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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风水师

第六十二章 化太岁法事

第二日天未亮,王摘星被李文杰推醒:“摘星,起来了,把法衣换上,今天临时有场法会,师父让咱俩护法。”

从没参加过这种正式场面的王摘星,很兴奋,麻利的穿好法衣,走到门口时,想到小璃,又跑去叮嘱小璃今天不可以捣乱。

三清殿里,如仙境一般,烟雾缭绕,在晨光中凝成一道道透明的光柱。徐云飞站在殿门前,望着东边的晨光,指尖在袖中掐算时辰,嘴唇微动:“今日辰时,日出是正东,位于卯位,五行属阳木,宜祈福禳灾,是个吉日。”

王摘星来到徐云飞身边:“师父,按照流程,我是不是要去布置‘五行镇煞局’?”

徐云飞点头示意并且严肃的对他说:“今日不得马虎,你和文杰的占位至关重要,好了,快去吧。”嘱咐完王摘星,徐云飞看向法坛处。

观中的弟子们很早就已经将法坛布置完毕。九尺长的坛桌上,铺着绣有阴阳八卦的坛布,正中央供着的是“斗姆元君金身像”左右两边则是六十甲子太岁‘陈材大将军’和‘李诚大将军’的太岁神位牌,而四角压着的是,铜制的四方神兽。

供桌前的铜盆里,盛着无根水,水中沉着七枚铜钱,其中五枚是五帝钱,分别是“顺、康、雍、乾、嘉”另外两枚是特殊铜钱,上面刻有,“道光通宝和开元通宝”对应的则是北斗七星“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

“香烛供品都备齐了?”徐云飞转头问道身边的弟子,小道士手捧着鎏金的香炉连连点头。

卯时三刻的晨钟撞响。徐云飞换上法衣,绛紫明黄的法衣上用金线搭配八卦纹而绣成,在走动时泛着波光粼粼的光泽。徐云飞手持玉简,缓步登上法坛,足下云履踏在青砖上竟不闻声响。十二名弟子分列两侧诵经。

而正东方向的一个角落,王摘星早已把“五行镇煞局”布置完毕,正低声闭气诵念‘护师咒’:“师魂如剑,邪祟莫侵...”

大殿内,经文声此起彼伏,悠扬透着韵律,徐云飞屏气凝神单手在胸口处掐诀,剑指蘸取无根水,指尖在空中画出一个弧形。水珠“啪嗒”的发出一声犹如珠玉相击般的清响声。他手执桃木剑,剑尖点向东南角坛桌上的八角长明灯,灯芯处“呼”的一下亮起半尺火光,罕见的的是,火光竟是青白色。

“净坛!”李文杰中气十足的古韵回荡在大殿内,手中的木槌,敲击在木鱼上三次“咚——咚——咚”象征着通告三界,场内的弟子们纷纷而有序地,用柳枝蘸水挥洒。

再看徐云飞,他步罡踏斗环绕三周,云履在地面上踏过水迹留下淡淡的八卦水痕。当他停在斗姆元君像前时,剑指点向坛桌上的摇铃“叮”摇铃清脆的响声。

殿外祈福的人已排起长龙。排在首位的巩居士手持三炷长香恭敬的站在殿外等候,他是属虎的,今年正冲太岁,左眼已经从年前开始,跳了将近一个月。

殿内其中一名小道士引他入殿,入殿内时需要先净身,殿中走过来三名小道士,他们手持柳枝蘸水,在巩居士身前挥洒,待净身结束,抬头时,他注意到,殿中的墙上挂着的六十甲子轮回图上,“耿章大将军”的画像被朱砂笔圈了出来,神像将军手持如意,那如意并非寻常那样横向在怀中,而是略微偏向殿内中的央方向,玉首的位置似乎正对着他眉心处。

化太岁法会正式开始。徐云飞率先诵经:“北斗九辰,中天大神,上朝金阙,下覆昆仑...”随着经声在大殿响起,众弟子随徐云飞一起诵着“太上玄灵北斗本命延生真经”经文的音律共鸣回荡在大殿。

供桌上的无根水渐渐浮现出细小的漩涡。当诵到“刀兵水火,疾病横夭,悉皆消灭”时,护法弟子则在此时摇动铜铃“叮”余音在殿中梁柱间缠绕。

李文杰将末字微微上扬声音再次响起:

“呈表文!”

