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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看湖山宠不惊

第一百六十三章 贱婢

江云悦没想到,面对她的问话,颜律回竟是毫不犹豫地回绝道:“贵华夫人应是明白为臣之道,故而又何必让下官为难呢?”

“无妨,本宫也就是心中困惑不解,随口问问而已。”江云悦貌似淡然道,“既然颜幢将为难,那就当本宫没有问过吧。”

江云悦回到京都之时,已是半个月以后。

进了宫才晓得皇上并不在宫中,而是在江云悦自平城回京当日,启程去往了南方巡视。

颜律回不在皇上身边,江云悦不由担心皇上的安全。果然颜律回回宫之后,马上接到密旨奔赴了南方。

只是不知为何,江云悦心中总是莫名地不安。她总觉得,皇上有些不对劲,似乎在刻意地躲她。江云悦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因听闻江云悦在平城旧宫被毒蛇咬伤,殷雪纷是担心不已。江云悦回宫当日,殷雪纷便急急忙忙地赶来含章殿探望。

紧接着,久未踏足含章殿的吴英蝶也赶了过来。这姐妹三人许久未齐聚,自是有着说不完的话。

只是吴英蝶一直有些古古怪怪,说话显得生分了许多,远不如从前那般随意。

自上回珠花之事后,吴英蝶心中本就生了芥蒂。加之后来剪舒有孕,再次刺激到了吴英蝶那自卑的内心。

奈何殷雪纷心性纯真,又是大大咧咧地性子,总对这些细微之事看不分明。江云悦心中虽是澄明,但也没有办法。

皇上要宠谁爱谁,她还真是没那个本事去管。

据说,皇上自平城回宫后的这半月,可是对住在含章殿后殿的钟承华是关爱有加,几乎日日都来探望。与此同时,与皇后疏冷的关系亦转暖了不少。

加之以殷雪纷为首的几个宫里头有子嗣的后妃,又将皇上的精力分去大半,于是皇上对崔令雪那边显得有些不上心了。

虽说皇上也时不时地会去嘉福殿探望,但这半月竟一回都未在崔令雪那儿过夜。几乎夜夜除了显阳殿,便是含温居。

宫中之人都言,若非钟承华有身孕不便远行,怕是这回随同皇上南下的好事儿也落不到皇后头上,非得是钟承华莫属。

帝后同行,本是名正言顺,天经地义。如今竟被人说成这般模样,江云悦听后也不禁哑然失笑。

只是听着这些言语,江云悦平淡的表情下,满是极力掩盖着的泛酸的内心。然她似乎已经越来越习惯将自己的情绪隐藏,无论跟前面对的人是可不可信。

三人相聚,殷雪纷自是话最多的一个。噼里啪啦地将最近宫里头发生的事儿连同心里的牢骚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殷雪纷开始好奇江云悦这回在平城旧宫的遭遇。

“姐姐,我一直很奇怪,平城旧宫再如何荒废,也终究是皇宫内苑,怎会有那么多的毒蛇呢?”

江云悦闻言,淡淡地一笑,随意道:“平城冬天冷,万物都埋于雪下销声匿迹。如今这个季节正是万物复苏之时,蛇虫鼠蚁难免会比平日要集中一些。说到底,还是我那日不好彩,这才刚巧中了招。”

说着,招呼翠染将新焙的茶给殷雪纷和吴英蝶沏上了,嘱咐着:“妹妹们这个季节在园林里头散步之时,也要多加小心。犹是雪纷,你带着三皇子,更是要注意,千万马虎不得。”

殷雪纷点头:“嗯,姐姐放心吧,我自会当心的。”

四处扭头望望,殷雪纷又好奇地问:“听闻皇上给姐姐猎了一只野鹿做宠物,怎的方才进来都没瞧见?”

江云悦押了一口茶,缓缓道:“本宫在回京都之前,将那小鹿放生了。”

“咱们困在宫里头,是没有法子。又何必让那些有灵性的活物,同我们一样困在这四方宫墙之内,无法任意驰骋呢?”

说这话的时候,江云悦面上虽看不出情绪的起伏,然目光却透过窗口望向那一方湛蓝的天空,被那天际翱翔的飞鸟给牵远。

回过神来,却见细心的吴英蝶盯着翠染看了半晌,忽地开了口:“翠染丫头这手是怎么了?”

众人听闻吴英蝶之言,皆将目光投向了翠染的手。而翠染则是有些不自然地将手立马缩回了袖中。

江云悦快手捉住细看,但见指尖之上全是裂开的血口子。顿时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翠染慌忙道:“没事儿主子,就是手落了冷水,天气又干,所以有些开裂。”

“这都春暖花开了,怎的还开裂?没抹些护手的油膏么?”殷雪纷也凑上来看看,顿时断然道:“这怎是干裂的口子,分明是夹伤呀!”

