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情况有异
陈育昌教授从江城大学来到陈楚韵那里,寒暄了几句后发现何天树并不在场,顿时觉得不对劲,于是就问何天树在哪里。
陈楚韵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在陈育昌教授连番问话下,她才支支吾吾地告诉父亲说:何天树已经离开了。
陈育昌教授顿时大惊失色,问她何天树到底去了哪里,这个陈楚韵怎么说得出。陈育昌教授问她是怎么回事?一开始陈楚韵还不肯说,直到陈育昌教授急得不行了才只好回答说是因为父亲被绑架的事,何天树似乎还在偏袒那个姓林的绑匪。他们吵了一架之后便分道扬镳了。何天树并没有起说自己去了哪里。
陈育昌教授也不打算责备女儿了,他选择让自己坐下来好好冷静冷静,思考一下何天树可能去了哪里。陈楚韵也坐了下来,她随口说了一句:“既然他那么偏袒那个姓林的家伙,没准就是去找他了。”
陈育昌教授被这话惊了一下,然后便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好一阵子后他才开口说道:“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思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倒是的确可能走上这条路。现在江城大学城这边的警方已经在准备去找姓林的了,他要是聪明点的话,没准已经跑了……当然,没准有可能是听了何天树的……这……他怎么能这么做?我可是他的老师啊……”
陈楚韵听了大皱眉头:“爸!都这个时候了,您还在想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告诉你吧,他从一开始就对那个姓林的家伙存有好感,只因为那人曾经在仁轩郊区分局当过什么刑侦队长!”
陈育昌教授一脸的无奈:“这个身份很能让人产生信任感吗?”
“不是因为那个身份,而是何天树被那个家伙给完全控制住了。要不是他是个异性恋,我甚至以为他喜欢上了那个姓林的呢!”陈楚韵愤愤地说道。
“他们之间难道有什么密谋吗?还是有什么秘密协定?或者说是在做交易?”陈育昌教授分析道。
“这个我倒不是十分了解,唉,算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和姓林的之间到底有过什么什么狗屁协定或者说交易,反正他早就上了姓林的那条贼船,现在已经下不来了!”
“韵儿,其实你用不着这么激动。本来这事情能够好好地解决的,你偏偏就把他给放跑了。现在他人也不知道在哪里,你说……这还怎么……诶,奇怪?”
“奇怪什么?爸?”陈楚韵见状问道。
“我们之前跟郊区分局那边怎么说的来着?关于何天树的下落?”陈育昌教授确认道。
“我们跟他们说的是,在江大您的宿舍那里,何天树遭遇了那伙黑衣人,从那以后他就不知所踪……啊!我明白了!”陈楚韵恍然大悟道。
陈育昌教授点了点头:“不错,确实是这样。我们告诉赵局长说何天树在江大那次之后就不见了,而现在……他可不就是这么一个状态嘛……”
“您的意思莫非是……把这个消息再给郊区分局那边强调一次,让他们帮我们去找找何天树……”陈楚韵顿时两眼放光。
“用不着,首先他们不会管这个事情,当初他们故意放走他,就是为了避免他继续留在郊区分局给他们添乱。现在他好不容易逃了,你觉得他们会在意他的具体下落吗?”
“如果能够掌控的话,那他们想必还是感兴趣的吧。我担心的是,他们把何天树当成一只断线的风筝,也没打算再收回了。”
“何天树不像是一只断线的风筝,倒像是一只……该怎么形容呢,他像是一只有自我意识的鸟儿,平时用绳子怎么拴着它都没事,但是一旦有危险来临,它总会第一时间逃命。而且它会在适当的时候又飞回来靠近你,我这么形容也不知道对不对……”陈育昌教授说道。
“爸,您是不是想起了他以前的一些事?”陈楚韵问道。
“对啊,我确实是想起了一些曾经的事。”陈育昌教授说着说着就开始回忆了起来。
在他的印象当中,初次认识何天树,还是在四年前,对方才刚刚入学。在第一次上完课后,有个看上去懵懵懂懂的学生跑来追上他问:“陈教授,我可不可以问您几个问题?”
陈育昌教授素来和蔼,对于有求知欲的学生从来都是有问必答,不过他们这才上了第一次课,还没有讲到专业的部分,只是谈了一点人生经验而已,没想到这个学生这么快就有问题了。
于是就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陈育昌教授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个学生,他想着对方会问哪些专业方面的问题,但是没想到的是,对方问出的竟然是一个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您刚才提到了一个关于家庭教育的问题,认为它是优先于学校教育的。可是,如果对于一个没有原生家庭的孩子来说的话,是不是学校教育就成了第一要素?”
