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小心
“扯淡！你指我干什么！？”金十七愤怒地打开了老碎催的手，不自主地站了起来，额头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金十七在屋内来回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盯着老碎催，“哼哼！你是逗我玩吧！”
老碎催看着金十七，“我是给你提个醒，但愿不是你！”
“妈的！”金十七并不是骂老碎催，而是为自己倒霉的运气鸣不平。
“你为什么把这些告诉我？”金十七有些怀疑他的动机。自己不过是第一天与他相识，这个老卫士，为什么就会把可能危及自身性命的事情，告诉一个刚刚相识的人。
老碎催又仔细看了看金十七，“你长得很像我的那个朋友！”
“哈！你不是还想说，我是你那个朋友的儿子吧！？”金十七略带嘲笑地问道。金十七暗暗告诫自己，不能轻易相信这个老滑头，这家伙在卫士营这么多年，只怕早已成精。
老碎催听出了金十七的嘲讽，不过他似乎并不在意，“你是不是他的儿子，我并不清楚，不过从你的年纪和相貌来看，还真的有可能！”
金十七心中一动。他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妈妈也从来不跟他说。每当他问起的时候，妈妈都说等他长大了，会告诉他。
可还没等金十七长大，就在他刚满七岁的时候，妈妈也突然死了！从那以后，他就在顾城的大街小巷中游荡，过着几天都吃不上一顿饭的日子。
十二岁的时候，金十七遇到了柳黎刀。两个人搭伴，在顾城的二十一个城区内，与那些流浪的野猫、野狗抢食吃，过着吃了这顿，不知道下顿在何时的日子。这两个孤儿能在顾城活下来，几乎也可以算是一个奇迹。
今天，突然听到有人提起了，可能是他父亲的人，金十七感觉这距离自己非常的遥远而陌生，但他还是想问问老碎催。
金十七嘴张开了，却没有发出声音。他的脑子里多了一道沟，将他要问的话留了下来。
“嘿嘿！别紧张小子！”老碎催站了起来，“在这里，你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这就是我告诉你件事情的目的！”
“你不怕我告发你吗？我可是可以直接与……，”一瞬间金十七忽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是叫它超系统，还是花匠，还是尼采，还是像倪伊人一样，称它为父亲。
“与它对话的！”最后，金十七干脆用了一个最简单的称呼。
老碎催眯着眼睛盯着金十七，半天之后，才转过身，“你不会！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断定，你不是那种打小报告的人！”。
老碎催又转过身面对金十七，“而且，这件事直接涉及你自身，你也不是那种没头脑的家伙！你一定会认真考虑很久，要把真情搞清楚了，再做决定！”
真是个老滑头，一眼就把老子看透了！金十七暗骂了一句。
“好了，今天就聊到这里！明天我还要起早去分配食物，聊太晚，也会引起一些人的怀疑！”老碎催下了逐客令。
可金十七的谈兴正浓，“谁会管这些事情？”反正倪伊人也不住在这里。
“嘿嘿！这种人在卫士营并不少！九矛就是一个，你要多小心他！他可是个爱打小报告的家伙！一心想巴结领队！”
“我用小心领队吗？”金十七突发奇想。
“嘿嘿！这个卫士营里，你最不用担心的人，就是她！”老碎催瞟了一眼金十七，“她是个面冷心善的女子！不过，”老碎催停顿了下来，眼睛直视着金十七，似乎要看透他的身体，“你最好别打她的主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精通各种格斗的技能，你这样的，她一只手就能把你轻易打倒！”老碎催上下打量着金十七瘦弱的身体，嘴角上仿佛挂上一副重物一般垂了下去。
其实，金十七的身形跟顾城大多数人是一样的，但是在卫士营里，他的身材却明显比别人瘦上一圈。
“嘿嘿！”金十七无奈地苦笑。这是他第二次听到，他有可能被一个女人轻易放倒，但又不由他不相信。
“她的家就在沉城卫士营的旁边，父母在一起意外事故中都死了，从小被花匠养大！她的格斗技能，也全部是花匠训练出来的！”老碎催对倪伊人的事情，似乎知道的不少。
“哦！怪不得她要称它为父亲！”金十七很满意心中的一个谜团被解开。
“行了！我累了！回去睡觉！”老碎催再次下了逐客令。
“好，好！我回去睡觉，明天晚上再聊！”金十七感觉收获不小，心满意足地上了二楼他自己的房间。
但是老碎催的那句“你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却与那个老头子的话“你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重叠在一起，一次次冲向金十七的脑海。击起一层层的浪花，不断拍打着他的脑壳。
这两个老东西，怎么会说出一样的话？难道他们是亲兄弟？金十七带着一脑子的胡思乱想，进了睡梦之中。
今天的梦，有些奇怪，与以前的并不太一样。或者说今天梦境里的东西，都不是那么清晰，就是那片粘稠的黑暗，也都没有以往那么黑，而变得有些淡淡的灰。
而之前出现的声音，也消失不闻。梦境的突然变化，到是让金十七有些不习惯，还在里边纳闷了许久。
不过，他还是没办法把脸深入黑暗之中，看看那里边到底有什么东西。
第二天，金十七醒来的时候，已近中午。他是被敲门的声音吵醒的。他打着哈欠，半睁着眼睛，拉开门，看到倪伊人正怒冲冲地站在门口。
“有什么事情吗？”知道倪伊人与自己一样是个孤儿之后，金十七对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没什么，别人都在忙，就是没见到你，我以为你死在里边了！”
莫名的亲切感如同受惊的鸟儿，呼啦啦地飞走了，只留下两件的东西。在空中徐徐飘落的羽毛和呼啸而来的鸟粪，都落在了金十七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脑袋上。
“我……”金十七强行把后边那个字吞了回去，撇了撇嘴，换了一张皮肉两分离的脸，“我要是死在里边，你这个保镖算不算失职啊！？”。
这句话明显带有调戏的味道，说完之后，金十七就感觉自己心跳加快，有种赶快去喝两口水的冲动。
“哼哼！”倪伊人用那双迷死顾城万千男人的眼，狠狠瞪了金十七一下，“你要是死在里边，我不算失职！”
“你保护的人死了，你不算失职算什么！？”金十七对这种说法很是不服气。
“算解脱！”
金十七咬了咬牙。这次，他连那个“我”字都没有说出口，混着口里粘稠的唾液，强行将它们咽到了肚子里。
“好！我马上下去工作！”金十七咽下去的话，经过再加工与改造，变成了另一个版本，说了出来。只不过，是从他的牙缝里，被挤出来的。
“哼！”倪伊人轻轻地转身，向楼下走去。金十七向倪伊人已走到楼梯口的背影，狠狠地挥出一拳。
金十七看到倪伊人的手臂向后甩了一下。
“啪！”
“哎哟！”金十七感觉自己被狠狠地抽了一耳光。他知道，这肯定是倪伊人干的，却搞不明白她是怎么做到的，两个人的距离早已在五米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