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阴霾
我为自己的隐约暴露而紧张，激动，又不安。
如果，如果我可以经常这样看到他，如果小婼一直不被找到，他们又确定那个叫小婼的我就在这附近，而我可以，，，可以，，我可不可以以后继续写一些东西呢？那个叫小婼的我写一些东西，然后让这个戴着面胶的小师傅我转交给他们，
这样，他们不但可以一直跟小婼联系，我还可以见到他们。
我，，，我有些激动的颤抖，手心湿透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绪，可就是管不住的颤抖，是激动，是激动！
是的，他们担心小婼，我给了小婼的消息，小婼找不到便会一直在费哥哥心里留下美好的痕迹，我不敢面对他，无法面对他，可是我爱他，我可以经常看到他，看到他确又不被他看到我，这不是最完美的距离吗？
“小心！”他第二次拉住我，
是一块石头，
“不好意思，谢谢你！”
“小师傅，你可不要打咱们费哥的心思啊，你上次遇到的那个姑娘，是他未婚妻！”一个警察说了句，有些玩笑的口气。
“我？恩？”我忽然明白了，他们一定以为我这样一个没钱的打工学生别误会费腾送我手机又这么关心我，我往别处想。
“凯哥说话没把门的，小师傅不要介意哈！”费哥哥说道。
“哦，不介意，不介意！”
“凯子你会不会说话，案子已经焦头烂额的，开什么玩笑！”
“小师傅，你家哪里啊，你个子挺高呢！”凯哥扭头看我。
我有些发窘，我的声音挡不住，我的身高，我170的身高的确很显眼，没了将近一米九的血九衬托，在他们几个身边真的很醒目。
“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小师傅了，你看上就直说，别拿咱们费哥说事！”
我脑子有些乱，凯子凯子，我好像听过，对了，被追的那夜，听见有人说凯子你们去那边找找，可能就是眼下这个凯子，难道他，他是看上带了面胶的我？
我忍不住打量凯子，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不过我感觉山下小城不是什么生活水平高的城市，这边人身高不高，而且穿的很老土，
管他们呢，至少现在我就在费哥哥身边。
我们走了半个钟头多，下了山，警车就停在路边。
两辆车，我，费哥哥，一辆，开车的是凯子，然后还有一个警察，不怎么说话。
其余人另外一辆。
我跟费哥哥坐在后排，他想起什么就问。
反正问的就是那天送了一封信这事，最后他能三番五次的把这事问的稀巴烂，我觉得我适合编故事，被他问的，我都怀疑，我真的收到小婼让转交的信。
我把自己说的记下，并且当做真有这件事情发生着，不然回头肯定麻烦。
坐在车上，我望着窗外，
借着前排车镜好好看了现在的自己，刚才忍了半天，眼窝周围的面胶还是化了，眼睛周围有些暴露，
带了面胶的我，其实，看久了，还是有我的五官样子，只是缺了什么，说不出来，加上发型变了。
不过，是个好看的姑娘，难怪凯子会有些想法。
“你怎么称呼呢，小师傅？”前头凯子透过车镜看我，
“啊？我，，我叫，，，！”我不能随便编个名字，回头跟血九老怪头见面漏了咋办？
“你办案就办案，总问人家这些干什么！”副驾驶一个警察说了句。
“凯哥，如果尽快找到小婼，一定犒劳哥几个，恩，伯父心脏不好，我看，咱们这次回去说些好话，让他先回去吧，公司那边一直就忙，我留下就够了，我觉得，小婼应该很快就找到了！”
“恩，成，放心吧，不出三天，咱们所这能力，这点案子不算啥！”
一路他们对话我大概知道了很多寻找我的事情，每一样得知都在动摇我。
车很快停到了派出所大院，
我从车窗往外第一眼看到办公室门前站着的，，，父亲。
所有的一切都在父亲的出现面前推倒。
我可以负所有，都不能负他。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白叔，有消息了，今天有了重要消息！”一下车费哥哥就大步跑上前，以至于他的身体挡住了我看父亲第二眼。
“找到了？是不是找到了，我最近一直做梦！都是小婼喊我！”
