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涂盼归来
涂盼沿着富康路一直向前走着,这一次以长久的自我的阔别,偏偏在这张离别中经历所谓的爱情。涂盼是谁?陶乐又是谁?如果没有有暗夜,恐怕自己永远也不会见到陶乐,可是也是暗夜,亲手结果了自己的爱情。
此景此景,涂盼不自觉地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暗夜的情景。那是他已成为垂钓之人的户中之物,暗夜也提着鱼竿带着斗笠而来,那时的暗夜好像刚刚成为暗夜,那时的暗夜还是最年轻的死神,那时他叫他大哥。大哥叫了几百年,骏马奔驰的小路和容人去留的驿站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五光十色的现代文明,其实对他来说本没有什么分别,因为他与这个世界的唯一牵绊便是死亡。
一生奔忙换不来回乡车马,客死他乡是死,戎马一生躲过了枪林弹雨躲不过兄弟一声冷箭是死,死在愁人刀下是死,死在爱人怀里是死,轮回几度放不下的仇恨与挚爱却终敌不过永恒时间永不停歇的死去,本来就是没有没别的。陶乐终将要死的,不管谁杀了她,她终将是要死的。涂盼,忘了吧!
“老伯,要归了?”
“是啊,今天运气好,钓到一条好大的桃花鱼,我那老婆子定是要夸赞我。”
“可否让在下一饱眼福啊?”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你来看。”
他从鱼户上面看我,我问他能否救我,他笑而不答。
“老伯,你眼花了,这哪里是桃花鱼,分明是马口。”
老翁不信,赶忙凑近了细瞧,于是半张得意半张失意的脸一同出现在在我的眼前。
“难道是我看花眼了,不能啊?”
“老伯,你看,我这里有一筐桃花鱼都给你,你把你的马口给我,如何?”
老翁看了看我,笑着说,“公子要是想要老翁我的鱼,何不直接开口,不必费这么大的周章……”
“哈哈哈,在下失礼了!”
暗夜接过我,轻轻地把我放回溪中,“要走要留都随你。”
“涂盼,希望有一天你也会死的,”涂盼回忆着暗夜救了自己的场景,思忖着喃喃地说。他站在十字路口,看红绿灯由红变绿再由绿变红。
现在自己终于回来了,没有邪念的涂盼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他多么希望陶乐爱上的是这个完整的自己,而不是那个只知道缠着她,对着她傻笑的涂盼,那个人再纯真再善良再爱你又有什么意义,因为都是假的。不对,爱你好像是真的。
“涂盼,陶乐是无影,你不要在执着了!”出门前,暗夜看着涂盼决绝的背影劝慰到。
“陶乐就是陶乐,陶乐是我的。涂盼的背影更决绝了。
多么熟悉的一句话啊,似乎在哪里听过。
天快要亮的时候,涂盼还是随着朝阳来到了城市的东边,这里有一家让人觉得熟悉的宠物店。
宠物店的牌匾有些灰暗了,看来许久没有人擦拭过它,这并不符合它主人的脾气。涂盼犹豫了很久还是进到了里面。南美蜥蜴饿的直不起腰来,虚弱地抬起上眼皮,再虚弱地放下。涂盼突然有点想笑,找了柜子里的饲料轻轻地放了进去。
“你跟我走吧,尽量不让你挨饿!”
涂盼看着它吃完饲料,又找了一个笼子,把蜥蜴放了进去。
“你愿意跟我私奔吗?”
蜥蜴抬了抬前爪,不置可否。涂盼放声大笑。
“走吧,回家!”
家里有没有等我们呢?等的人是不是我呢?
“我最近的内心戏是不是有点多?”涂盼把笼子提到眼前,笑着问到。
蜥蜴点了点头,态度很是鲜明。
涂盼再次被它逗笑了,“你应该叫什么呢?,红烧?牛肉?面?面面?”
笼子里的生物丝毫没有要理睬他。
“那就,老坛?酸菜?……”
涂盼还想往下说,下一组应该是小鸡、炖炖、蘑菇,但是在说到酸菜时蜥蜴君翻了个个儿,露出了白白的肚皮,本意是以此抗议却被涂盼理解为就此投降,“那就叫你酸菜吧!”
