生意的,家里也不用我上班。问这个做什么?”

“要就是闲着没事,找个班上,当锻炼身体了,省着一得闲了,就想管闲事。闲事闲事就是这么来的。”王摘星提醒道。

马桂荣和曾美娟两人同时嘴角抽搐.....

“就...有点道理,但不多....”曾美娟心里想着。掏出手机,将镜头对准桌上的二维码扫了一下,手指在屏幕上敲动几下,发出“嗒嗒嗒...”的电子音。

“叮——微信到账五百元。”随后便走了。

王摘星笑着说:“难怪喜欢多管闲事,条件允许的啊?”正调侃着,后脑被马桂荣拍了一巴掌:“刚刚我都白讲了是不是?...”

王摘星尴尬的笑道:“错了,师父我错了....嘿嘿....”

时间一转眼已经入冬了,虽是初冬,可清晨的霜降,已将金黄的大地覆盖上一层白纱。

上午的阳光透过马仙堂玻璃门斜斜地切进大厅,在瓷砖地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香案上的铜炉里,三柱檀香燃出袅袅青烟,在空中勾勒出水波纹般的轨迹。

王摘星站在师父的案桌前,后背的肌肉绷得笔直,只见他右手悬腕执笔,悬浮于朱砂砚之上,笔尖在砚台上轻点,提笔时,笔尖在黄符纸上缓缓游走。他抿紧唇边,专注到唇线已经微微发白,却仍然不知,额角渗出细汗,汗珠顺着太阳穴滑落到下颌。

笔尖悬浮在最后一道收尾上,就在这屏住呼吸千钧一发的瞬间。

身后一只白皙的纤纤玉手,突然,从后方重重拍在王摘星肩上,而那手的指甲上,还沾着未干的辣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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