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可愿与我一赌？
２８２．可愿与我一赌？
老马问的直接，却没想到落羽回答的更直接，“守北城起了战事，碧落城里也有些麻烦，玄幽帝国在暗中也有些动作，想要撩拨陛下的火气，如今陛下的视线紧盯着几处战火，自然没有心思理会深渊之中的事情。”
既然帝王没有心思理会，那么有资格让落羽专程来此阻拦老马的人，只有阁主。
听到战事渐起，老马的脸色愈发凝重，“若不是有二百余名修炼者死在深渊里，想来要应对另外两大帝国的撩拨要容易一些。”
闻言，落羽听出了老马话中的深意，不过他脸色如常，以手托脸，依旧慵懒的笑着，“阁主的手段有些肮脏，但是脏的人更容易取得胜利。”
老马挑眉，脸上的凝重逐渐化作了寒意，“你知道阁主想要覆灭帝国，却还是在帮他？”
落羽好看的眉眼挑起，微微颔首，意料之外的坦荡，“你与司阵道人，大将军拉瑞已经清楚了阁主的谋划，但是你们没有办法让陛下知道，即便是让陛下知道，也没有办法让陛下信任你们。你们没有足够的力量，即便我与你们站在一起，也没有足够的力量来阻止阁主，既然如此，为何不选择跟随胜利者？即便帝国覆灭，我依旧是我，而不是奴隶。”
落羽的话不好听，但是以如今帝国的形势来看，阁主设下的计谋，绝大多数已经成功，弓已经拉满，想要力挽狂澜，几乎是不可能之事。老马沉思良久，认真的盯着落羽，“你今日不拦我，也许帝国还有救。”
今日见面，落羽本来不用说太多，只凭借着年轻将老马拖住便好，但是他偏偏与老马说了很多，老马隐约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也许值得拉拢。
正当老马思索之际，落羽却突然将自己宽大的衣襟解开，露出了白皙健壮的胸口，以及一点朱砂痣，他用修长的手指轻点那枚朱砂，抬头看向了老马，“凡是选择追随阁主的修炼者，胸口都有一点朱砂，只要我们敢背叛，即便境界强如我，也会被直接碾死。”
以落羽的实力，想要拦住老马不算什么难事，若是老马在他的面前进入了上古战场，必然引来阁主的猜疑，虽说他很强，还有大用处，阁主不会出杀招，但是想必也会吃尽苦头。落羽不喜欢疼痛，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老马离开。
不过在此处说些话无伤大雅。
老马盯着落羽的胸口，眉头皱起，落羽此举，无疑是告诉老马，凡是胸口有一点朱砂痣的修炼者，都与阁主有所勾结，他想不通落羽为何特意出言提醒。
落羽穿好衣服，看着一脸疑惑的老马，嘴角含笑，“即便你知道了朱砂痣的事情，我也能赖过去，阁主没有证据，也不好对我直接下手。这种无伤大雅的提醒，若是你需要，我还可以给你一些。”
闻言，老马也笑了起来，略有些赞叹与惋惜，“传言之中最强的帝国天才，居然是棵墙头草。”
这个说法有些贬低之意，不过落羽并不在意，他深邃的眸子闪过了几分追忆的神情，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约莫四十年前，阁主找到了落羽。彼时的落羽已经显露峥嵘之相，不足百岁，但是被破例提点成了皇族供奉，与那些老家伙站到了一起。阁主很坦诚，告诉了落羽他想要覆灭帝国，这需要落羽的帮助。
闻言，落羽觉得阁主是个疯子，他当时与阁主的境界虽然有些差距，但是撑住一段时间不难，所以落羽向另外的几名供奉求援，打算拖延到另外的三人前来支援，再将阁主宗知这个叛贼拿下。
他成功的撑了足够长的时间，拖到了三名供奉前来支援，奈何三名供奉却看着他，站到了阁主的身边。
那个时候落羽才知道，他已经身陷囫囵，要么今日带着阁主最大的秘密死去，要么成为阁主秘密的一部分。
他还很年轻，他很强大，他不想死，所以他选择了跟随阁主。
不过年轻人的心终究要干净一些，要嫉恶如仇一些，对这个帝国要热爱一些，所以落羽今日才会与老马说这么多的话。
落羽在期待，也许老马真的有可能将帝国从覆灭的泥潭之中拖起来，到那个时候，凭借着今日说的这些花，落羽还是能活的很好。