“很快就要找到了，小婼托人给送了这个！”
父亲鬓角都白了，苍老了很多，真的苍老了。
心里无数声：爸，是我，，可是都因为费哥哥的身影，几度卡住。
我被他们又详细问了一番，有人做了笔录，最后盖了手印。
已经是晌午了，
时间过得太快，我都没有好好看看父亲。
我跟父亲太亲，因为母亲在我很小时候大部分时间在国外，相比之下，父亲在我心里是个母亲的形象。
录制口供让我冷静了很多，
吃饭的时候，我找了机会单独跟父亲。
“小师傅，还有更多的消息吗？”父亲抬头看我。
“爸，是我，我是小婼！”一声爸出口，就像一座山沉甸甸的压住我，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这次我没有擦，而是任凭它洗刷掉所有的面胶，因为一切马上浮出来。
我看着父亲的脸色从惊讶到凝重，喜泪，
“爸，是我，是我，是我，我是小婼，这封信是我写的，我的确被绑架了，拐卖了，可是我爱上了拐卖我的那个男人，我，，，我，，，不要喊，不要喊！”我伸手捂住父亲要摆手喊人的动作，“爸爸，不要喊，我，，，我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本来是要，，，慢慢跟你说的，我，，，我，，可是，，我见到了你，你心脏怎么了，有没有事情，我什么都顾不得了，我是个孽障，我不孝，我害你这么担心确不来见你，，，爸你听我说，，，！”
父亲一把搂住我，“我的孩子啊，我的婼啊，，，家里天都塌了，！”
所有的语言都在拥抱中停止了。
许久许久，我才把事情的前后都跟父亲说了，我说的快但不代表不详细，“爸，我怕，我怕回去，我怕见到他，爸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就你自己知道我还好着，好不好，不要说，不要跟他说，我真的好怕，我不是原来的我了！”
父亲一遍遍抚摸我的脸，我的头发，“小婼啊，回家吧，回家，你说的这些都，，，都太孩子气了！”
我推开父亲，“爸，你答应我，你先答应我，我一会就要被送走了，我的面胶坏了，你送我好不好，我不能让那些警察送我的，不能，你送我好不好，我们路上好好说！”
我几乎疯了似得拽着父亲，“爸你快点，我不能让他看到我这个样子，我在他心里从来都是完美的，爸你答应我！”
“好好好！”
趁着晌午派出所食堂的乱，我们走出去，父亲发动了自己的车，只有我们两个人。
上了车，我扭头往车后看，确定没人跟上我们。
“哈，终于好了，爸，你这会是不是心脏突然，一下子就好了呢？”我捏了捏父亲的脸。
“你这丫头，都是我给你惯的！”
“哎呀，爸，我这不是什么都好好的嘛！”
一路我跟父亲就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离别后的重逢，最终化解到了原本的样子，好像这一场绑架在我消失的日子都是凝重到了什么被断胳膊断腿的成了街头乞丐，而事实上，我的遭遇并不比想象的好多少，只是我都忽略了这些，
报喜不报忧，我只想尽可能的掩盖事实让父亲的担心马上被抹平。
之后我总算可以平静下来跟父亲好好说说我跟血九。
“爸，你相信天意吗？相信缘分吗？其实，对了，我给你讲张学良将军跟赵四小姐的浪漫吧！”
“你那个血九是什么张学良？这个孽障千万别让我见到，我不让他判个终身，我！”
“哎呀爸，你别这样说他，绑架我的是别人，不是他，我没说完，赵四小姐好像16岁吧，上了当时很轰动的封面杂志，当时张学良已经有老婆了，就是看了杂志上年轻美貌的赵四，竟然绑架了她，赵四出生名门，家里父亲最疼爱的小女儿，可是就是死活要跟着张学良，一辈子好像没名分呢！”
“丫头，那是讲书，你没事爸爸头顶这片天就塌不了了，你要是有个好歹，爸这辈子都活不下去了！”
我一直寻找欢快的又有说服力的话题，可是怎么都欢快不了这场巨大的灾难带给我们的阴霾。
车子终于停在路边，父亲就像个一下子到了八十岁的老人，“婼呀，回家吧，家里天都塌了，案子会慢慢破的，贩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