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碰瓷
见马蹄直接朝地上那人身上踏去,江云悦不由大惊失色,吓得闭上了眼睛。
皇上一手护住身前的江云悦,一手紧紧勒住缰绳。受惊的马儿很快被皇上控制住,纵身腾起从那人身上跨了过去。
有惊,好在无险!
然转眼一瞧,那摔倒之人却满面痛苦地捂住胸口,躺在地上直哼哼。
皇上也不下马,直接吩咐颜律回:“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颜律回走上前去,问那人:“你觉得如何?可有大碍?”
“哎呦……哎呦喂!”那男人口中哼哼唧唧地答话,“哎呦呦,你家公子的马把我伤得可是不轻啊,你们一匹马上驮着两个人,这力道撞在我胸口上,怕是将我的胸骨都撞断啦!”
方才大家伙儿都瞧得清清楚楚,明明是他自个儿蹿到路中间摔了一跤,倒在了皇上的马蹄下。
皇上及时勒住了受惊的马,并未伤及这人分毫。如今这人口口声声地直言受了重伤,这不是明摆着是碰瓷么?
真是好大的胆子,碰瓷竟然碰到皇上头上来了!
江云悦瞧见不由好笑,同皇上耳语几句,与皇上一道下了马,走到那男人的身前正色道:“我乃医女出身,且让我来瞧瞧你的伤势如何?”
那男人一听江云悦自称医女,还要帮他查看伤势,顿时有些慌乱,不待江云悦伸手,他便哇哇地吐了两口腥红的鲜血。
“啊!我是真的伤得很重啊!你是医女治的也都是女人病,如今也救不了重伤的我,你们快些赔给些银钱我去医馆看大夫啊!不然我要马上吐血身亡了!”
江云悦看着那逼真的两口鲜血,不由心下感叹:这戏码还真是足啊!
别说,他这两口鲜血可比很多电视剧里头的道具要逼真多了,简直是业界良心呢!
忍住心底的笑意,江云悦继续正色叹道:“啊,都吐血了,看来不仅仅是断了胸骨呢!”
那人听江云悦这么说,顿时点头附和:“姑娘说得是啊,不仅是断了胸骨,伤可严重呢!这伤筋动骨一百日,我一百日不能干活,这可如何是好?我上有老下有小,可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啊!你家相公要如何赔偿我?”
江云悦拧了眉毛,转头望着身后的皇上:“相公,你看你骑马如此不当心,将人家伤成这样,要如何赔偿人家是好?”
皇上眼中含笑,看江云悦那一本正经胡扯的模样,双手交叉在胸前抱臂,俨然一副看热闹的态势:“娘子,这点小事,你做主便好!”
方才江云悦那声相公乃是顺着这人的话随口说出,然皇上这一声娘子,却让她不由面上一热,心下怪是别扭。
来不及多想,她低头对那人说道:“你放心,你既是伤的这么重,又有一家老小要养,我们断然不能不管。”
那碰瓷之人听江云悦这么好说话,顿时眨巴着狡黠的大眼,痛苦中流露出一丝得逞的窃喜:“姑娘是明事理的人,我也知你家相公伤我本是无心,不如你们就赔偿我二十两银子作罢。”
在场围观之人不由发出一阵惊呼,这随便摔一跤,开口便是二十两银子,口气可真是不小!
但是这钱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挣的!那两口鲜血倒是吐的真切,而且方才若是那马儿没被拉住真踩了下去……怕是命都会没了吧!
所以围观的群众也只是惊叹,不敢多加议论,只等着看江云悦的如何应对。
江云悦闻言,无所谓地笑笑:“价钱开得倒是合情合理,但是我觉得少了点!你上有老下有小,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家人可怎么办?这般算来,你这条命可不止这点钱。”
“我相公的马既然伤了你,那我们也不能占你的便宜不是?该是多少就得赔多少。这样吧,我就代我相公做主了,凑个整数,赔给你一百两银子吧!”
“一条命一百两,你觉得行不行?”江云悦言毕,竖起了一根手指。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阵惊呼!那碰瓷的男人也愣住了!
一百两!这可不是小数目!
谁也没想到江云悦会出手这么阔绰,不由纷纷议论起这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二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平城虽是旧都,然不少北朝皇贵的旧府邸仍在此处。故而在大街上遇上个什么皇亲显贵,也并非什么稀奇的事情。
只是但凡皇亲贵戚,都是嚣张跋扈,在大街之上皆是车马横行,即便撞伤人也是平常。
然这些人,莫说会这般停下来同你好生说话谈什么赔偿了,没直接从你身上碾过去已是算你万幸!
故而此时谁也看不懂眼前这年纪轻轻的姑娘和她那个贵公子相公究竟是何身份。
正当众人唏嘘感叹之际,但见江云悦朝身旁的颜律回伸了伸手,颜律回立马将一袋沉甸甸的银钱递到了江云悦手中。
江云悦拎着那袋银子,约莫有七八斤的样子吧,着实是沉得很,便将袋子放在了地上,打开袋口摸了一锭银子在手中把玩着,继续言道:“看你这半天不吱声,到底行是不行?”
