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故人交流
仁轩市公安局位于市中心城中路，这里每天都会汇总整个仁轩市发生的大大小小的各类案件，在这里面工作的都是仁轩市公安系统的优秀警察。其中，刑侦大队大队长韩广鸣绝对是其中一个。
这天中午，韩大队长刚刚处理完一桩买凶杀人案，正准备小小地靠在自己办公室座椅上眯一会儿。但不幸的是，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难得的午休。
“请进。”韩广鸣揉了揉自己两眼中间的睛明穴，坐直了身子冲门口说了一句。
门外随即进来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经侦大队长凌殿初。
“老凌？”韩广鸣感到十分意外，“怎么是你？”
凌殿初却是坦然地在韩广鸣对面坐下：“怎么了老韩？我打扰你休息了吧？”
“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不妨事，能让你老凌亲自过来，想必是了不得的大事吧！”韩广鸣定了定神，抓起自己桌上的搪瓷茶杯猛喝一口，“要不要来点茶水？我这还没烧水呢。”
“不用了，我就专门过来跟你说一声。”凌殿初抬手示意道，“这件事想必你也听说了，我过来就是来听听你的看法。但是你这些天一直在忙，好不容易你那边好像稍微空点了，我这才来搅扰了你休息。我也是没办法了。”
“噢？究竟是什么事？”韩广鸣正色道。
“就前些天，郊区那边出了一件大事，你该知道吧？”凌殿初凑近了说道。
“这个当然知道，听说有歹徒居然闯到了他们的警员宿舍去意图刺杀案件重大关系人，还有个辅警受伤送医了。”韩广鸣回忆道。
“不仅仅是如此，后来歹徒又在郊区分局附近的一个小餐馆里，直接对重大关系人行刺，有个实习刑警在搏斗中受伤。”凌殿初补充道。
“这个我也有所耳闻，可那歹徒不是已经抓到了吗？”韩广鸣问道。
“歹徒是已经抓到了，可是郊区分局那边还根本没来得及审出些什么，那嫌犯就已经被提到我们局里来了！”凌殿初眉头紧皱。
“什么？前几天那个提上来的什么小蟊贼？我听说那家伙不就是个治安拘留吗？我还觉得奇怪呢，治安拘留在郊区分局就能办到，为什么要专门提到我们局里来？是谁下的命令？”韩广鸣也是一脸疑惑不解。
“问题就在这里，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个。”凌殿初伸出一根手指在韩广鸣桌子上点了几下，“你知道吗？这个小蟊贼就是我们宋局亲自点名要提过来的！”
“宋局？”韩广鸣顿时有点懵，“他为什么会管这么小的一件事？”
“当时你不在，宋局直接让我和柴亮专程跑去郊区分局提人，还说务必要将人完完整整地带过来！”凌殿初的手指在桌上点得越发厉害了。
“宋局他是想干嘛？这么一件小事他也要过问？”韩广鸣挠了挠后脑勺，“我想不通。”
“别说你想不通了，我也想不通。”凌殿初摇了摇头，“我这次来就是跟你说这件事，想知道一下你的看法。宋局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是让我去跟宋局打探一下消息？可我并不是他的门生啊，这么直接去，只怕会比较尴尬。而且我之前并没有参与到整件事情上面来。”韩广鸣为难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知道你不是宋局的门生，他的门生是谁你我都很清楚。这次去提人，他的态度可强硬了。”凌殿初苦笑道。
“柴亮这小子其实能力也有，但就是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邪乎劲，我不喜欢和他打交道。”韩广鸣叹了一口气。
“咱们局里一半以上的同事都不喜欢跟柴亮打交道，但这并不妨碍他混得风生水起。”凌殿初说，“但在这件事情上面，我不便插手，也只能来找老韩你，看你能不能想点什么办法？”
“什么办法？你让我去探知一下那个小蟊贼的审讯？”
“不只是这样，其实我想知道的是，宋局的动向。”
“你疯了？”韩广鸣惊讶得站了起来。
凌殿初摇了摇头：“我没疯。我只想想到了最简单的一个逻辑，既然宋局这么在意那个小蟊贼，那他会不会亲自去探望那家伙呢？那家伙到底是他亲戚，还是他什么别的关系人？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老韩你能够顺便帮我了解到宋局对那小蟊贼的探访次数，还有每次都说了些什么，那我……”
韩广鸣表情复杂地看着对面一本正经的凌殿初：“我说老凌，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你是不是因为老黄走了，你整个人都变得这么疑神疑鬼了？”