陈育昌教授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个懵懂的学生,随后把他拉到一旁,悄声问道:“没有原生家庭?难道你……”
那学生却只是淡然一笑:“陈老师,我是个孤儿。”
“啊?”陈育昌教授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直白,他想了想之后问道,“你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的?”
“我小学的时候在孤儿院,初中和高中我都是靠勤工俭学过来的。”
陈育昌教授看着眼前这个学生,顿生怜悯:“孩子,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没什么陈老师,我想跟您说的是,即使没有原生家庭,只要一个人能够笑着面对他的人生,他一样可以活得跟别人一样,甚至别别人更出彩。当然,这其中学校的教育也是非常有用的,我庆幸在我小学和初中、高中都遇到了给我指路的好老师。陈老师,以后我能有机会向您多多请教吗?”这个学生眨着他那双大眼睛问道。
“当然可以,你叫什么名字?”陈育昌教授才想起来自己忘了问这个最基本的问题。
“我叫何天树,人可何,天地的天,树木的树,这是我孤儿院的院长给我起的,他希望我长大后能够做一棵参天大树。”
“何天树……好名字!”陈育昌教授拍了拍学生的肩膀,跟他交换了手机号,“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有时候比较忙,但是看到消息后一定会及时回复你的。你在学术和生活方面有什么问题,只管问我。以后你有什么项目需要指导,也可以来找我。”
就这样,何天树和陈育昌教授的第一次见面,就在这样的氛围下结束了。此后,何天树果然时不时来跟陈育昌教授交流一些问题,有学术方面的,也有其他方面的。
陈楚韵不禁疑惑道:“敢情他就是这么认识您的?他主动来跟您说他是一个孤儿,这怎么感觉都有点不合情理啊。”
陈育昌教授笑了笑:“你还别说,他其实从来不忌讳这个。别人问他他就答,孤儿这个身份从来没给他带来过困扰。我听说在学校里有人曾有人看他不爽,说他是个没爹妈生养的孩子。后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处理的,那种声音反正是越来越少了,直到最后根本没人在他面前提这个事。”
“想想还真是可怕啊,他背后难道使了什么手段不成?”陈楚韵想起何天树那神秘莫测的眼神,不禁有点不寒而栗。
“这个我不知道,但是既然他和我有缘,那我自然要好好待他了。”
“所以爸你就把他安排到那个江南天体物理学研究所里去?”
“这只是暂时的,让他能有个地方安心工作。他是个人才,放哪里去都好,不过为父还是有点私心,如果他能够继续当我的学生,那再好不过了。只可惜他执意要先离开江大,我也不好强留他。”
“他那个时候就表现出了不愿意受人支配的样子吗?”陈楚韵问,“所以您才说他是一只有自我意识的鸟儿?”
“不错,这个孩子一旦有了些想法,是一定要去付诸于实践的。”陈育昌教授感慨道,“唉,这件事情上面……韵儿,你还是鲁莽了点,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让他给跑了。”
“他留在这儿的话,对我们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么?”陈楚韵仍然不甘心。
陈育昌教授沉吟片刻后说道:“韵儿,难道你不想知道他身上藏着的秘密吗?”
“这个……当然想知道!”陈楚韵顿时两眼放光,“说到底我还真是没有想太多!就这么让他走了!我实在是……那现在我们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想要找到他,并非没有一点办法。就按照你刚刚提到的,他没准还真的是去了那个林叶归那里?”陈育昌教授提示道。
“可是那个林叶归这会儿在哪里?难道还待在那个江城科技园不成?”
“不一定,看江城这边警方动作快慢吧。也许他已经被抓了呢,也许他逃掉了。”
“那我们要不要去咨询确认一下?”陈楚韵问道。
“那倒不用。”陈育昌教授摆了摆手,“到时候江城大学生分局会通知我们的,我已经告诉过他们我回来了,关于绑匪的进展,那边的李局长说了会跟我打声招呼的。”
“我们难道就这么等着?”
“那你还想怎么样?当然,你要是有别的门路,那只管用好了。不论如何,为父就当没看见,不知道。”
“爸,你还真是……”陈楚韵撇了撇嘴。
“现在我们要顾忌的,可不只是这么一个何天树,还有很多别的方面的事情。”陈育昌教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我们……”陈楚韵还想问点什么,但陈育昌教授已经伸出了一根手指在嘴前,她也就暂时不打算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