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开窗亮话
何天树并没有跑出去多远,云姝在门外就把他拦了下来。当他垂头丧气地再次走进会议室的时候,朗震正在圆桌前为他泡茶。
“请坐。”朗震示意他在对面坐下。
何天树瞥了门口的方向一眼,悻悻地坐下,但望着推过来的茶水,咽了口唾沫后还是忍住没喝。
“怎么?担心水里有毒?”朗震戏谑地笑了笑,“你也不想想,如果我们要你的命,用得着专门来给你下毒吗?云姝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死得痛痛快快。”
何天树强忍住内心的惊骇:“你到底什么意思?”
“之前我们见过两次,但你都侥幸地逃脱了。现在总算是把你请到了这里,我们之间也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朗震说着自己先吹了吹茶水,抿了一口。
何天树盯着对方,凑近前去问道:“在挑明了之前,我必须得到一个保证!”
“什么保证?”
“我的生命安全不会受到任何形式的威胁!”
“可以。在我这里没人会要你的命,也不可能让你受伤生病。”
“噢?是吗?”何天树偏过头去冷笑一声,“我可是一直记得,有人在西城霞飞路小巷朝我开了一枪呢!”
“等阿奎出来,我让他跟你好好道个歉,解释清楚。”朗震诚恳地说,“我们当时对你有些误会,把你当成了一个心狠手辣、穷凶极恶的杀人犯。阿奎会开枪,也实在是不得已。”
“不得已?我心狠手辣、穷凶极恶?我特么连只鸡都不敢杀!你怀疑我会去杀人!我呸!我杀谁?刘星辰吗?你上次就是这个意思对吧?”何天树不满道,语气也非常重。
“不错,我们一开始的确是把你当成了杀人凶手。但是,这不仅仅是我们最初的判断,就连警方,郊区分局那边,不也是……”
“得了吧,郊区分局那边再怎么样,也没有在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直接把我下狱。本来我在那边警察的宿舍里待得好好的,你们倒好,直接杀进来,还差点害我一命呜呼!要不是我躲得快啊,早就死在你那个鲍奎的枪下了!”
“能够在那么危急的关头,躲进下水道里面,你也是够厉害的。”朗震心平气和地赞许道。
“切,我这……”何天树刚想自我夸耀几句,但马上就觉察出一丝不对劲来。他当时在霞飞路小巷里面,钻下水道逃跑的事,按理说除了郊区分局的几个警察之外,应该只有陈育昌教授和陈楚韵知道啊。为什么这个朗震会知道?难道他当时就知道吗?如果他当时就知道,为什么当时没有顺势追击?如果是后来知道的,那么后来又是谁告诉他的?
首先陈育昌父女和朗震没有半分交集,除了那次他们在江城大学老教师公寓楼顶的那次,朗震二人似乎是想在陈育昌教授家里面偷东西。而当时陈楚韵和朗震手下一个叫“阿烈”的发生了正面搏斗。他们两个是不可能把这细节告诉朗震的,这绝对不可能。
那不是陈育昌陈楚韵父女,难道是郊区分局的警察?何天树迅速回想了一下当时知道他从下水道出来的那几个警察,人数一只手都能数得清!可恶,这也太可怕了吧!朗震莫非在郊区分局里面都有线人?还是说他用其他办法搞来的消息?莫非是窃听?
想到窃听,何天树又稍稍给自己一点安慰。也许并不是陈育昌父女也不是郊区分局警察把这个细节告诉给他的,可能是他自己猜测的。毕竟在霞飞路那个小巷子里面,除了下水道也没有别的快捷通道了。
朗震见他发愣出神,也不打搅,就自个儿静静地喝着茶。
何天树想了好一会儿终于定了定神,看向朗震时,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小心。
“怎么了?小何局长,你想到什么了?”朗震饶有兴致地问道。
“噢,没什么,想起了前两次遇到震哥的经历罢了。”何天树冷冰冰地回答。
“现在我们能够静下心来坐在这里谈,至少说明误会还是可以解除的。”朗震顿了顿接着说道,“曾经我们认为是你杀害了刘星辰,似乎反过来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对不对?”
“刘星辰死了这消息,是郊区分局的警察告诉我的。而我因为研究所的那个门卫做了假证,就被带到了郊区分局。我当然不知道是谁杀害了他。但是你们当天晚上就气势汹汹甚至还拿着枪来找我,谁不会联想到你们啊?按照一般的逻辑,肯定就是你们先杀害了刘星辰,然后又来灭我的口。只是我想不明白了,如果你们也认定是我杀害了他,那么等着我被审判不就知道了?干嘛非要在警方手里抢人?还差点要了我的命?”
朗震沉吟了片刻后才问:“刘星辰,是和你一块长大的,对吧?”
“对啊,我们小时候就是一块长大的。”
“那你们平时联系得多吗?”
“平时啊,还真不怎么联系。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平时是不会联系的,但是一旦要是有事,就随时能帮忙。你能理解不?”
“我明白,就是那种关键时候一个电话就能借很多钱的那种。”
“算你说得对。”
朗震继续盯着他:“那你和他关系这么好,有关于他的秘密,你知道多少?”
“秘密?什么方面的?”何天树问道。
“既然是秘密,你猜猜是哪些方面的?”
“那我哪知道啊。每个人都有秘密,即使是对最亲近的人也肯定会有所保留。再说了,刘星辰既然生前是在做大事,那他肯定有很多秘密是完全藏在心底的。既不可能告诉我,更不可能告诉其他人。你要问我知道他什么秘密,他小时候爱尿床算不算?”
朗震哑然失笑:“小何局长真是有趣,说起话来也是这么幽默。”
“没办法,我还真就只知道这个。我这么跟你说吧,哪怕是他在美国那边的事情,我也一概不知。他那三年简直像是失联了一样,要不是每逢过年还能捎个信,我差点以为他死在那边了呢!别介意我说得这么直白。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我没有刻意去问过他在美国那边都干了些什么,他也没有告诉过我。我知道他不是在那边上学,这是属于他的秘密,我当然要尊重了。”
“没想到啊,身为刘星辰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以及最好的朋友,竟然对他在异国他乡的峥嵘岁月一无所知。”朗震一遍摇头,一遍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敢情你是在嘲笑我?”何天树哼了一声。
“那倒不是。主要是关于这些,你想不想了解了解?”朗震问道。
“大概告诉我一下就好了,我用不着知道得太详细。我更加想知道的是,你们跟刘星辰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是在为你们工作吗?”何天树凑近了盯着朗震的眼睛问出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