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疑团乍现
“怎么着？敢做不敢认啊！先是朝我开枪，然后又是拿刀刺杀，要不是我命大早跟刘星辰一样被你们给干掉了！”
“你说什么？”杜烈突然喝道，“你为什么说刘星辰是我们干掉的？”
“你们不就是先灭了他的口，然后又来杀掉我这个知情者的吗？哼，我都死到临头了，你在我面前还遮遮掩掩的啊！”
杜烈一时间没有回答，他死死地盯着何天树那正在握着瑞士军刀戳刺的手，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何天树不过是在虚张声势，他那持刀姿势压根就没法捅到人，此外，他那手……
“等等！”杜烈指着他那握刀的手说道，“你是左撇子？”
“对啊！怎么了！我告诉你！我用左手也很厉害的！嘿嘿！”配合他的口号他加快了戳刺的节奏，可惜这点动作在用刀高手杜烈面前跟小孩儿玩一样。
“你就这点技术？你敢换右手拿刀吗？”杜烈问。
“怎么不敢？”何天树立马换手在空中戳刺，然而他右手的动作还不如左手呢。这更加佐证了他是个左撇子这回事。
“不对，不对，不对……”杜烈突然摇着头说了很多个“不对”。
“哪儿不对？”何天树愣愣地问道。
“人不是你杀的……”杜烈盯着他的眼睛说，这更让何天树感到莫名其妙了。
“嘿！我可是守法公民！杀人放火这种事我可干不出来啊！可是你要是步步紧逼的话，没准我就正当防卫了！”那把瑞士军刀不经意间又被他换到了惯用的左手，还在那胡乱戳刺。
“你跟我走！”杜烈不由分说地要来拉他。
“干嘛啊？你直接在这把我杀了不省事多了吗？”何天树这话说得像是不知死活似的。
“我们不会杀你，跟我走！”杜烈已经冲了过去，何天树手里那把挥舞的瑞士军刀被他一掌拍到地上，然后他一把揪住何天树的脖领将其提起……
就在这时，杜烈身后突然传来一股风，他下意识用另一只手回身格挡。这一下让何天树直接后背撞到了天台栏杆上，然后瘫倒在地上直喘粗气。随后杜烈摆开姿势面对来者，只见那是一个正在晃动脖子的高挑冷艳的年轻女孩。杜烈略一回想便说道：“你是陈老头的女儿？”
对方却不应答，再次冲上前来，杜烈立马迎上，两人即刻缠斗在了一起。
何天树喘着气说：“来得总算及时，要不然我就……”他盯着面前这俩打斗的人，只觉得动作太快不怎么看得清，尤其还是在只有依稀月光的楼顶上。但能够肯定的是，陈楚韵和那个黑衣人都是格斗高手，此刻正打得难解难分。
陈楚韵大声喊了一句：“快走！”何天树站起来捡起瑞士军刀又抓过背包冲她喊：“那你怎么办？”
“轮不到你管！快滚！”
何天树只好说：“我去搬救兵！”然后直接往微型堡垒冲过去。
杜烈想要阻止他却被陈楚韵死死缠住脱不开身，何天树很快冲到了小门那里眼看就要消失在楼道里。
然而，才不到一秒钟，何天树就慢慢地从小门里倒退了出来，跟着他出来的还有一支顶在他脑门上的黑漆漆的手枪！紧接着握着手枪的人也走了出来，赫然就是那另外一个黑衣人。
陈楚韵因这一分心，一下子没接住杜烈的一记狠招，被狠狠地击中了腹部，随后又被踹飞了开去！
杜烈惊喜地朝另一个人喊道：“震哥你过来了！”
“我要是不过来岂不是又让这小子给逃了？”朗震冷哼了一声。
陈楚韵艰难地爬起来想要过来，却立马又刹住了，因为朗震掏出了另一支手枪对准了她。
“别乱动，阿烈，看住她。”杜烈随即照朗震的吩咐将陈楚韵反手扭住无法反抗。
“别动她！有什么冲我来！”何天树见状忙冲朗震喊。
“你都这样了还想着英雄救美呢？”朗震一阵嘲弄。
“你们对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拜托放她一条生路！”何天树此刻大义凛然了起来，陈楚韵在那边苦笑了一下：“你个怂包瞎逞什么能……”迎接她的是杜烈狠拧了她一下，疼得她直咧嘴。
“哎哎哎！你一大老爷们对一姑娘动粗！有没有风度啊！”何天树也不管自己有多危险竟然开始指责起杜烈来了。
“哼！她是你什么人啊，你这么护着她？”朗震手里的枪顶了他额头一下，刚才瞄准陈楚韵的另一支枪已然收了起来。
“她不是我什么人，我就是觉得吧，你们这么做太不爷们了。这样吧，咱们做一笔交易，用我的命换她的命，怎么样？”何天树向前半步顶上了那枪管朝面前的朗震说道。
“嗬！还跟我在这讨价还价了！”朗震骂道，“信不信老子一枪就崩了你！”
“震哥别冲动！”杜烈喊了一句，“事情有点不对劲。不如把他们都带回去好好问问再说。”