翠染表情有些不自然地闪烁其词:“是,就是关门的时候没留心,门夹了一下。”

“关门夹到手?”江云悦顿时生疑,“怎会两手都受伤?”

今日回来,江云悦因没见着皇上,故而没有心思顾忌其他,更没有注意到翠染受伤的手。此时看翠染的表现,想必其中必有隐情。

顿时敛了神情,正色道:“翠染,究竟怎么回事?快说实话!”

翠染为难地看看殷雪纷与吴英蝶,却仍是低头不语。吴英蝶向来识趣,当即拉住殷雪纷道:“殷妹妹,你不说待会儿一起带着三皇子去放风筝么?咱们别让三皇子等急了,还是快走吧!”

殷雪纷一时没反应过来,耿直道:“我今日没答应三皇子要带他去放风筝啊?”

吴英蝶只好在背后揪了殷雪纷一下,殷雪纷这才反应过来,看看翠染和江云悦,接着又改口道:“啊!对对对,我是昨儿答应了三皇子的。若不是吴姐姐提醒我,我险些给忘了!”

“姜姐姐,那我与吴姐姐就先告辞了,改日得空再来看你。”殷雪纷上前握了握江云悦的手,“姐姐自个儿一定要好生养着,看你又清瘦了不少呢!有什么事要帮忙的,只管招呼我和吴姐姐。”

江云悦握着殷雪纷的手,又看看吴英蝶,点头应道:“好。今儿多谢二位妹妹能来,姐姐就不送你们了。”

待吴英蝶与殷雪纷离开,江云悦闭了屋门,拉着翠染坐下,又翻出伤药来,一边给翠染上着药,一边轻声问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翠染低头,带着些委屈,欲言又止:“主子,事情反正已经过去了……”

“是剪舒做的?”江云悦冷不丁地打断了翠染的话。

翠染惊愕地抬头:“主子怎会晓得?”

江云悦不慌不忙地言道:“你是含章殿中的大宫女,我不在宫中,你便是含章殿中最大的,试问除了后殿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还有谁敢在含章殿中对你动手,还使得是这种阴狠的招数!”

江云悦说着,有些忿恨地将手中药盒重重地磕在案上,惊得翠染浑身一颤。

看见江云悦生气的模样,翠染连忙劝道:“主子,真的没事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没事?你看看手都成这样了,还说没事?”江云悦很是恼火,“那个贱婢,见本宫不在宫中,竟然这样欺负你,她可是以为本宫不会再活着回来了么?!”

言毕,江云悦实在咽不下心中这口气,顿时拍案而起,推门往后殿而去。

大半月不见,已经四个多月身孕的剪舒,已是微微有些孕相。江云悦闯进去之时,剪舒正在悠然地享用着一盏刚炖好的血燕。

见江云悦阴气沉沉地拉着翠染进了屋,剪舒露出一个虚伪的笑容:“呦,臣妾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姜贵华回来了。姜贵华果是与皇上一条心呢,一回宫都是先惦记着来看望臣妾!臣妾当真是要谢姜贵华抬爱呢!”

江云悦哼了一声,冷冷道:“剪舒,你莫不是忘了皇上的旨意,在本宫面前,你永远不过是奴婢而已,有何资格自称臣妾?”

剪舒被江云悦一句话噎住,负气地撂了手中的勺子,起身随随便便地福了福身子朝江云悦一拜:“不知主子今日来,究竟有何贵干?奴婢如今身怀皇嗣,日日困倦无力,精神头短得很。主子若是有吩咐,还请快些讲来!”

江云悦将翠染的手往剪舒面前一拉,厉声道:“本宫问你,凭什么随意对翠染用刑?当年在栖华阁,翠染可是处处护你,你怎忍心如此对待翠染!”

剪舒瞥了翠染那双手,冷冷地笑了笑:“呵,主子,奴婢可是为了您教训这贱婢的!”

说着,剪舒的眼中忽然露出恨意,狠狠地瞪了翠染一眼,又鄙夷地望着江云悦:“主子以为,你一心护着的这个贱婢,是个什么正经的好货色么?”

剪舒一边摸着微隆的肚子,一边说道:“呵,也不过是个背着主子勾引皇上的妖媚货儿!呵呵!”

此言一出,翠染顿时满脸涨的通红:“剪舒!你休得胡说八道含血喷人!”

“我胡说八道?我含血喷人?”剪舒愤愤然言道,“皇上回宫半月,除了显阳殿,就只宿在含章殿中。宫里头人人都以为我大着肚子还占了皇上的恩宠,把我恨的不行!我冤不冤啊!”

“你家主子不在,皇上夜夜去含章殿中作甚?你还敢说你这个贱婢没有勾引皇上!”剪舒上前,扬手就一巴掌甩在了翠染的脸上。

翠染捂住脸,顾不上疼痛,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拉着江云悦的裙角哭着解释道:“主子,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奴婢真的没有勾引皇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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