男人眼馋地望着江云悦手中那锭白花花的银子,那双大如铜铃的眼睛里头顿时发起光来,一个劲地点头:“行行行!就一百两成交!”说着,伸手便要去拿江云悦脚边的那袋银子。
江云悦用脚尖将那男人的手踢开:“那你得答应,收了这一百两之后,你再出了什么事儿,绝不能再来找我们的麻烦!”
“那是自然,你们的马伤了我,我拿了你们赔的银钱,咱们就此两清了!”男人肯定地点点头。
听男人答应了,江云悦这才将手中那锭银子潇洒地朝碰瓷的男人身上一扔,走回到了皇上身边。
皇上见江云悦走了回来,挑眉打趣道:“娘子,事情解决了?”
江云悦拍了拍手:“是啊!相公!一百两解决了!快夸我贤惠!”
“这就算完了?”皇上有些匪夷所思地望着远处,但见那碰瓷的男人已坐起身来,欣喜若狂地蹲在地上数着布袋里的银子,一点也不似身受重伤的模样。
江云悦转头看看,故作神秘地回答皇上:“当然没完啊!”
说着,江云悦将皇上方才骑过的马儿牵了过来拍了拍,笑着对皇上说:“相公,上马!”
皇上眉头微蹙,略有不解:“不说还没完么?怎的这便要上马了?”
江云悦故意抬高了声音,让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听了个清楚明白:“大家都看到了,我刚花一百两买了他的命。方才我相公的马还没来得及伤他,如今咱们既是赔了钱,那就得将这事儿给坐实了!”
说着,江云悦抬头看着马背上的皇上,眨巴着眼睛鼓励道:“相公,加油!反正一百两银子都赔出去了,你如今就只管尽兴便好!”
那数着银子的男人闻声陡然愣住了,回过神来惶恐道:“姑娘,这……这事儿可不是这么办的!我上有老下有小,你可不能这么狠啊!”
江云悦诡异地笑道:“就是看在你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才给了你一百两的价钱。不然你以为你的这条小命凭什么能值一百两银子?放心,这一百两银子,我一定会分毫不差地送到你家人的手中的。”
见此情状,骑在马背上的皇上顿时笑了:“娘子果真是贤惠,晓得为夫的喜好。马蹄蹴鞠,为夫最是擅长了。只是以活人为鞠,这倒是头一回!想来应该很是新鲜刺激!”
言毕,皇上双腿一夹,身下的马儿便这朝那碰瓷的大眼男人冲了过去。
那男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却仍是不忘将那袋银钱抱在怀中,口中大喊道:“你们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这般草菅人命,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们可知,如今皇上就在平城旧宫之中,你们这些大北朝的纨绔子弟们,竟然在天子脚下杀人,可将当今皇上放在眼里了!”
“你们……你们……,实话告诉你们,我今儿出门前已同我家人交待过了,今儿我若是回不去,她们便会去旧宫宫城向皇上告御状去……”
大眼男人一直在想方设法拖延,可显然是他的话根本吓唬不了皇上和江云悦,那不断前行的马蹄也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男人瞧着不对,忽然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抱着那袋银子拔腿就跑。
皇上本没有真的要踩上他的打算,也就纯粹是吓唬吓唬他罢了,此时见着那人忽然逃跑,不由眉头一蹙,面色阴沉地吩咐颜律回:“追!别让人跑了!”
江云悦笑嘻嘻地上前拍了拍皇上的腿:“放心,这等贪财的小人,肯定舍不得那袋银子,带着那么重一包银子,这集市上又尽是摊贩,他绝对跑不快的!”
皇上伸手拉了江云悦上马,一手执着缰绳,一手揽紧江云悦的纤腰,在她耳畔道:“就你鬼点子多!咱们跟上去瞧瞧!”
说着,皇上双腿一夹,用脚后跟轻轻踢了下马肚子,骑着马追了上去。
江云悦在马背上坐的高自是望的远,追了一段距离,但见颜律回 马背上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很明显,颜律回虽然骑着马,却并未追上那碰瓷的男人。
那男人怀抱着一大袋沉甸甸的银子,却健步如飞,在满是摊贩的集市里头如履平地。遇着挡路的摊档,他纵身便是一跨,颇有些跨栏的意味。将骑马追他的颜律回远远甩在后头。
穿过集市出了城门,在空旷的城外,颜律回加快了马速,然令人意外的是,那男人单凭两条腿竟跑的快过四条腿的马儿!
江云悦见状,不由感叹:“皇上,这委实是个人才啊!跑得这么快,简直就是大北朝的刘翔嘛!”
【最近有种玩单机的感觉,鲜少收到读者的反馈。倒是从前完本的旧书,有读者写了文采斐然的书评。是为:“魂落情难断,身陨心无憾。再梦朦胧时,佳人难相伴。“哇!我的读者都是这般文采斐然的么?《笑看湖山》的读者宝宝们,快告诉我:我是不是在当当玩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