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老碎催
近在咫尺的老碎催，眼神痴迷，有些呆傻，甚至是苦痛！而这份苦痛，几乎填充了眼神之后的所有空间。
“你怎么了？”金十七想不明白，为什么老练、豁达的老碎催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就算是因为疲惫，而眼神痴迷、呆傻，那充实了他全身各处的苦痛，又是从那里来的？
难道是因为失去了几个卫士伙伴？那应该是悲痛！绝不是这种深入肌理每一寸的痛！金十七在黑暗中紧紧盯着老碎催，然而这时老碎催的心里，却比这黑暗还难以看清。
老碎催手里拿着水壶，半天似乎才意识到，他举起水壶，对准自己的嘴，水从壶口流入他的嘴中。同时，另一种水，也顺势从他双眼的两侧，滚落下去。
一通水下肚之后，老碎催将水壶塞还给了金十七。金十七不客气地将剩下的水，喝了个干净。
“走！”老碎催突然低沉而干脆地说了一声，那声音仿佛是从几千米的高空，落下了一块巨石，狠狠地、重重地砸在了金十七的面前。
“啊！？”金十七被砸在面前的巨石完全搞懵了，诧异地看着忽然起身、昂头向灯光走去的老碎催。
“哎！”小恶棍也慌忙站了起来，他是担心老碎催会逃走。
“走！跟着他！”小骷髅到是没有这个担心，似乎他知道会发生什么。小骷髅甚至都没有理会金十七，径直带着三个小子，向前走去。
“那他呢？”小恶棍看了一眼金十七。
“不用管他！”小骷髅继续向前走，没有半分停顿的意思。三个小子也只好犹豫着，跟在他的身后。
“哎！妈的！把老子一个人丢在这里算怎么会回事儿！？”金十七紧追两步，跟了上来。
“怎么回事，这是？”金十七的直觉告诉他，小骷髅一定知道些什么。
“哼哼！你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小骷髅侧过脸看着金十七，眼睛中反射出远处的灯光。
“嘶！”金十七咧着嘴吸了一口气，“是！”他不得不承认，老碎催这种判若两人的表现，仿佛是个绳套，牢牢地套住了他的大脑，牵着他向前走。
“那跟着去吧！”小骷髅得意非常地说。
“妈的！”金十七又被戏耍了一把。这让平常以善思考自诩的金十七，甚为恼火。如果不是刚才喝了不少的水，已滋润了他干燥的身体，这时他已自燃了。
“嘿嘿嘿！”小骷髅在前边得意地笑着，走着，一点都没有等金十七的意思。
金十七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被牵着的狗一样，急急地跟在他们后边。加快两步，金十七超过了小骷髅四个人，跟老碎催并肩向灯光走去。可是他的目光，还不时会向老碎催瞟上一眼。
“头！你神了！”小恶棍的马屁之精准，堪比超系统的计算。
“这算什么！”小骷髅乘着这舒服的一拍，飘了起来。
金十七再次站到了东南城墙角下的这栋房子前，眼光不停地四下扫视着，他想找一个可以当做武器的家伙，以防不测。虽然他知道，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想要反抗，基本是没用的，可金十七还是不会就此放弃。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小骷髅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那一瞬间，屋内的灯光跳了出来，正好撞在老碎催的身上。金十七发现，老碎催的胸膛起伏的厉害，简直可以用波涛汹涌来形容，仿佛老碎催是高速冲刺跑过来的。
老碎催的脸色，却与他的胸膛呈现完全相反的平静。那种平是他脸上的皮肤，被紧紧地拉直、拉展的平；而静则是被冷冻千年之后，才能呈现出的纯蓝色。
见他妈的鬼了！金十七心时暗骂着，这老小子是要疯吗？金十七的思考，让他从来不会被固有模式所限制，只要情况发生变化，他都不会根据已有模式，想当然的判断。
虽然，老碎催给金十七的印象不错，但他现在这个判若两人的表现，真的更接近疯狂的边缘。
“进来！”小骷髅在屋内叫了一声。三个小恶棍，推着两人走进了屋内。
一个黑胖的人，就站在黑帐的前边。金十七上次来的时候，这个人一直都在黑帐的后边，这是他后来才知道的。
“你找我想干什么？”金十七上前一步，站在了黑胖人的面前。自从，那天尼采给他看了那段影像之后，金十七就时时在想，这些人找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念头，就如同一条四处游走的蛇，在他的脑子里不断出现。现在，终于有机会当面问清楚。虽然，接下来的后果，可能非常糟糕，可一想那些被游猎者带走的人，金十七就不再担心自己的下场了。
妈的！还能比被人吃了更糟糕吗？
“我不找你，我找他！”黑胖的人，一把将金十七扒拉到了一边。仿佛他是个很碍眼的障碍物。
金十七踉跄着被迫闪到了一边。在感受到对方力量的无以抗拒之外，他还感受到了一种被无视的屈辱和被玩弄的恼火。
金十七不知道该把这股邪火向那里发泄，然后他就瞅到了小骷髅。金十七用他犀利的眼神逼视着小骷髅。既然不找老子，那叫老子来干什么？金十七的眼光几乎要化成把尖刀，刺向小骷髅。
小骷髅轻轻地向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吵，现在的主角，是老碎催还有黑胖的男人。
“是你！果然是你！”老碎催的声音颤抖，仿佛是风吹过树梢时，树叶不停震颤、碰撞发出的声音。
“你！你还……好吗？”黑胖男人居然也是这种声调。
干！这两个人居然认识！金十七心中的邪火，立时被这种闪电式的诧异击灭了。
金十七的目光，在两人的脸上来来回回数遍，生怕一瞬间错过了其中一人的神情。这两人是什么关系？兄弟？朋友？
“你，你母亲……她还好吗？”
发！这家伙居然问候老碎催的母亲！金十七刚才的推测，都被推翻了。
“她在十年前就死了！他没有你这么好的运气！”老碎催的声音沉稳下来，刚才的激动似乎正被另一种情绪所代替。
好运气？金十七的大脑，跟着两个人的对话，飞速的旋转。分析着其中，每一个字背后的故事。死了？没有好运气？看来这个黑胖的人，曾经死里逃生。金十七对这个判断很是确信。
“嘿嘿！你难道忘了！我比她死得更早！”黑胖男人脸上，黯然神伤的表情，就是他黑沉的脸色，也无法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