一名身穿海青色大褂的小道士捧着朱红色托盘上前,盘中黄表纸已经用金粉画好符箓。

此时王摘星持师门的法印,走向大殿的正东位,他右手拇指压着无名指的根部,掐着金刚诀口中依旧低声念着‘护师诀’:“...三清护顶,五帝卫形!敢有干犯,雷火灭形...”

徐云飞拿起盘中的狼毫笔,蘸取朱砂,笔尖在表文上轻旋。落笔时,他手腕悬于半空,符头处三点如星坠,中间的‘敕令’二字笔迹如游龙,古拙苍劲,最后一竖直透纸背。

巩居士望向表文,徐云飞的最后一笔正好刺穿表文上画着的黑色小人,那是象征太岁煞气的符像。

焚表时最为动魄。当徐云飞将表文叠成八角状,放置铜盆上方。桃木剑挑着符纸悬空,徐云飞单手剑指掠过“呼”符纸竟自燃起来,火焰呈幽蓝色。

表文燃烧时没有寻常纸灰那样散落,而是笔直上升至大殿的顶部,一直到画有彩绘的二十八宿图处,才渐渐消散。

殿外的信众们见状纷纷跪坐,先是双手抱拳,俯身叩首。随后手心朝上,象征承接神恩,因为这是表文上达天庭的吉兆。

轮到巩居士上前,徐云飞特意取出一面铜镜。铜镜背面的饕餮纹在阳光下撒着冷光,镜面朦胧的像是起了一层雾。“丙寅年生,煞在正东。”徐道长说着将铜镜对准巩居士眉宇间,镜面显现出他扭曲的影子,殿外看清的众人倒吸凉气,徐道长迅速用红布裹住铜镜,红布里传来“咔嚓”的脆响,那声音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掐断。

李文杰手持一本,外皮为藏蓝色的疏文,以丹田发力宣读疏文内容:“三元三品三官大帝、值年太岁甲辰李诚大将军殿下、北斗七元解厄星君圣前,信士巩泽辉因丙寅生人与太岁寅辰相害,命犯‘刑冲破害’,岁煞居于正东方,恐招疾厄、官非、财耗之扰...疏文上达,福佑降临”他声音清越穿透,不带一丝杂音,音量适中但字字清晰,让坛场内外皆可听闻。

随后便是其余信众们的法会颂文,一直持续到午时,此时的殿内,似天庭中那样,给人感觉到处都充满灵力。

供桌上的无根水始终在自行旋转,铜钱排成北斗七星状,长明灯还不时爆出细小的火花,像是无形的力量在交锋。徐云飞的法衣,已被汗水浸透,手持着剑,却依然稳如磐石。

当最后一位信众的化煞符文被放入香炉熏染时,徐云飞手中的剑指向供桌,突然,供桌震动,六十甲子牌位中代表当年太岁的那块自动倒下,正好压在最后那位信众的一道符纸上。

李文杰顿时三腔共鸣,声音洪亮如钟,向全场震慑的宣布:

“礼成!”

午时已过,信众们捧着太岁符,纷纷向徐云飞和道观其余弟子拘礼,随后便陆陆续续的离去。

王摘星走向供桌,正要帮着师父收拾法器时,却发现供桌上的那盆无根水竟少了三成,水中的七枚铜钱仍在,他触摸水面正要捞起水中铜钱时,忽然瞥见水中自己的倒影,额头上有一道红痕,正是午时用朱砂笔点化太岁的位置,此刻却像伤口般鲜艳。

王摘星望向已经渐暗的天空,忽的想起爷爷去世说:“想爷爷时,就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此时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一场说不明的威胁...

殿外晚钟响起。

香炉里最后一缕青烟散尽时,供桌上残留的无根水痕呈现出圆满的太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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