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李正阳的死因
“李正阳...”孟阳局长瞬间面色骤变：“二十二年前的...当年卧底在园区联络点，后来...”
徐云飞声音有些发紧：“后来怎么了？”语气似乎是在确认。
孟阳看了眼徐云飞，叹了口气：“当年他身份暴露，被折磨了三天后活剥了人皮，挂在园区大门上。而他妻子在得知...第二天上午从明氏大楼顶楼跳下。”
徐云飞视线有些模糊，头也感到一阵眩晕。李正阳！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李文杰钱包里一直藏着张模糊的照片，是一家三人的全家福，背面写着“爸爸李正阳，妈妈楚娟，祝小杰健康成长，生日快乐！”
“他有个儿子。”徐云飞声音有些干涩。
孟阳点了点头，叹息道：“是啊！后来被社会福利院收养了...再后来..等等！”孟阳突然盯着徐云飞：“你怎么知道？”似乎是想到什么：“你徒弟是不是也姓李？”
王摘星猛然站了起来，有些着急：“师父？文杰...”
徐云飞没有回答，却有些机械的收拾着随身布袋，但王摘星在昏暗的光线下，看到徐云飞的手指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王摘星担忧地看了一眼，激灵接过了话头：“孟局，资料能不能给我一份？我们去道协那边备一下案。”
孟阳有些为难道：“小兄弟，我孟阳欠你很多人情，但是这份文件是机密，不能外泄...”他歉意的说着。王摘星什么也没说，但他理解的点了点头。
没多久，会议结束后，孟阳叫住了徐云飞，并单独和他在办公室里。夕阳的霞光透过百叶帘，在孟局长的办公室桌上。保险柜旁，孟阳取出一份档案，浅棕色的牛皮纸袋上还盖着‘绝密’的红色印章。
“这是李正阳的完整资料。”孟阳将档案递过。当徐云飞颤抖着接过并打开，档案的第一页，赫然是李正阳的证件的复印件。他有一张棱角分明的方脸，眉骨略高，眼神锐利得像能穿透谎言，反差感的是，他的嘴角却带着温和的笑意，而李文杰每次笑起来嘴角的弧度，也近乎照片中的李正阳。
孟阳声音低沉：“正阳最后传回的信息中，提到了上一任的明氏集团与园区的‘特殊货物’交易，这么多年过去，我们一直以为是DU品或军火，现在看来这其中的水，很深...”
“畜生！”徐云飞翻到现场照片上。一间冰冷的手术室中，手术台躺着一具无皮的躯体，胸腔已经被打开，四处摆放着残肢，而且还是按类型分类，左腿堆在右腿旁。最骇人的是头颅区，七张人脸悬浮在液体中，闭着眼，嘴角却被人用针线缝出统一的微笑。每一张照片都是特写，即使见惯邪祟的徐云飞，也无法直视过久。
“他儿子...知道吗？”孟阳小心翼翼的问着。
徐云飞摇了摇头：“我只告诉过他，父亲是因公殉职。母亲是殉情而死，并没讲的很详细，他当时才五岁，记忆也很模糊。”
孟阳从抽屉里又取出一份资料：“最近明氏集团，暗地里在招募有道法的人，这份资料你看一下。”
徐云飞将资料拿过，一目三行的看着：“嗯，确实是出自道家的手笔，招募条件都是按照道法基础来写的。”鬼精鬼精的徐云飞怎么会猜不到孟阳他们想做什么？他先发制人的婉拒道：“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你们手里的证据，够不够让明氏集团停止运作？”
“当然不够。”孟阳苦笑：“单独找你，就是想跟你说，现在手里的证据，最多是扣押相关人员罢了。”忽然想起什么，他一拍额头：“差点让你打岔打忘了，还有一件很巧合的事情，园区那边有消息称，他们也招募有特殊能力的道士，我们怀疑，这有可能跟林海生有关。”
徐云飞点头：“嗯，林海生秉性本就不好，为人自负，睚眦必报，这次事情让他吃了大亏，加上他现在背后势力庞大，肯定还会卷土重来。”还未等孟阳再次张口，徐云飞先行开口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再去大楼里处理僵尸，记住，千万不要让人靠近大楼。”
徐云飞临走时，将一叠朱砂画的镇邪符放到办公桌上：“所有能进人的地方都贴上一张。”
离开警局时，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徐云飞站在台阶上，望着远处的车水马龙城市，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手机震动，是李文杰的消息：“师父，我先回道观了，看你衣服破了，我回去给您取一件，还有什么东西需要带的，留言给我。”
徐云飞眼眶发热。他想起二十二年前那个雨天，手握着一袋从垃圾桶找到的馒头，李文杰蜷缩在福利院门口。那时候他还是个三岁的小男孩。浑身湿透，却固执地抱着馒头手中还紧紧攥着一张全家福照片。
当时的徐云飞还很年轻，他蹲下身：“你叫什么名字？“撑起伞。
“小杰”男孩声音细如蚊子：“我爸爸叫我小杰。”
徐云飞温柔的对男孩说道“那小杰，愿意跟我走吗？”
男孩猛然抬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盛着整个夜的雨水：“你...你是我爸爸的朋友吗？”
“我是...你爸爸同学。”徐云飞犹豫了一下，最终是这样回答。
徐云飞至今也忘不了那种心脏被攥紧的感觉。可他不是李正阳的朋友，只不过跟有过一面之缘。后来也是在新闻上看到殉情而死的楚娟，便鬼使神差地来到了福利院，而在福利院里一番打听下，才知道，孩子曾倔强的多次逃跑，每次都会去妈妈楚娟的墓地后，又独自跑回来。
徐云飞也就在得知这些事情后，才下定决心收养李文杰，但是人小鬼大的李文杰，始终没能让徐云飞找到，后来徐云飞猜测，从外面回来后的他，肯定会饿，最后在一次馒头的诱惑下，李文杰被徐云飞抓到并收养为徒。
回到吕祖观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李文杰正手舞足蹈地向道馆里的师弟张明哲描述着什么，兴奋之余回头时，正巧看到回来的二人。
“师父！”李文杰笑呵呵的走了过来：“孟局找您有什么事吗？明天我们怎么办？”
徐云飞勉强的笑了笑：“饿了。咱先吃饭吧。”