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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看湖山宠不惊

第一百零九章 问罪

驯马场不是后妃能久留之地,江云悦吩咐俐儿先送情绪失控的殷雪纷回了茅茨堂,而自己却带着翠染径直往悦华阁而去。

万福深见江云悦竟折返回来,不由问道:“姜容华怎么又回来了?可是那马官医治不了雪团?”

江云悦眼眶微红,镇定自若地言道:“马官诊断雪团乃被人重创伤及肋骨,若迟一些发现便没救了。如今马官也只能尽力一试,不晓得救不救得过来。”

“被人重创?”万福深回想起之前黑暗中的那一声惨叫,心中不由一沉,眼中也黯然起来,却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万公公,雪团是在悦华阁外发现的,本宫只想当面问问唐容华,雪团究竟是怎么受的伤?莫非唐容华的眼睛是瞎的,分不清雪团与野猫么?”江云悦立在悦华阁的门外,故意抬高了声音。

万福深知道江云悦此番是来向唐瑛兮兴师问罪了,不由为难道:“皇上与唐容华早已歇下,姜容华即便想问唐容华此事,也请等到明日吧。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打搅。”

江云悦福低身子,决然道:“那本宫就在此处候着,一直等到皇上与唐容华方便相见为止!”

万福深拧了拧眉毛,知道此事难办了,耐着性子劝说道:“姜容华,老奴知道你心里头难受,然此事是否当真同唐容华有关,并无定论与实据。您又何必意气用事在此惹皇上不高兴呢?”

“万公公不必劝了,我今夜便是要向唐容华讨一个说法。即便唐容华如今得皇上盛宠,但也总得讲道理!殷淑仪的狗是在她悦华阁外出的事,就算与她无关,她也总要有个交待才是!”

江云悦坚定不移地立在悦华阁外,没有任何退却的打算,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今夜在悦华阁讨不到说法决不罢休!

万福深见此情状,心中暗呼不妙。如今皇上不在悦华阁内,江云悦这般闹下去,万一惹人生疑或将此事捅破,那可就不妙了。想到此处,万福深的额上不由布上了一层密密的细汗。

长长地叹了口气,万福深无奈道:“姜容华既然执意如此,那老奴也没有法子了,那容华就在这儿候着吧。”

秋夜日夜温差极大,半夜的秋风带着些凉意,卷动着树梢上的枯叶簌簌落下。今夜因担心雪团,出门走得很急,江云悦也没来得加件衣裳。此时秋风钻进脖子里头,不由感觉到了丝丝寒意。

想到雪团那满身是血的模样,江云悦心里头疼的难受,仿佛心间最柔软的地方被人一把紧紧揪起。抬头望着天边隐现的下弦月,江云悦默默地对月祈祷,希望上苍垂怜,能保佑雪团熬过这一关。

在江云悦的心里,一直将雪团看作是自己当初与龙明焯养的小狗肥球。肥球是她与龙明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殷雪纷那般,她与龙明焯也是将肥球当孩子来呵护与疼爱的。

今日雪团无故遭此大难,江云悦心疼的同时更是不忿。究竟是怎样狠毒的心肠,才会对这般可爱的小狗下这么重的手?

纵然江云悦晓得唐瑛兮在宫中依仗着崔令雪,故而向来跋扈。可是她却没有想到,得了几天圣宠之后,唐瑛兮竟然这般无法无天。

打狗也要看主人,怎么说雪团也是殷雪纷的狗,殷雪纷身为淑仪,位分乃是在唐瑛兮这个容华之上的。唐瑛兮如此嚣张,当真是让人难以咽下这口气。

悦华阁内静悄悄的毫无声息,江云悦定定地立在悦华阁外头纹丝不动,如同一尊雕像。万福深焦虑地时不时出来望上一望,见着如此固执的江云悦,他也只能无奈地摇头叹气。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的黑夜。在悦华阁外几乎站到快要石化的江云悦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不由转头望去,却见黑暗中一个暖融融的大灯笼渐渐由远及近。

待来人走近,江云悦才看清竟是殷雪纷与她的大宫女俐儿。

殷雪纷红肿着眼睛,上前一把抱住江云悦道:“姜姐姐,我才是雪团的主子,如今要为雪团讨个说法,再无人比我更名正言顺!今夜我就与姐姐一道在这儿候着,看看皇上是不是真就这般袒护伤了雪团的罪魁祸首!”

说着,殷雪纷福低身子朝悦华阁内高声喊道:“臣妾淑仪殷氏求见皇上!”

“皇上!臣妾淑仪殷氏求见!”

殷雪纷在悦华阁外情绪激动地一声声大喊着,引得悦华阁内的下人们都纷纷起了身,私下窃窃私语地议论着。

万福深屏退了众人,好心劝道:“殷淑仪,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搅扰。此时淑仪这般吵闹,惹怒了皇上可是不妙。到时候即便你们占着道理,也会变得有理说不清呢!”