谁成想这句话像是点燃了火药桶，凌殿初“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别跟我提老黄！局里面谁不知道他辞职是被逼的！”
韩广鸣这时倒是坐了下去：“行了老凌，这话你跟我说说就得了，别到处跟别人抱怨，这样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可是老黄就那么走了，你不觉得寒心吗？”凌殿初质问道。
“你从一开始就认为，逼走老黄的就是宋局对吧？”韩广鸣反问道，“所以你就想方设法地想要找宋局的一些毛病，好对他……”
“你想什么呢？我是这么狭隘的人吗？”凌殿初挥了挥手，“宋局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你老韩还不清楚吗？”
“我说老凌，干咱们这一行的，说话做事要讲证据，不要拿诛心之论敷衍。”韩广鸣摇了摇头。
“诛心之论？”凌殿初愣了一会儿随即笑道，“难道你觉得我只是在诛心？”
“没有，我只是觉得，如果你想去跟宋局硬碰硬，只怕不会有什么成效。毕竟他是局里的老人，哪怕再没有什么功劳，那也是有苦劳的。没准他这次亲自过问一个小蟊贼的事，就是在给自己积攒资本呢？照你说的，小蟊贼的事情没那么简单，那么他或许就是想挖背后的大案。这大案要是被他挖出来了又破获了，岂不是美事一桩？”韩广鸣说完又抿了一口茶。
“那好吧老韩，看来你是不打算帮我了？”凌殿初坐了下来，叹了口气。
“不是不帮，只是我不能刻意帮。我答应你，凡是能够了解到宋局和小蟊贼关系的，我一定留意，然后告诉你，可以吗？”韩广鸣说道。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凌殿初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要离开。
“这就走了，老凌？”
“是啊，也不能一直打扰你休息。”凌殿初随即关上门离开了。
韩广鸣接下来却没能继续之前的打盹，他现在脑子里塞了很多东西。宋局，宋临渊副局长，这人是个难啃的大角色。要说之前经侦大队副大队长黄庆岚的辞职跟宋局没有半毛钱关系，那是天方夜谭。凭借着自身的职业技能和经验来判断，韩广鸣老早地就认定了，黄庆岚的离开那就是宋局一手造成的。至于具体是什么原因，他不清楚，那也不在他的业务范围之内。他只是为黄庆岚感到不值，辛辛苦苦干到那个地步，结果因为一桩案子，而被迫辞职离开。
说起那桩案子，韩广鸣自然也是听说过的，牵涉到临时一个大集团。据说黄庆岚当时执意要一查到底，然后他就歇菜了。宋局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苦思冥想也没有个结论，倒是想着想着还真就再次睡着了。
而凌殿初这边倒是有了一点情况，他刚刚离开刑侦大队长的办公室，就在楼道里遇到了他刚才念叨过的治安大队长柴亮。柴亮见了他，神色怪异地打了个招呼，然后扬长而去。凌殿初原本心乱如麻，见对方这个样子实在是哭笑不得。但是很快他脑子里便闪过一个念头，于是连忙返身去追柴亮。
柴亮回过头来盯着他，也不说话。
凌殿初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措辞，说道：“柴队，那个我们带回来的小蟊贼现在怎么样了？”
“怎么？凌队还对小蟊贼感兴趣呢？”柴亮干笑了一声。
“没有，只是顺便问一声。”
“顺便问一声还特意跑过来问？凌队你可真有意思。”
“我刚才在想别的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本来就是想去找你的，但刚好碰上了那就特地问问。”
“案情方面，无可奉告。”柴亮耸了耸肩。
“不是问案情，我知道纪律。”凌殿初干咳了两声，“我是想问，这个小蟊贼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能怎么处理？过几天就放了！”柴亮说完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不好意思凌队，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哎……”凌殿初还想再问点什么。
“对了，我告诉你啊，就这么一个小蟊贼，我都懒得接手。”柴亮说完这句径直离开，留下凌殿初站在原地发愣。
“懒得接手？”凌殿初立马就明白了柴亮最后这句话隐藏的意思，连他这个治安大队长都懒得接手的小案子，那堂堂副局长宋临渊为什么却表现得异常热情呢？柴亮不经意间透露出的这个消息，指的就是这个意思吗？他为什么要多这一句嘴？还有，那个小蟊贼既然过几天就放了，那岂不是没机会去打探点东西了？
凌殿初考虑再三，决定把消息透露给他现如今的副手——冯思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