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人各有命
此时的姚家主宅灯火通明，祖孙三代共享天伦之乐。
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钢琴前面，煞有介事地飞快地动着手指，如果你的眼神落在她肥嫩的小脸蛋儿上，你会发现小家伙儿的眼神里满是轻松。小小的琴椅旁边蹲着一条巨大的古牧，吐着舌头等待小主人。
“淘淘弹得可真好！快来爷爷这里！”自打姚远、葛韵和小姚曳搬过来姚翰夫妇每一天都开怀大笑着度过。姚曳迈着小短腿快步跑过来，没跑几步就被后面的狗狗超过了。见状，姚曳一个猛虎扑食将其扑倒在地，＂点点看你要比我跑得快！＂，点点顺从地被小主人抱着，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玩闹。
“宝贝儿，快起来，又欺负点点！”葛韵疼爱地抱起女儿，嗔怪了几句却满眼都是怜爱。姚远看着自己年轻的妻子，自己从未想象过她当母亲的模样，更想不到她对女儿居然是这样无私的爱。
姚曳在母亲的怀里显然舒服极了，“妈妈，你说明天早会带淘淘去游乐园，明天早上到了吗？”
葛韵抱着女儿想把她送到爷爷身边，听着女儿奶声奶气地问问题，不由地定下来认真回答她，“淘淘自己都说是明天，那明天怎么会到了呢？”
“为什么不呢？”，大家因为姚曳的问题哈哈大笑起来。
“正因为你过着的是今天，所以才会有明天，如果明天早上到了，那它就又是今天了啊。”葛韵逗趣地看着自己一脸懵懂的女儿。
姚曳摇摇头，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继而问道，“那明天早上妈妈会带淘淘去嘛？”
“当然，一定会带淘淘去的。”
“妈，我看淘淘身上的胎记又明显了一些……”葛韵视线落在正在玩耍的姚曳身上，目光温柔中又难掩忧虑，毕竟是女孩儿，太明显了怎么会不在意？
“是，颜色愈发地深了，不过倒是没看出变大来，只要不再长大……看着像是水滴，又像是花瓣，好看！”姚母这样安慰着自己的儿媳。
葛韵当然知道婆婆在劝自己，她也知道，在自己婆婆眼里，淘淘长什么样她肯定都觉得好看，最好看！想到这，葛韵不由地笑了。
跟在小主人屁股后面的点点突然仰头，作出要吠的模样，可声音还没发出，便温驯地低下了大大的脑袋。姚家人们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白蔷薇冲无影挑挑眉，神情得意。
无影见状笑了笑，化了面无表情时的一身寒气。
白蔷薇将脑袋紧紧凑到姚曳的小脸蛋跟前，定睛观察了十几秒后惊呼，“姐姐，这个小不点儿长得太像陶乐姐了！”
无影点头，或许蔷薇会觉得这是她的安排，尽管实际上并不是的。都说人各有命，那么，这样的安排对眼前的这个小不点儿来说，也只能说是她的命吧。她以为这次来自己是要做点什么的，只是，面对这样白白胖胖的小豆丁，她却犹豫了，或者说，她放弃了。
罢了。人各有命。
只是，当她的视线落到小姚曳锁骨上的烙印后，她随即意识到了，眼前小女孩儿的命运，已被书写。尽管自己并没有主动做什么，但确实又做了些什么。而且，这命运的书写不光与她有关，与剩下的众人，又怎么能说是无关呢？
“开会！”东方既白坐在长桌的主位上，闷声闷气地说道。
向叶秋喝了一口茶从远端穿来了一句，“请讲”，坐在他不远处的乐正微笑表示同意。
“你们两个小子怎么凑到一起了？”，东方既白看着两人熟稔的模样不怀好意地问，“小向不是一向人畜勿近嘛？”
“你这老狐狸连叶秋都不放过，叶秋你别搭理他”，一团愉快地黑色走进来，看见东方老狐狸在挤兑那小两口，一时心软解一下围。不过，老狐狸的感觉好像不错。
“暗夜，好久不见”，向叶秋弯起眼睛看着暗夜。
东方既白又看向这两个人，“你们俩也不错！”
暗夜回过头看着这个飞扬跋扈的老头，“得找点由头挫挫他的锐气！”，暗夜心里想着，突然看到老头身上驼色的羊毛大衣，领子立着，这个季节未免……
“ｌｏｒｏ ｐｉａｎａ？不过是秋款吧，都打春儿了，不热吗？”，暗夜说完向向叶秋挑了挑眉，对方浅笑不语。
老头的七寸明显被打到了，“黑衣小鬼你别美，一会儿有人能治你”，老狐狸的声音还没落地，能治暗夜的人款款地走了进来。
