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会动的玩具火车
晨曦看着气成疯子的姜雨桐,慢悠悠地搅动着冰美式,杏眼微弯,突然轻笑一声,从包里掏出手机翻找着,当手机屏幕横在姜雨桐面前时,上面显示的是一张,大学时姜雨桐生日会,她送的黑天鹅蛋糕被随手丢在角落,画面里姜雨桐举着父亲送的绿色珐琅四叶草项链在自拍。
晨曦摘下脖子上的项链,小拇指挂着价值不菲的链子:“就是这条,三万八的项链。”反手一甩,项链被晨曦扔进旁边的鱼池里,她将姜雨桐的手指扒拉开,轻描淡写的说着:“当时我打了两个月工才攒够蛋糕的钱,而你连包装盒都懒得拆开。”她自嘲的笑着:“不过也对,您是姜家大小姐,区区几千的蛋糕也如不了你的法眼。”
姜雨桐被讽刺的僵住了。那个被遗忘的黑色蛋糕盒,此时在闺蜜,晨曦手机的相册里格外刺眼。
“后来你失恋,说要拍一套属于自己的婚纱照。”晨曦解开衣领,露出锁骨处那条形状如蜈蚣的伤疤:“那天暴雨我冒雨去给你取婚纱,货车撞过来的时候,你在给你前男友打电话。”晨曦的声音越来越尖:“而我,躺在医院,你连个电话都没有!哈哈哈”笑声格外刺耳,咖啡厅的客人都看向这边,甚至还有拿起手机录像的。
晨曦笑着笑着,眼泪划过脸颊,窗外的阳光照得泪珠发亮,可她的嘴角却在上扬:“知道那家庙最厉害的是什么吗?越是锦衣玉食的人养出的子母鬼就越凶。”她神经质地笑着:“你知道吗?看着你半夜尖叫着的监控录像,比我睡了你前男友还痛快。”
此时晨曦对面的姜雨桐浑身发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发现晨曦手机相册里还有一张照片,画面里的晨曦背靠大树,树荫下斜切的影子竟然是两个,姜雨桐瞳孔骤缩“那分明跟前几天她在浴室一晃而过的影子一模一样。”
“晨曦,你真是疯了...”姜雨桐踉跄后退,却听见晨曦哼着歌。那是她们大学时常听的歌词,“你就在对岸走的好慢,任由我独自在假寐与现实之间两难!”跌宕起伏的音节此时就像毒蛇一样缠绕:“雨桐呀!来世,咱们不要当闺蜜了,我不想再遇见你。”最后一句话说完,她突然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美工刀向自己脖颈划去,美工刀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
姜雨桐刚想上前阻止,眼前一闪而过的光束,只听“锵!”
一枚铜钱精准击晨曦手里的美工刀。王摘星一个飞踹,踢翻屏风画冲了进来,随之又是一脚踹倒晨曦,一个转身单膝跪在晨曦的背上,右手抓着她的手腕:“真是丑人多作怪。要死也得先交代清楚,你那个破旅行社害了多少人啊!”
晨曦拼命挣扎着,脖颈青筋凸起:“放开我!阿赫...”话音未落,徐云飞已经将指尖点在她后颈。少女顿时瘫软,只是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依旧盯着姜雨桐。
“哟呵!锁魂咒?”徐云飞轻蔑一笑,翻开晨曦的眼皮,看到瞳孔边缘处有一圈红线:“啧啧啧!难怪执念这么深,这傻姑娘也被下了降头。”
王摘星拎着晨曦衣领起来时,发现她后颈处有个镶嵌在肉里的黑色物体,竟是湿婆之眼的微型版:“好家伙,眼神不好的,还真难发现,师父,你看。”他扒拉开晨曦的头发,一颗指甲大的佛牌,硬生生被嵌进肉里。
徐云飞倒吸凉气龇牙:“现在年轻人,下手真狠,用自己当宿主养小鬼?”掏了一下耳朵,有些疑惑道:“多大仇啊?”
姜雨桐本想去扶晨曦,却被徐云飞拦住:“别碰她!你闺蜜体内子母鬼的阴气还没散。”
话音未落,晨曦突然弓身“呕!”一堆黑黢黢的粘液,腥臭的让整个咖啡厅的客人纷纷散去!
徐云飞掏出一沓符咒团成一团塞进晨曦嘴里:“带她去道观,这傻丫头中的是‘怨嫉降’把她对姜小姐的嫉妒心放大了无数倍。”
隐约间,远处的警笛声越来越近。王摘星扛着昏迷的晨曦,红着脸对姜雨桐:“放心吧,我师父最擅长...心理疏导!”
处理好咖啡厅一切。当天下午,姜雨桐的手机微信提示有一条消息,点开头像名为“充满智障魅力的男人”一条40多秒的语音“晨曦被带回道观后,徐云飞以道家‘净心咒’清除了她体内的降头的阴气,而那块湿婆之眼佛牌,最终在七星灯阵中焚毁。而清醒后的晨曦打算在道观清修三年,最终与执念和解。”
周三下午,马仙堂。
王摘星把最近几天的事情一股脑地跟马桂荣说了一遍,口干舌燥的他抓起马桂荣的大茶缸就喝了起来,喝完茶水缓了一口气:“师父,人要是嫉妒起来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马桂荣有些嫌弃地推开茶缸,转头正色道:“不说咱们这行,咱就说人性。”王摘星迅速地拿起身边的凳子坐了下来,马桂荣宠溺的笑了笑继续道:“认知越高,教养越好的人,越不适合在底层生活。因为认知越低的人,动物性就越强,在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弱肉强食,你的尊重谦让,会被他们当成软弱,反而会攻击和欺负你,这就是你毫无边际的善良,激发了他们人性中的恶。”
“举个例子:野狗群体里有严格的等级划分,而且分工明确,头狗、狩猎者、育幼者,个体通过协作生存。相对应的:人对归属感的渴望比如家庭、朋友、职场,都是通过社会角色和合作实现目标,展现类似野狗群的领地意识,所以那个姜小姐和晨曦就是如此。”
王摘星:“小人畏威不畏德!我说的对吗?”
马桂荣笑着点点头。
第二天,马仙堂。
王摘星一大早就打开卷帘门,洗漱后,规规矩矩的给老仙儿们点上香火,青烟袅袅,青烟环绕在马仙堂里,一名年纪二十尾三十出头的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看表面很是斯文,白白净净的,穿着一套运动服,应该是比较自律的上班族。
“您好,请问马半仙在吗?”男子有礼貌的问着。就冲这礼貌王摘星对男子的评价又高了一些:“我师父在洗漱,马上下来,你先随便坐。”
男子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便在马仙堂的接待厅里好奇的打量着。没多久,马桂荣便从楼上走了下来,她很是自然的坐在主位上:“请坐!”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找我有什么事,尽管说。”
男子也不扭捏,大方的介绍起自己和来的目的:“您好,我叫曾曾亚楠,今年三十岁,是一名平面设计师,今天来,是想让您帮我看看这个”说完,男子从卫衣前怀口袋里掏出个玩具,铁质的车身早已经锈迹斑斑,绿色的漆已经快要掉光了,只剩下陈旧的划痕。车轮转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似乎是在述说自己是如何在二十年前被尘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