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被尘封的记忆
当马桂荣看到玩具火车时,脸色有些凝重:“不是最近死的,应该是死了很久。”随便她用两指在香炉里捏了点香灰弹在火车的半空,香灰簌簌落下,而那绿皮火车竟没沾染星点尘埃:“你看,怨气把香灰隔断在外围。”
曾曾亚楠有些惊讶,但很快恢复正色:
“我是整理老房子的时候发现这辆绿皮火车。”
思绪被拉回至一周前....
老家房子的仓库。当曾曾亚楠把绿皮火车从积满灰尘的箱子里拿出来时,一阵莫名的寒意顺着指尖爬上来,让我差点失手把它掉在地上。
“奇怪...”曾亚楠嘟囔着,将绿皮火车放在工作台上。阳光透过阁楼的小窗户照进来,在锈迹斑斑的车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曾亚楠大学毕业后就一直留在外地工作,这次回老家来,是为了处理父母去世后,留下的老房子。他曾经有个双胞胎哥哥,叫‘曾亚坤’据说是在二十年前的一场意外中就去世了。他们说,两人十岁那年,亚坤独自在铁轨边玩耍时不幸被火车碾压...。而据曾亚楠的“记忆”那天下午,他是在树林里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但当曾亚楠指尖触碰这辆绿皮火车的瞬间,一阵尖锐的疼痛袭来。他猛地缩回手,发现食指被割开一道伤口,鲜血滴在小火车上。血珠没有滑落,而是被锈蚀的车身吸收殆尽,就像干渴的皲裂的大地在吮吸雨水。一段模糊的画面开始在脑海中闪过....
天气晴朗,两个长相相似的小男孩,手牵着手欢快的跑在铁路上,看到一处没有杂草的轨道前,二人蹲在轨边,将一辆绿皮火车放在银色的轨道上...
曾曾亚楠摇了摇头:“别胡思乱想了。”把绿皮火车塞进了要带走的箱里。
当天晚上,梦里,他和亚坤并肩坐在铁轨旁的草地里,分享着一包辣条。那天阳光非常好,太阳有些刺眼,风吹过两人的脸颊。亚坤突然转向曾亚楠,他的眼睛变成了两个黑洞,嘴角裂开到一个扭曲的角度。
“楠楠。”梦里,亚坤用一种类似老人的声音说:“你没忘...”声音幽森,回荡在房间里
曾亚楠惊醒了,全身被冷汗浸透。窗外,远处传来火车的鸣笛声,悠长而哀伤:“我记得老家附近并没有还在使用的铁路,声音从哪传来的?”揉了揉眼睛,正准备起床,曾曾亚楠发现本该在床边箱子里的绿皮火车,竟出现在床头柜上,车轮上沾着新鲜的泥土。
“难道....”曾曾亚楠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声音有些发抖。他下床检查了门窗,全都是锁着的。走到床头柜前拿起绿皮火车,这次他注意到,车厢的底部还刻着两个歪七扭八的名“坤楠”。
他们喜欢把两个人的名字写在一起,因为母亲说过,他们就像一个板栗壳里的栗子是永远分不开的。
心头一紧,一股强烈的悲伤突然涌上心头,曾亚楠蹲在地上捂着胸口,泪水不受控制的流着:“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我们是形影不离的双胞胎兄弟,为什么我对亚坤的记忆那么少?”
就在曾亚楠困惑时,仓库中传来“咚!”的一声,似乎是重物落在了地上。他先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仓库看看。
老旧的地板被岁月侵蚀的不堪重负,每走一步发出的“吱嘎”声,都会让人心跳加快一分。推开门昏暗中只有那扇小窗户透出两束斜阳,昏暗的仓库瞬间,亿万尘粒苏醒,斜阳与尘粒纠缠在一起如同两道笔直的铁轨。
曾亚楠在墙面摸索着灯线“啪嗒”昏黄的灯泡闪烁了几下,角落里一个纸箱子翻倒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都是一些小时候的玩具。
他蹲下来伸手整理,就在快要把散落的物品规置回纸箱里时。另一辆铁质的红皮火车出现在纸箱后方的一处角落,红色的小火车和昨天找到的那辆绿色的一模一样。指尖触碰的一瞬间,记忆的闸门突然被撞开
一天中午,得到两辆玩具小火车曾亚坤笑的无比开心:“弟弟,过来”他将手中的绿色小火车分给曾亚楠:“红色是我的,绿色是你的,我宣布我的红色小火车跑的最快。”
“不!绿色火车最快!”亚楠反驳后,便推着绿皮火车假想着:“哥哥你看,我的火车在铁轨上跑的飞快。”
亚坤不服气:“我也有,你看。”推着红色小火车,跑到一半,小手把火车拎了起来:“楠楠,看!我的红色火车还会飞呢!”
小孩子就是这样,总是为了最微不足道的事情争论不休,而且用不了太长时间又会和好如初。因为他们是双胞胎。
泪水模糊了曾亚楠的视线:“哥哥!你最快的火车,是不是带走了我的记忆?为什么我脑海里,总是找不到你的痕迹?”
晚上,曾亚楠睡在了小时候和亚坤共用的卧屋里。火炕上还是那张变形金刚花纹的皮革席,亚楠把枕头放在了炕头位置,也是当年的位置。窗外月光透过,树影在墙面上左右摇摆,就好像一场无声的皮影戏。
就在曾亚楠半梦半醒间,被外面“咔嚓咔嚓”声吵醒,像是玩具火车在轨道上行驶由远及近,声音似乎就在床边。他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借着月光,看到那辆红色火车正在地板上缓慢移动,曾亚楠浑身血液骤然凝固,只见那车轮转动时,还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更为恐怖的是,红色火车后面似乎拉着什么东西,在望向地板时,那被拖拽的印迹颜色像是...血痕!
危险!曾亚楠心中恐惧,本能的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生怕发出任何声音就会让危险降临。那火车绕着床转了一圈,然后停在了他的正前方。月光下,他看到车厢的门缓缓打开了,里面虽然黑洞洞的,但却让他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啊——”一声惊叫曾亚楠猛地坐起来,窗外天已经亮了,他喘息着:“又是一场梦。”
阳光照在地板上同样的场景,他环顾眼前的一切,没有被拖拽的血痕。就在曾亚楠放松时,余光扫到火炕上那辆红色的小火车。瞳孔皱缩,那车门竟跟梦中一样敞开着。
说到这里时,曾亚楠的情绪已经接近崩溃,王摘星听得有些入神:“后来呢?你有查过哥哥曾亚坤的事情吗?而且当年是谁发现你哥哥尸体的?”马桂荣始终不语,她眼神似乎带着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