暗夜的眼睛从此就未曾从那个人身上移开过。
“无影，你回来了！”，乐正探起身，惊奇地看着无影。
“没几天，刚回来”，无影看着屋子里的人，还真是好久不见啊！
“东方叔叔，还是这么活泼”，无影率先和东方既白打招呼。
“哎呦呦，侄女回来了，我之前就和暗夜说你快回来了，他还不信”，东方老头这时候还不忘挤兑暗夜。
无影此时已经无法逃避对面投射过来的炙热目光，她快速地朝暗夜点了头，然后看着向叶秋，“三哥，给我带茶了吗？”
“带了，过来前几天就给你挑好了”，向叶秋走过来把茶袋递给无影。
“你知道！”，三声感慨同时传来！
“我和你天天同吃同睡你都不告诉我！你个老狐狸！又一个老狐狸！”乐正实在太惊讶向叶秋瞒着自己，不顾东方既白也在，大声控诉起来。
“我告诉了你，怕你从此就吃不好睡不好了！”，向叶秋说到，“今天结束要不要过去住几天，河快化了，可以捕鱼，只是我可能赶不走乐正。”
“难怪你要把我赶走，你这是要金屋藏娇啊，我才不走。”乐正更加气愤了！
“我和三哥过去，人多热闹”，无影接过茶回答着向叶秋的话，看起来确实是一位被哥哥宠爱的小妹妹。
暗夜看着二人的一来一往，眼神却从未离开无影，他对两个人的对话并不奇怪，也不关心，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向叶秋是一块石头，一块温暖的石头。
东方既白看着向叶秋和无影，默默嘀咕了一声，“这俩看着也能成！”
“大家都来了！！！”，一听这么大的嗓门大家都知道“车祸”来了。
“无影，你回来了！真是时候！”未明出了名的不会聊天！
“刚回来！未明哥别来无恙！”
“还好还好！呦呦呦，东方叔儿坐了主位，不怕……”
东方既白恶狠狠地看着未明，奇怪自己是如何忍了这么多年没杀了他。
“来这边吧，小心一会儿人到了。”乐正看着是与东方既白说的，其实也是在说未明，因为他坐在了离主位最近的位置上。
“就算伯虎来了又怎样……”，说话间门外传来了说话声。
“老叔先走……”
是连池的声音，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符南星和一位苍苍老者。
“既白贤侄被来无恙啊！”老人声音浑厚，看着坐在主位来不及退出去的东方既白一脸玩味。
“老叔来了，小侄惶恐，替您老捂了捂凳子”，第一次，东方既白的脸上出现了惧色，虽然他试图用虔诚掩盖着。
东方既白拉出椅子，让老人坐下，“你别走了，坐我旁边。左边。”，老人叫住向后面走去的东方既白，继续说道，“你们也别坐那么远，都过来，你们两口子坐这边，右边。”
连池和扶南星留下了离主位最近的位置，依次坐下。最没有悬念的三个人落座了，剩下的人都站着，看上去只是个座位，实际上却代表着截然不同的命运。
“都站着，都站着干什么！坐下！”
大家慢慢一起走到东方既白的这一边，相互谦让着，其实坐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大家刚要坐好，老头咳了一声，吓得大伙站了起来，“你看看你们，不要这么拘束，啊，无影回来了！”
“刚刚回来，谢谢老叔。”，无影却是需要感谢眼前这个人，没有他自己不知道还要漂泊多久。
“哎呦，那是小向吧，你过来，让老叔看看，是不是又白了！”
“好嘞，老叔！”，向叶秋走过去，站在了老者身边。
老人看着小向，“你过来这边吧，我老了，眼神不好！”老人把站在左边的向叶秋拉到右边，“确实更白了，看来还是你选的地好，越来越白了，坐！”，说着把向叶秋按在了手边的位置。
小向并没有惊讶，大家都没有惊讶，他站起身，“我挨着南星姐坐，我有些问题想请教她。”
“行，你们是年轻人，好聊！”老人并没有反对。
这一坐向叶秋把自己远离了所有是非的漩涡！
“不绕弯子了，我们几个老家伙专断一回，小向，也不能说我们专断，要是你们选也是小向，所以不绕弯子了。小向你自己选，我们都听你的，孩子受了多少委屈！”
“老叔，谢谢老叔怜爱，我跟着南星姐，掌四时草木荣枯！”
“行，像你的选择！你们有没有意见？”，老叔问向两侧的人。
“恭喜新神归位！”，众人齐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