如果有谁侥幸看到这一幕,他怀疑那个被封印的涂盼是不是就是原本的涂盼。
“祝我们的大美女大明星函小姐生日快乐,永远十八岁!”函景映的生日派对上众星拱月般围绕着今天的女主角,派对现场热闹非凡。
“如果火狐狸在的话,一定会喷她这究竟是第多少个十八岁了,怕是数不过来了吧。”柯享想起梁野一定会有的反应,忍不住觉得好笑。怼来怼去的戏码尽管每年都上映,可今年火狐狸不在,却提醒了众人他们不但没有看倦,反而很热衷于观赏。
“是啊,毕竟硬要给自己定一个生日的非人类我们认识的‘人’里也就只有她了。”贝蓝握着酒杯,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说。
“怎么?你们今年又没给人家准备生日礼物啊?”石允替函景映抱不平。
“怎么?你又准备了?”贝蓝反问。
“当然,也就你们几个冷冰冰地,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石允毫不在意地挤兑几个哥哥。
“那你今年又煞费苦心准备了什么来讨好函大小姐?”柯享眼神戏谑地调侃他。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还挺神秘!”
……
尹哲听着他们三个叽叽喳喳吵吵嚷嚷,意识渐渐游走到了天际。他在想什么?一向能看透他心思的火狐狸却不在。
“景映,嫁给我吧!”喧闹的场面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求婚而静音了三秒钟,接着,反应过来的众人开始齐声喊“结婚!结婚!”
只是身着玫粉色晚礼服妆容精致而有距离感的女主角却迟迟不为求婚者与众人所动。气氛一时显得尴尬,接着又有人当和事佬一般地说“算啦,算啦,美人难求,哥们儿再接再厉!看好你哦。”
“函景映,你为什么不肯答应我的求婚?你知道你的行为让我觉得多么尴尬吗?你不知道我精心准备了多久!你是不是根本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月光下的男子声嘶力竭。
“郑柏皓,我们在一起就是谈恋爱而已,谁告诉你我跟你谈恋爱就一定会跟你结婚的?”函景映语气平稳,非常平静,眼神冰冷。
“可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是不是你历任男友中跟你在一起最久的?我以为我对你来说不一样!”郑柏皓说着说着眼睛忽闪着光。
“呵!不一样?你以为你跟他们比哪里不一样了?是你格外的丑还是格外的没能力格外不红?”
“你……”郑柏皓被狠狠地噎住了,接着他把刚才紧紧攥在手心中的戒指盒狠狠地甩出去,盒子落地戒指摔了出来,滚了几下,滚进了下水道里。就像有人以为的爱情一样不见了。
“送你一句话,当作分手礼物,好好正视你的内心吧,你以为你给我的是什么爱情。”函景映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郑柏皓不知道她知道了什么,或者说,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知道什么。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用力,却换来这样的结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开始看不清自己的内心。或者,如果今天顺利的话,他是不是就可以这样安心过一生。
“还有十分钟,十二点,零点,你还在等什么?”房间里女子模样凄楚,一扫对着他人的冷漠与距离感。
“不是我在等什么,而是你,究竟想等到什么?”尹哲坐在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里,声线与月光一般没有温度。
“涂盼回来了?”
涂盼停下脚步,看着眼前人,仔细搜索了脑中的记忆,并没有准确的信息传递过来。
“怎么,忘了我了?我是景映。”
“我不是尹哲,没必要这么热络地打招呼!”
“果然是恢复自我了,比原来冷酷好多,我都不适应了!你之前可好玩儿了,像一只大金毛儿!”
“函小姐,请问您的芳名是不是景色的景,映山红的映?”
函景映被揶揄地一时说不出话来,却又无力反驳,憋了许久,不情愿地承认,“是的,难得你还记得。”
“我当然得记得,不然怕想让你死的时候写错了错别字,我一向不擅长写字。”是的,此时涂盼的眼里有函景映从未见过的凶光与杀意,更让她觉得恐怖的是,这样的杀意却没有任何咄咄逼人的气势,那么平和如常如锋利刺骨,打眼一看你还以为那时一双柔情万种的眼睛。
“这是怎么了,刚回来就提死不死的?你杀不了我,你也杀不了你想杀的人。”
“你是知道了太少了,还是知道的太多了,不过不管是哪一个都离死不远了!”
最近的大家似乎都十分擅长吵架。
“涂盼,其实你没必要把握当敌人,只有我们两个目的是一样的,我们都不想让无影回来。”
“我为什么不想让无影回来?”
“你杀气这么重,还不是因为陶乐死了,哦,对不起。可是都是因为无影,暗夜才会下手,他和尹哲这次的事,圈里的大家都很钦佩呢,赞不绝口!只要无影不回来,陶乐还会回来,只要她是人,那这个人就还是陶乐,你就可以重新和她谈恋爱了,用完整的自己。”函景映着重强调了“完整”两个字,她知道这应该是最让涂盼无法释怀的一点。
“而你,只要无影不回来你就可以继续享有尹哲,或者继续欺骗自己是无影。”涂盼也学着对面的人加重了“欺骗”。
“我什么目的你知道,废话不说了,合作吗?”
“你有什么筹码?”
“我知道如何让无影永远回不来!”
涂盼突然抬起头,定睛看着函景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