“哎别呀！你们要对付的人是我！她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抓我一个就行！放了她吧！”何天树像是捕捉到了对方不打算当场解决他们的意思，连忙赔着笑脸打起了商量。
“想得美！放了她，然后好搬救兵救你啊！”朗震冷笑了一声，“你这么顾着她，说你跟她没关系？谁信呢？再说了，她不是你导师的女儿吗？你们不会是一对儿吧？”
“不不不！她不和我一对儿！她和刘星辰一对儿！”何天树下意识的辩解刚一出口他就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怎么把这事给说出来了！
“什么？”朗震和杜烈飞快地对视了一眼，随即杜烈俯视着被他扭住弯下腰的陈楚韵问道，“你是刘星辰的女朋友？”回答他的是女孩的一声冷哼。
朗震这时板起脸说：“那就更得跟我们走了！”
“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陈楚韵冷笑道，“我爸正带人赶过来，而且这里很快就会被警察包围，你们要再不离开就等着被打成筛子吧！”
“什么？陈老头叫了警察来？”朗震眉头大皱，很快又舒展开来哼道，“你吓唬谁啊？陈老头这会儿根本就不在江城！”
“完了完了完了……”何天树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妈的号什么丧？又不是要你们的命！”朗震骂道，“快走！”
“震哥，我想了想，估计这两人不好带，要不这样吧。刚才其实我已经知道一些情况了，干脆就在这里问个清楚？”杜烈这时却说道。
朗震听罢朝杜烈使了个眼色，他心领神会地朝陈楚韵脑后敲了一记，后者立马瘫倒在地……
另一边，冯思琴带来的情况让杨奕军感到了一阵深深的忧虑，如果那个辞了职的市局原副队长蛰伏在了郊区这边，那会不会在某些特定的时候做出一些什么特别的事情来呢？到时候要是由郊区分局主抓，情况太过于复杂的话可如何是好？他就老感觉最近还有事情要出。原本就有很多疑惑还没解决，只怕接下来也不会风平浪静。
不得不说，杨奕军的直觉很灵验。就在冯思琴向他讲述了真实意图的第二天，也就是何天树逃离郊区分局的两天后，一件猝不及防的事情就砸在了他们面前。市局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刘星辰遇害案的调查情况，其高层认为何天树具有重大作案嫌疑甚至可直接定为凶犯，直接越过郊区分局签发了通缉令，并督促郊区分局尽快抓捕何天树归案。
当杨奕军在局长赵敬森面前看完市局下发的通知时，一时间嘴角都在打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赵敬森倒还是能沉得住气，他淡定地对杨奕军说：“现在交给你个任务，想办法去找出到底是谁跟市局泄露的消息。”
杨奕军听这话感觉有点不对，连忙问：“赵局您认为是我们内部人员跟市局打的小报告？”
“估计是有人看我搁置此案不爽了……”赵敬森一脸阴鸷。
杨奕军见状想了想，觉得事到如今不和这位领导好好沟通一下是不行了：“赵局，其实我还有特别重要的情况要向你秘密汇报。”
赵敬森像是早已心知肚明一般，在桌上抽出了一张白纸，然后又递过去一支铅笔。杨奕军接过来在白纸上一张平面图轮廓——正是郊区分局的外观，然后在轮廓当中画了一个幽灵。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就是在指出分局内部有鬼——内鬼。
杨奕军注意到赵敬森的反应，看样子那是一点都不意外。这位局长老谋深算，仿佛外界的任何蛛丝马迹都逃脱不了他的眼睛。想当初三年前，杨奕军来到郊区分局接任刑侦队长时，对这位领导就颇为好奇，变着法地打探赵局长的情况。他想知道赵局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然而无论他怎么查，都只能查到赵局长十年前便来了郊区分局，从刑侦队长一直干到局长。至于在他来分局之前是在哪里工作，没有人知道。杨奕军至今还记得，有一次他和赵敬森一块吃饭，他无意中问起局长的过去，但对方却没有回答他并很快转移了话题。他越发觉他的这位领导神秘兮兮的，其不为人知的过去里一定隐藏着不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