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2章 哀乐之间
５５２章 哀乐之间
记得以前花花刚孵化出来的时候，钻天猴可是说起过，七天之后就是夏至，那么也就是说，离开的时候，起码也是要到七天之后，现在在这里还得待着。子巫祭师说的是要凭借‘那些东西’，可是具体是什么，却又不说明白。
现在居然又扯到是自己不愿意离开，不得已林默只得直接问及去向了。毕竟自己可是要回到武修大陆的，在这林子中待的时间也是太多了，真的是想要回去将事情给弄个明白。有的东西实在是记不起来，可是另外的一些东西却是记得似是而非的，在这样的情况下，那可真的是百爪挠心，坐立难安。
子巫笑道：“只要可以离开这里，找到一个地方，我们就可以扎根下来。在这里虽然有神树的保护，可是我们生活在这里，却是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招来杀身之祸。如果去到一个新的地方，我们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恼。因为不管怎么说，那里也不会有神主这样强大的敌人。”
“这笔血债不准备讨回来了吗？”林默问。
“有能力才叫讨回血债，没有能力，那不过是飞蛾扑火而已。我时常告诫水泡他们，打得过才打，打不过还要硬打，那是蠢蛋，是无可救药的蠢。如果我们这一支再不知道保存有生力量，那么我们真的是要绝种了。”子巫感慨道。
林默没有想到子巫祭师居然是这样的一个想法，先前还以为他有着万全之策了，哪里会想到他是打着这样的主意。要是这样的话，这个可真的是有些不是滋味了。不过这样一来，也就避免了直接跟神主对抗。
突然间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子巫祭师的本体问题，他的本体可是一株藤蔓，纠缠在神树之上，成千上万的岁月，它能够移走吗。
林默想到就问：“祭师大人的本体，也需要移走吗？”
子巫不答，却反问道：“林默小友看这神树，它生长得如何？”
这个是显而易见的事，林默回道：“它应该生活得不错，枝繁叶茂，还可以守护土著们。”
子巫道：“神树之中，已经没有了神识，因为先前它牺牲了自己的神识去封印食肉植物，所以，后来那株植物慢慢的竟成了它的一部分，它就是‘神树之宝’，可是尽管这样，没有了神识的神树依然还是神树，依然还可以庇佑土著。如果当初的时候没有那一回事情，我们土著想必也是不会是这般的一个后果。”
想不到是这样的一个说法，只是这样不知道与祭师大人又有什么样的关系，于是林默问道：“神树之中还会另外产生意识吗？”
“只要机缘巧合，这个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子巫道，“就像是我，自从离开本体之后，其实本体与我，已经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了，等到哪天机缘巧合，它又产生了意识，那么我，肯定是要被排除在外了。到时我就是个另类。”
林默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一个情况，不是说本体是根本，是不可以轻动的吗，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这可真的是叫人觉得莫名其妙了。
林默惊道：“还有这样的事情，这岂不是说，神树也会有重新觉醒的一天，也就是说，只要它可以矗立在这里，终有一天，它还会诞生另外的神识，也就是说，它还能够活过来。”
子巫点了点头。
林默惊得差点没有跳起来，想不到相对于生灵来说，像是它们这样的久远的存在，居然是这样的一种进化的方式。怪不得先前的时候花花的本体可以进化了，它以前是一株植物，就已经能够行走，进化成为有血有肉的生灵，这似乎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到得现在，要是不知道花花底细的，谁能够到，它以前居然是一株植物？
只是有一个问题，没有了藤蔓的本体的子巫祭师，它还是那个生活在神隐之森中，号称万事通的蔓藤吗？
子巫祭师自顾自地道：“长久以来，我就一直与土著生活在一起，久而久之，我也就当自己土著的一员。事实上，我也并不是土著的第一个祭师，在我之前，已经出了很多个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是九十九个，也就是说，我现在是第一百个了。”