前提是阁主没办法将埋在他心间的毒激发。
这也是落羽来见老马的一个重要原因，他神情愈发的凝重，告知老马，“我们几位皇族供奉身份已经暴露，所以我可以给你讲述一些旧事，但是还在蛰伏的那些修炼者，我不能说，你只能一个个去找。想要战胜阁主，必须要把他的羽翼撕下来。而最好的办法就是你们可以找到毒丹的解药。”
命被捏在别人的手里始终是一件让人心情不悦的事情，若是老马能找到解药，会有很多被阁主胁迫的人愿意重新为帝国效忠。
这些人的忠诚也许值得怀疑，但终归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值得冒着风险费些力气来争取。
而扶伤道人是最有可能找到解药的人。
老马看着落羽，沉默良久，叹息一声，“若是你早些能将这些事情告诉我，帝国的局势不会如此的被动。”
落羽伸手轻抚坐骑的脖颈，学着老马的样子也叹息一声，“非不愿也，实不能也。其他追随阁主的人都老了，只有我还年轻，而年轻便容易生出很多的想法，所以阁主这些年盯我盯的格外紧。若不是被陛下调去了碧落城，大供奉还在尽海域，他无人可用，否则绝不会让我来见你。”
能说的话说到这里便已经说尽，落羽紧闭着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视线盯着老马，不让他有机会撕开空间。
老马叹息一声，指尖开始有光芒闪烁，今日即便要损耗些寿元，他也必须要找到那处空间，无论是他的师弟还是徒弟，老马都不能放任他们自生自灭。
一声鸟鸣打破了寂静，它对老马有诸多敬畏，在呼唤落羽赶紧出手，落羽伸手抚摸着它的脖颈，有些无奈的看向老马，“你我一战，最终得利的人会是阁主，何苦来哉？”
老马不言，指尖的光芒大盛，随后一道空间裂痕突然出现在落羽的身后，想要将落羽吞噬。
这样的手段对于寻常的战阶修炼者而言，足够诡谲莫测，但是落羽同样精通空间规则之力，自然不会着了老马的道，他随意抬手，那道空间裂痕便自行闭合了起来。
虽说老马的攻击来自身后，但是落羽却一直盯着眼前。老马应该很清楚，这一道空间裂痕根本无法奈何他，所以这一道空间裂痕只是佯攻，老马的真正用意，肯定落在了别处。
比如趁机撕开空间，躲到无数的小世界中。
老马站在原地，什么都没有做，此时他的眼中已经满是赞赏，“本以为你年岁尚浅，又痴于修炼，战斗经验不会太丰富，没想到你除了修炼之外，同样擅长战斗。”
既然意图被看穿，那么做再多的事情，也只是平白的折损魂力，老马的眉宇之间有些愁意，知道今日自己没办法出手去帮自己的徒弟与师弟。
落羽拱手行礼，谢过了老马的赞赏，而后突然开口，“您有没有想过，即便您不进去，司阵道人也能自行脱身？”
这让老马有些诧异。落羽的视线看向深渊深处，又像是在看别处，眼神有些微惘，“我总觉得那处空间之中，有一股让我敬畏的力量在逐渐出现，仔细想来，应该是司阵道人或是那位传闻中的大师姐得到了某些机缘，正在蜕变。”
祥瑞之息出自天道，若是两人的体内同时持有祥瑞气息，生出一些感应，不足为奇。
老马看落羽的表情，不似作伪，应该确有机缘在出现，但是老马隐约觉得，得到机缘的人不是司阵道人与少女，而应该是他的徒弟。他将自己的感觉告诉了落羽，想请落羽仔细感知，机缘是否落在了林默的身上。
落羽闻言笑了起来，“天道的祥瑞气息，岂是一名武师境的修炼者可以触碰的？虽说我也觉得林默那个小家伙很有天赋，但是天道距离他还太远了些。”
林默向来是一个擅长出人意料的少年，老马愈发觉得，这次的机缘应该正是被林默所得，于是他笑了起来，眉眼里带着几分满足，“与我一赌？”
落羽听到赌字，眼前一亮，“怎么赌？”
老马伸手指向一片虚无，“林默得了机缘算我赢，司阵得了机缘算你胜。”
落羽沉吟片刻，突然觉得自己没有自己想的那般有自信，于是谨慎的出言询问，“赌注呢？”
听到落羽主动提及赌注一事，老马憨笑了起来，“你帮我取一份毒丹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