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2章 进厂
有家文亲自办理的身份证明，跟他亲自打招呼是一样的，保卫科方面因此对我俩非常重视。
负责内务工作的章干事帮我们办理完入职手续后，保卫科长亲自为我们做了入职培训，讲解了工作内容和一些注意事项。
说实话听他讲，都不如跟着元老兄慢慢学呢。科长讲的都是正规文件上的东西，唱的全是高调。实际上哪有像他说的那么开展工作的。
比如对保卫科警员儿的定位，科室规定里这就是个保安岗位，负责给机关站岗登记，陪同领导进个现场，再就是跟着后勤的女工们打个杂之类的。就算出了什么盗窃案件，警员儿也没有处置的权力，只能配合驻扎十六层面的第二集团军维持一下现场秩序。
这就是标准的保安职责，即便有超出正常责权范围的工作，也是向下延伸的。就像小区保安一样，在必要的时候，物业、力工、保洁的工作都得能拿得起来。那些真把自己当作小区管理者，动不动就跟外卖小哥甚至业主起冲突的，都是自我膨胀的愚蠢行为。
但结合妖界的阶级观念和生产厂区所面对的实际问题，保卫科和科室警员被赋予了额外的任务和权力。
科长交代完毕后，他把元老兄给叫了进来，并为我们介绍：“他是带班的警员西蒙，你们可以叫他西蒙班长，今后你们就在一起工作吧。”
西蒙先点头哈腰的对科长表示一定能带好我们，转过来又对我俩趾高气昂道：“科长的话听到了？以后你俩就进我的班组，平时多听招呼，机灵着点，不求你们出成绩，别给科长添麻烦就行了。”
我俩正要配合着表态，科长却纠正道：“说什么呢？你别搞错了，看不见老六和老王都是戴蓝帽子的吗？他们是以干事的待遇进入你们班组的，一半学习基本业务，一半适应管理工作，你得听他俩的！”
西蒙呆了片刻，马上转变态度：“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搞错了，还以为保卫科来了新兵，没想到是来了新将，咱们科室的力量这回更加强大了！”
见风使舵的功力不错，当个班长够用。
从机关出来，西蒙带着我们去了职工宿舍，过程中他果然为我们详细介绍了保卫科警员真正的工作内容。
“科长给你们讲的那些东西，都是墙上挂着的，文件里写着的，没啥用。咱们是自己人我才跟你们说实话的，其实保卫警员的工作说难听点就是看门狗，每天除了看门儿就是咬人。”
他故意把自己的工作说得特别卑微，我也开玩笑道：“我看咱们科今天那么热闹，那就是咬人呢呗？”
“咬人得听领导命令，不能乱咬。今天你们看到的是创收工作。”
“创收？”
“你们刚来，不了解情况很正常。刚才我都跟你们交底了，那些人都是偷盗厂内资产的内鬼，犯了事儿被抓了就得付出代价，我们一般采取的手段都是批评教育加罚款。罚款所得就是我们科室的收益了，大家平时想赚外快，就指这方面呢。”
“这么说的话，这才是我们的重点工作吧？”
“要不说六哥你能戴蓝帽子呢，一语中的。能赚外快的活儿谁不积极呀。”
“一般这种内盗案件，抓获一起能赚多少？”
“不好说，一般一起案件处理到最后，分到我们手里的能有一两锭玄铁。偶尔遇到肥的，也能分到两三锭玄银。”
我假装惊讶道：“两三锭玄银？怎么这么多？那些内盗的人要是有这么多钱交罚款，何必还要做这种事情。”
“他们哪有钱呐，之所以分的多，是因为他们偷的物资多。那些物资跟着他们一起归案，就变成了赃物。按照潜规则，赃物是不需要退回被盗的作业区的，我们转手一处理，不就来钱了嘛。”
潜空不合时宜的提出质疑：“被盗的物资转手又被保卫科转卖，对厂区来说依旧造成了损失，保卫工作的意义何在？”
“你说的没错，抓与不抓都会造成损失，可不抓的话会导致参与内盗的人越来越多，损失越来越大。抓了处理了，参与的人数就能得到控制，就等于减少了厂区的损失。这就是我们为厂区做出的贡献，所以转卖一些赃物作为奖励，合情合理。”
彻头彻尾的偷换概念，对保卫科的奖励已经通过固定薪酬和待遇体现出来了。变卖赃物中饱私囊，就是不打折扣的侵占公家资产的犯罪行为。
窥一斑而见全豹，这个生产厂区，甚至整个十六层面，都处于严重的贪腐状态中。
我所认定的观念在妖界可能行不通，反正西蒙说得理直气壮的，一点避讳的意思都没有。
但在说到另一个情况时，他就低调了许多。
“其实这都是小钱儿，咱们保卫科真正的油水是那些外鬼。”
“你不是说想干好保卫工作，要学会欺软怕硬，外鬼一般不碰吗？”
“硬碰肯定不行，但可以合作共赢啊。”
“你的意思是...配合他们的偷盗行为？”
西蒙对我赞许的挑起两只手的大拇指：“可以，这理解能力太可以了。这就是我们真正的外快，配合一次偷盗，我们最底层的警员都能分到10锭玄银，那可是半年的工资啊。”
西蒙的明目张胆毫无保留，表面上看好像是嘴上没有把门儿的。可我已经意识到，他是故意跟我们交代实情，以试探我们的底线。
科长安排我们跟他的班组开展工作，也是有所防备的。
保卫科的这一系列潜规则行为肯定是违法的，必然为厂区所不容。我和潜空带着厂长家文亲自开的工作证明，戴着蓝帽子分到保卫科，这很难不让科长起疑。
为了确保保卫科的正常工作节奏不受影响，他选择向我们明牌，以试探我们的态度，并确认是否带有其他特殊使命。
这都是他们科室内部的小心思，我只要配合就行，打消他们的疑虑才能不受影响的做自己的侦查工作。
于是我贪婪的抓着西蒙的手腕，贪婪的问：“分红一般多久分一次？一个月一次的话，我俩才分过来，这个月有我们的份吗？”
西蒙放心的笑道：“有啊，当然有了，新来的还多分呢。”
“为什么多分？”
“新手福利。”
哦，跟网游一样，勾人入坑的经典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