“本宫要见皇上,烦请万公公通传!”殷雪纷朝万福深颔首,丝毫不听万福深的劝言。

“殷淑仪又何苦为难老奴呢?”万福深把住悦华阁的大门丝毫不退,既没有进去通传的迹象,也没有要放殷雪纷与江云悦进去的打算。

殷雪纷恨恨地咬着牙,对万福深道:“万公公,那唐容华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是要如此帮着她?”

只是殷雪纷的话刚落音,便闻的门内一声冷冽且严肃的“放肆!”传了出来。众人都听出了是皇上的声音,顿时都噤了声。

但见皇上身穿一件月白色的寝衣,肩上半搭着玄金相间的外袍从悦华阁内缓步行出,面上尽是氤氲的怒色。

“臣妾见过皇上。”江云悦与殷雪纷连忙跪拜行礼。

皇上怒气冲冲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江云悦与殷雪纷,竟没让她俩起身:“你们二人三更半夜在此胡闹,成何体统!”

“启禀皇上,殷淑仪的小狗雪团身受重伤在悦华阁外的树丛中被发现,故而殷淑仪与姜容华来找唐容华,希望唐容华就此给个说法。”万福深上前同皇上禀道。

殷雪纷红肿着眼睛哭道:“皇上,雪团被人重创,伤了肋骨,满口是血,如今还不知救不救得过来!今夜臣妾与唐容华在灵芝池畔邂逅之时,唐容华便仗着圣宠气焰嚣张,明着和臣妾过不去。如今她又这般伤害雪团……请皇上为臣妾做主啊!”

皇上眉心微蹙,冷声问道:“殷淑仪的狗是在悦华阁外发现的,可有证据证实狗身上的伤是唐容华所为?”

殷雪纷一边抹着泪,一边抽泣道:“臣妾没有证据,可是除了唐容华还会有谁?”

“既无证据,你们又凭什么一口咬定便是唐容华所为?”皇上的声音淡漠得让人心寒,“不过是伤了一只狗儿罢了,你们便在此不成体重地胡闹!你们当这宫里没有规矩了吗?”

殷雪纷愣住了,眼泪噙在眼眶里头打着转转,一时哑口无言。

江云悦也震惊地望着皇上,昏黄的宫灯之下,皇上冷俊无情的容颜让人分外地陌生,那颈边一抹紫红的吻痕更是让江云悦心底疼得一阵抽搐。

忍住心底蔓至全身的疼痛,江云悦狠狠地咬了咬自己下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迎上皇上淡漠的目光,江云悦努力地组织着自己的语言:“雪团确然只是一条狗,但是它对于殷淑仪有多重要,想必宫里头无人不知晓。雪团既然是在悦华阁外发现的,无论它的伤同悦华阁有没有关系,唐容华身为悦华阁之主,总该出来给殷淑仪一个交代吧?”

皇上的眉头皱起,声音依旧冷冽:“朕从前竟没发现,姜容华有爱管闲事的嗜好!唐容华今晚一直同朕在一起,难道姜容华与殷淑仪还要质疑朕么?是不是朕也要给你们二人一个交代!”

“臣妾不敢!”江云悦与殷雪纷顿时低下了头。

但闻皇上继续厉声说道:“朕有旨,今夜不允任何人搅扰。你们却偏偏抗旨不遵,在悦华阁外大吵大闹,搅扰朕与唐容华歇息,可知罪!”

“皇上……可是雪团……”殷雪纷望着皇上,眼泪噼里啪啦掉落下来。

江云悦心中凄冷,鼻尖也不由一酸,却抽了抽鼻子强忍住了那份在胸中翻涌的悲凉。

此种情状之下,唐瑛兮竟可安然在屋中待着,面都不曾出来露一下。再加上皇上的这番言语与举动,江云悦已知晓今夜皇上明显是偏帮唐瑛兮,她与殷雪纷再如何说如何做,都注定是个错了。

只是江云悦心中虽然明白,但是嘴上却仍旧倔强着:“臣妾不明白皇上所言的管闲事所谓何意。殷淑仪与臣妾情同姐妹,雪团是殷淑仪的至亲,亦是臣妾的心头之爱。故而臣妾不认为自己今夜在此管的是闲事!”

“如今雪团出了事,臣妾与殷淑仪不过想同涉嫌此事的唐容华对质一番,敢问皇上,为何不能让唐容华出来当面对质?皇上如此明显地袒护唐容华难道就没有错么?”

黑夜中,江云悦每吐出一个字,便让皇上的脸色更是阴沉一分。那浓重的阴鸷如同那慢慢聚集在头顶的乌云,将皇上冷峻的容颜掩去了大半,让人看不清他本来的面貌。

四周顿时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地都能清晰可辨,江云悦听见自己的心在胸膛里头跳动着,带着忐忑与失落,似乎每一次跃动都牵扯着她全身的神经末梢一阵颤栗与疼痛。

“姜梓烟!你好大的胆子!”皇上忽然暴怒,肩上搭着的外袍蓦然滑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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