林默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样表达自己的惊讶了，道：“也就是说，祭师大人是藤蔓上面诞生的第一百个神识了，难道祭师大人并不是永生的？”
子巫苦笑一声：“这天地间何来永生之物，不过是可以活得长久一些罢了，有的只能够活上一天，有的可以活上数千年上万年，这都是因为不同的物种罢了。有的虫子日出而生，日落而死，它们的生命只有短短的一天，对于它们来说，这样的一天之中，它们需要完成的事情还有很多，最紧要的就是，它们必须要留下后代，这样的话才会有另外的虫子来继续存活。”
林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扯到了这上面去了，又是存活又是只能够活一天的，这可真的是奇了。按说这样的说法，以前林默可是从来没有听到过，现在乍一听到，便是觉得很是奇怪，要是真的这样的话，这可真的是古怪无比。
蔓藤居然不是从远古就活过来的，在它之前，还有过九十九名祭师，这也就是说，到了它的这一代，正好是一个圆满的数字，那么也就是昭示着，土著们将会迎来一种变革，可是这样的改变，却似乎不是一件好的事情。如果土著们要迁徙的话，去到哪里也是没有说个明白，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是不大明白它们的去向了，这可真的是一件奇事。
林默道：“祭师大人所说的话，我听得似懂非懂的，甚至还有些莫名其妙。”
子巫道：“林默小友悟性很高，不过有的事情乍一碰到，不能全弄明白，这是再正常不过的，许多的事情，小友慢慢的便能够想明白。好了，现在忙你们的事情去吧。”说完这话，子巫便将神识收了回去。
林默回过神来，此时依然还是在篝火之侧，花花依然还是趴在自己的肩头，又软又湿的舌头舔在自己的耳朵上面，林默不由得觉得一种寒意，先前可是不动声色，它就是将一名土著给吸成了肉干，这可实在是太恐怖了。
不过又想起子巫祭师所说的，它会完全听自己的话，又说如果自己身死，那么它也是活不了，这样想想，才觉得是舒服得多了。
本来一名族人被花花杀死，这个事情可是将土著们惊得呆滞，接着便是引发了不小的骚乱。然而在水泡族长出面之后，这样的骚动却是慢慢的平息了下来。只是所有的土著的目光投向林默的方向，都是带着一种发自灵魂的恐惧，这样的情形可是让林默觉得非常地不是滋味。毕竟花花可是栖在自己的肩头，先前一句不经意的话，便是引起了土著的一名成员的丧生，这样的情况下，林默便觉得土著的目光很尖锐起来。
不过土著们很快的便是行动了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担架，从那上面新鲜的嫩枝来看，只怕是临时做成的，做为骨干的几根树枝很是直。土著们将已经死去的族人给放到了担架上面，抬到了篝火的旁边，然后一众土著便是围着它，转着圈，他们时而拍手，时而踢踏，甩头，踏脚，嘴里也是哼着不知名的调子，声音时快时慢。
这样的声音听在耳里，倒似有种活泼的味道在里面，林默听得大为不解，难道族人死去，这不应该是一件悲伤的事情吗，跳这样的有点欢快的奇怪舞蹈，这却又是何意？
林默看向雪琴，意思再明显不过。雪琴道：“他们是在为死去的族人祈祷，祝贺他已经超脱了身躯的限制，从此他便是可以自由遨游于天地之间，所以他们在祝福他，羡慕他，期待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如他一样，超脱，得大自由。”
林默实在是理解不能，居然还有这样的说法，难道土著们看世界的眼光，跟我们是完全不同的吗？在他们的眼里，世界是这个样子，然而武修大陆上面的人，可能不会这样思考吧。对于这个问题，本来林默觉得自己很清楚，可是现在却是觉得糊涂了起来。就像一团浆糊，搅和不清。
夜风如水，轻轻地吹过，篝火也因此变得忽高忽低，土著们的歌声依然还在响起，时高时低的调子，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副无比生动的画面。这一刻，林默几乎将所有的一切都要忘记了。难道真的是超脱了躯体的束缚，便是可以自由遨游于天地间之间，从而得到大自由？
如果这不是真的，那么为什么土著们的表情是这样的欢悦？在他们的眼里，悲伤居然也可以成为一件乐事，这样的胸襟气度，这样的别出心裁，一时之间，林默实在是觉得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